陆州见大小姐有条不紊的安排好诸多事宜,欣慰自己的老板总算长大了,走过去指了指李伟和白姓女子,道:“他们要如何处置?”
褚婳自然是恨他们恨得牙痒痒,四周环视了一圈,瞥见刚才顺手放在茶几上的花瓶,忽然觉得这是件趁手的武器,随即走了过去,面无表情的拿起花瓶在手中掂量了下。
不错,手感还挺厚重的。
陆州察觉不对,连忙拦住蠢蠢欲动的褚婳:“大小姐,要对付他们有的是办法,何必脏了您的手呢?您冷静点,先把花瓶放下。”
褚婳木着脸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将手中重量感十足的花瓶以抛物线的弧度扔向李伟,——“嘭”的一声闷响,花瓶在李伟脚边摔碎,飞崩起来的碎瓷片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也成功在旁边已经晕倒的白小姐裸露的小腿上留下一处细长的汩汩冒着血珠的伤口。
李伟吓得一哆嗦,半个字都不敢说,生怕下一个花瓶会砸在他头上。
“天凉了,非凡娱乐和白氏集团该破产了。”褚婳神色冷漠,薄唇一启,说出经典的“天凉王破”台词。
陆州迟疑地看向她,斟酌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大小姐,以咱们目前的实力,还不能够一下子收购两家公司。”
褚婳神色一僵,半晌不愿说话。
很好,装逼被打脸了。
她果然不适合走霸总路线,不过没关系,幸好她有一个手拿霸总剧本的哥哥。
陆州声音很小,除了离他很近的褚婳听见外其他人都没听清他说什么,所以当褚婳放出“天凉王破”的豪迈话语时,李伟脸色一白,瞪大了双眼,连呼吸都急促几分。
“你,你到底是谁?”
褚婳闻言翻了个白眼,心道姑奶奶我是你祖宗,但为了保持住淑女人设,褚婳只露出一抹高深的笑容,道:“你猜呀。”
李伟差点背过气去,缓过来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怒骂道:“臭丫头,你少在那里虚张声势,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李总和白氏娱乐可不是好惹的,识相的话最好立马放了我和白小姐,不然,哼!”
褚婳觉得此人多半脑子有病、神志不清,自己都这样了居然还敢威胁她?就不怕她一怒之下打他个半死不活?
褚婳嗤笑出了声:“不然怎么样?我就不放,有本事你来咬我啊!”
“你!!!”李伟被气的七窍生烟,可偏偏他又被保镖押着作何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得意洋洋的模样,越看越气,脸色胀得通红。
褚婳突然想起李伟是领着着一群打手闯入金玉满园把姜北带走的,于是询问陆州:“对了,李伟带来的那些人呢?”
陆州:“应该是等在地下停车场里,需要派人去解决吗?”
“嗯,让明九派几个人下去把他们打昏,连同这两位。”褚婳看向李烨和昏迷不醒的白小姐,伸出纤纤细指隔空指了指,笑眯眯地道:“一起打包送到警察局去。”说罢,她抬脚往卧室走去,想看看姜北的情况如何,但不知想起来什么,突然停下转过身道:“哦,对了,我记得警察局局长好像是阚爷爷的门生吧?跟他打个招呼,替我好好‘招待’一下这二位尊贵的客人。”
陆州和明九无条件服从大小姐的任何决定,互相对视一眼,头一次见面的两人默契一笑,各干各的去了。
唯有李伟还不知何谓的在那里发疯骂人,脏话连篇,不堪入耳。明九嫌他聒噪,又怕他吵到大小姐,索性连他一起劈晕,吩咐属下把地上的两人抬到车里送去警察局。
褚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比王经理笑起来菊花脸上的褶子还多,但却褚婳十分清楚,此人的医术精湛,最擅长中医疗法。褚家老爷子能健健康康的活到大结局全是仰仗这位私人医生,所以打从褚婳穿越过来起就对这位私人医生垂涎欲滴,毕竟她可是个立志要活到寿终正寝的人呢!
褚婳乖巧有礼的把人请进浴室,像对待掐着自己毕业论文不过的导师般,礼貌极了,耐心极了。
“莫老,您给帮忙看看。”
莫老留着一小撮山羊胡子,看了眼姜北的状况后回头瞪着褚婳,一边捋着胡子一边抱怨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天天胡搞乱搞,到最后为还是要我们这些老人家来收拾烂摊子。你爷爷还担心是你出了什么事呢,你回头打个电话给他报平安。”
莫老也算是看着褚婳长大的,这丫头小时候还挺乖巧可爱,现在越大越不知活法,也就老家伙宠他这个唯一的孙女,要是换了自己,非得打死不可。
褚婳深知本事大的人脾性都大,所以不敢反驳什么,生怕莫老一个不开兴不给看了,最主要的是她日后说不定还会有求于莫老呢,于是连连点头:“您放心,我立马给爷爷打电话不让他老人家忧心。”说着就走出去打电话了。
莫老气哼哼的扭头,指着两个保镖:“你,你,你们俩,把人抬到床上去。”
两个保镖任劳任怨的再次把人从浴缸抬回到床上。
莫老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个黑棕色的皮卷,往床上那么一摊开,露出里面一排细密大小不一的金针来,莫老撵起一枚极细的金针转身刺入姜北的胸口,等褚婳报完平安回来后,姜北已经被扎了四五针了。
褚婳还是头一次现场看人扎针的,以前都是从电视上看到的,她十分感兴趣,从外面客厅里搬了个凳子来坐在旁边乖乖地看着。
金针刺穴是极耗费心神的,加之莫老年纪大了,所以十根金针扎完后莫老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气喘吁吁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莫老转身便对上褚婳亮晶晶的双眼,再一看她悠闲吃瓜的姿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甩手将一包药扔给褚婳,怒目圆瞪道:“你在这看戏呢?还不赶紧去熬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喂他喝下。”
褚婳从怀里捞出药包,眨眨眼睛,嘀咕道:“怎么还随身带着中药啊?不嫌沉吗?”
莫老疑惑的看向她:“你在那嘀咕什么?”
褚婳连忙起身往外走:“就走了就走了,我这就去借酒店厨房煎药。”
陆州跟着起身:“大小姐,我来吧。”
褚婳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还没有四肢不勤到那种地步,陆哥,合同准备好没?咱们这次一定要趁他病要他——不是,我的意思是趁他脆弱时打打感情牌,争取将人拿下!”
陆州:“……”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想着签约的事,真不愧是你啊大小姐!
褚婳往外走了两步,又退回到房间里,觍着笑容厚颜无耻道:“莫老,你来都来了,在帮忙处理一下陆哥脸上的伤口呗。”
莫老黑着脸:“小丫头得寸进尺!”
褚婳眨眨眼睛:“莫老辛苦,回头让爷爷给您多加诊费。”
“老头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赶紧去熬你的药!”
“好嘞,这就走,您老别生气。”
褚婳抱着药包往外跑,还朝门口的陆州挤了挤眼。
陆州无奈一笑。
莫老在房间里大喊道:“门口傻站的那个小子还不进来?要老头子我去请你不成。”
莫老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孩子计较,也是个老小孩啊!陆州感叹着走了进去。
褚婳煎好药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再次回到房间里时只剩下陆州和已经清醒了许多的姜北。
褚婳看了眼陆州脸上已经被上了药的擦伤,问道:“莫老走了?”
陆州点点头,接过褚婳手中的药碗:“莫老说他年纪大了,熬不得夜,就先回去了。”
姜北原先的衣服湿了,换了酒店的白色浴袍,半靠在床上,脸色略显苍白,卷翘的睫毛轻轻阖在眼睑处,听到褚婳的声音时,羽睫微颤,像飞盈的蝴蝶,脆弱而美丽。他的眸子漆黑,像无尽的深渊般凝视着褚婳。
褚婳被他看的发毛,明明没有做什么却感到一丢丢的心虚,避开他的目光,讪笑道:“你醒了啊?有没有感觉好点?这是莫老——就是给你看病的那个老医生让我煎的中药,你趁热喝下去。”
褚婳示意陆州把药端给他,自己则退出房间想要溜之大吉,却没成想姜北在她溜走之前叫住了她。
“褚小姐,我能跟你单独聊聊吗?”
姜北声音低沉嘶哑,却独富磁性,该死的好听,褚婳心想这人若是说起情话来肯定会迷倒一大片女生。
褚婳回过身看向他,踌躇着要不要同意,陆州已经把药碗重新递到她手中,还指了指桌子上的合同,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继而退出房间,甚至“十分贴心”的关上了卧室门。
褚婳:“……”没想到到头来坑的居然是她自己。
褚婳低头看着手里的药,内心无奈的叹气,最终还是端着药走到床边坐下,“先喝药吧,喝完再聊。”
姜北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白色瓷碗和少女雪白纤细的手指,眸色暗了暗,再抬眼时却盛满了无辜之色,“我的手没力气了。”
他没有表明让褚婳喂他,只睁着明亮的双眸静静地看着她。
褚婳向来神经大条,以前跟舍友住的时候也是她照顾别人颇多,此时便没有过多的犹豫,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汤药递到他的嘴边,“那我喂你吧,啊,张嘴,小心烫。”
姜北见她像喂小孩子的动作时有种自讨苦吃的感觉,无奈的笑了笑后仍是顺从的低下头,一口一口喝药。
小半碗药喝到见底姜北依旧面不改色,而褚婳闻着味道都直蹙眉,是以实在很佩服他的忍耐力,搁下碗笑道:“你这么能吃苦,将来肯定会位于人上人的。”虽是句玩笑话,但褚婳是真的相信他将来会有所成就的。
姜北淡然一笑,笑容中多了几分苦涩:“如今的我都看不见前路,又何谈人上人呢?”
褚婳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搞得她容易母爱泛滥,于是连忙移开视线,拿起桌上的合同递给他道:“那什么,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条路走呗,一个公司待不下去了那就换个公司待,只要梦想不破灭就总有实现的那天。”
姜北蹙眉看着白纸黑字的合同:“刚才就想问褚小姐,你怎么会和陆总在一起?”
“啊?”猛然被提起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的问题,褚婳抬头迷茫地看他。
姜北并不打算放过她,欺身上前,墨色的眸子注视着她:“还是说,陆总突然找上我其实是褚小姐你的授意?”
陌生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褚婳紧张到咽口水,战术性后仰,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个绝佳的借口:“是,是呀。是我让陆哥去找你签约的。我看过你的舞台表演,觉得你非常厉害,跳舞非常帅气,如果出道了肯定会火遍大江南北的,所以我向陆哥推荐了你。陆哥了解你后也觉得你十分不错,所以就来找你签约啦,你放心,违约金公司会帮你垫付的,而且我们公司对员工待遇很好的,绝不会像非凡娱乐这样搞什么歪门邪道,也不会强迫艺人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会给予艺人很好的保护。你,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公司啊?”
姜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们公司?”
褚婳眨了眨眼:“是呀,我也是陆哥公司的签约艺人,不过目前我还在上学,没有正式出道而已。”褚婳觉得这个借口真的是十分完美,整个公司都是她的,将来她也是要出道演戏的,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