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和马场两个人没有多纠结, 仗着身上盖着一层防护罩直接当着监控的面翻墙进了别墅。
在别墅外安装得极为森严的监控摄像头的严防死守下,二人犹如出入无人之境一般轻松几个小跳就爬上了五六米高的围墙。
这里指夏目。
马场则是踩着距离墙边的几个不近不远的橡树树杈,借力翻上了围墙。
原田家聘请了不少保镖, 每几个小时就会轮换一批,还有专业的杀手担任贴身保镖,给出的钱十分可观。
从中不难看出原田此人对自己小命的珍惜程度。
马场从墙上跳下来, 心里还有一点不真实感。
头一回顶着摄像头的视线爬墙,有点爽。
二人在不惊动原田和他贴身保镖的情况下将避开了周遭的几队巡逻队,不想节外生枝。
先来到原田雄介的房间, 他房周围有几个摄像头,包括紫外线热感装置, 在夏目的妖力加持下,摄像头和感应装置没有一点动静。
两人还没进屋就听见了原田雄介的骂人声。
因为没有得到华九会交易的女人,原田雄介闷头发了一通脾气,喝了两瓶酒后便打起了游戏解闷。
他知道自家老爹和几个杀手在密谋什么事情, 怕他惹事就变相地把他禁足了,只好打游戏解解闷,又碰上几个糟心的队友, 于是破口大骂。
脸上泛红的男人没有半点危机意识,脖子后被人一个手刀,软软地倒在地上,喝了一半的酒瓶被碰倒,深色的酒渍晕开在地毯上。
“草你人呢?喂喂喂!”
“刚刚不是骂的很凶吗?挂机了?”
被迫和主人分离的耳机内传来队友骂骂咧咧的声音。
马场熟练地把人绑上,又扛起来,和夏目一起往原田正太郎的书房走。
时针转到11点和12点中间偏向后者的位置, 原田正太郎开始有些焦虑。
“还没有猎杀成功的消息吗?”他问宗方。
“抱歉, 暂时没有。”单个眼罩的男子说。
男子皱着眉说:“论坛上有人反应说对方凭空消失了, 他们搜查了几乎整个博多,尤其在对方最后出没的那一带反复搜查了好几回,都没又见到那人的身影,连被他带走的女子的身影都找不到。”
原田正太郎一捶书桌,桌面上的文件档案一震,半点电视镜头中的风度都没有。
“都是干什么吃的!要是那人把我们的事情捅出来,这个市长我还怎么当!”
他眼睛转了两下,很快掩饰好自己的失态,问:“华九会那边呢?有什么动静?”
宗方恭敬道:“华九会已经派出了他们头部的杀手,正在追踪那两个人。”
原田正太郎哼了一声,这是笃定他会比他们那群人更急所以才不慌不忙出手。
他当初就不该这么轻松地答应对方的合作提议,现在他们还以为自己没了他们不行,真是笑话。
“这世上可没有人可以凭空消失!快点,让他们加派人手,必要时把鶴田真也也一并消灭了!”
如果鶴田真也在竞选市长期间遭遇不测,头号嫌疑人必然是他这个政敌兼竞争者,但没证据的话检方也只会囫囵过去,会对他的选票造成一定影响,却不会影响根本。
被对方抓住了把柄,才是真正扼住了他的脖颈。
“好的,原田先生。”
宗方身后站着几个他的下属兼伙伴,在二人对话时手机震了震,浅仓丽子拿出手机看了眼,瞳孔收缩了一下。
因为听从原田雄介吩咐去住准备宵夜的仆人发现原本应当在房间内的人消失了,而显示屏中的游戏显示正在进行,地毯上洒了一滩深色的酒渍。
窗户大开着,房间内的冷气像是泄洪的湖水一般争相涌向窗外,是外人将原田雄介掳走了。
“什么!”原田正太郎激动地起身,碰倒了桌上的文件。
“是鶴田真也,一定是那个人……”他在屋内来回踱步,“他对雄介下手了,他要拿他威胁我。”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
必要时,他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是亲生儿子。
儿子没了还可以再要,何况他暗地里也不止一个儿子,只要避过这段风口期,日后还能从长计议。
“我不能自乱阵脚,宗方,把你们剩下的人手都调进这栋楼。”
当务之急他要保住自己。
对方派出的人能悄无声息潜入他家,再悄无声息掠走他的儿子,自然也能悄无声息地割开他的喉咙。
“抱歉的提醒原田市长,你的后援们已经无法起身了。”
一道声音凭空出现。
“哗啦”一声,书房大门被打开。
穿堂风涌入书房,将桌上的文件和档案吹得猎猎作响。
“快!快保护我!!!”原田真太郎一扯宗方的衣服,让对方挡住了自己的身躯。
敌人,还是看不见的敌人。
有着多年杀手经验的宗方眯了眯眼睛,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熟悉的气息。
“仁和加武士,你在。”他嘴巴一开一闭,听得身后的原田正太郎冷汗直流。
“嘭。”
“当啷!”
“哐当。”
看不见的敌人将伊娃诺夫、浅仓丽子和紫乃原三人轻松打倒在地,用了不到五秒时间。
有不止一个人。
宗方在心里计数。
秉持着职业操守,他站在原田正太郎身前。
肾上腺素上升,久违地让他感受到一股亡命之徒的快意。
“仁和加武士,你、你不接我的单是因为有人给你更高的费用吗?我付双倍的价格,不,三倍!再附赠一个要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能满足你!只要你能保护我的安全!”
原田正太郎吼道。
狼狈的模样哪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一道看不见的透明膜破裂撕开,露出被包裹在其中的两个人。
一人茶色短发,皮肤白皙,身形偏瘦,白净到不像个会打架的人。
另一人头发有些乱,像是胡乱扒拉了两下的结果,身上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原田正太郎神情又惊惧又怨愤,扭曲地组合在他那张老脸上。
怪丑陋的。
宗方不讶异马场的出现,而在看到夏目时,他恍然道:“你是异能者。”
与此同时,他不动声色地将手向腰间探去。
听见“异能者”三个字的时候,源田正太郎当头棒喝被雷劈中一般。
“原来,原来如此!”他不断喃喃道。
原来鶴田真也请了个异能者当保镖,怪不得他们在博多当地的□□站搜集不到他的信息,怪不得对方在罗网般密集的追杀中都能逃出生天,还一路追到了自己大本营来!
“嘭!”
倏地,宗方向夏目开了一枪。
子弹擦过夏目左肩衣料。
夏目及时偏头避了过去。
二人心照不宣地交起手来。
马场悠哉地走到原田正太郎身前,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从身后掏出绳子和胶带,笑了笑。
“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有什么话等会儿在说吧。”
灰发带着眼罩的男人身手利落,不愧是当过雇佣兵的杀手,招招往死里招呼,换成是路边普通杀手两招就倒下了,而夏目竟躲得十分轻易。
宗方眼中闪过异色。
他接触过异能者,有身体强度增强的,也有在另外方面增强的,夏目刚刚展示出来的那招看得出他本身并非是一名在身体强度方面具有异能力的人,这种异能者,身体素质如果不经过特殊的锻炼,和正常人相差不大,而他面前的人,居然能将他对准要害的攻击全都躲过!
比和顶级杀手交手还要痛快。
六发子弹打空,宗方果断放弃了手/枪,手里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两把短刃,向夏目的致命处砍去。
夏目横下身子躲过两刀,双手撑地支起身子踹了他肚子一脚,在对方因为痛觉没能持续攻击的短暂时间里,他快速起身,抬手擒住他的手,一拧,灰发男子发出一声闷哼,握着短刃的手条件反射松开了。
当啷两声,短刃落地。
宗方不死心地抬脚往夏目身上踹,夏目跃起,躲过了袭击,手上用力,就着握着手腕的手擒上了手臂,一个过肩摔,宗方被狠狠砸上了造价高昂的书桌。
文件纸张纷飞。
宗方的身手很不错,夏目感笃定如果对方去港/黑就业的话少说也是一个黑蜥蜴的队长。
所以夏目又给他补了两拳,保证失去了行动能力后将他和他的同伙们分别绑起来。
马场摸索了几下书橱,不出意外地按倒了一个按钮,轰隆声响起,书橱后果不其然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室的密道。
男人挑了挑眉。
在夏目解决掉宗方的时候,他将原田雄介搬了进来,拎着绳子将父子二人往地下室拖,嘴里哼着跑调的歌曲。
把人往地上一扔,撕开黏住二人嘴的胶带,马场一脚踩上了放置在地下室的椅子上,完全没有在朋友面前的漫不经心的表情。
“说吧,你们两个都干了什么。”
“要是不想说自己的,爆料对方的也可以哦,说不定我就把你给放了呢。”
夏目沿着楼梯往下走,一进来就听见了这句话。
他脑子里闪过太宰审讯时的片段,长叹一口气。
和太宰比起来,不管什么样的审讯,都是温柔的呢。
“不听话的话,我们也有不少方案让你们开口,不过我们比较赶时间,所以……如果二位不想开口的话,我们可能会采取一些比较极端的措施。”夏目参考了一下太宰的语气,斟酌着说了两句。
但是由于地下室灯光较暗,他说话时又习惯性微笑着,在原田父子二人眼中堪比恶魔。
其实是为了让对方不要太紧张才微笑的夏目:?
他仅仅想要轻轻地威胁一下啊。
原田雄介没能抵挡住恶魔の威胁,在马场开口时他就已经开始颤抖了,夏目说完这段话后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上演了一出儿子卖父亲的戏码。
马场吹了一声口哨。
原谅他作为杀手猎人鲜少见到这种桥段。
两人按照榎田给的模板架起摄像头,逼着原田父子俩当着摄像头承认自己干过的坏事。
榎田收到视频时,面前的可乐喝了一小半,笔记本电脑里头搜集原田和黑///帮交易的进度条走了78%。
他打开视频,开头便是原田正太郎那张经常出现在电视机上的面孔,在心里感慨了一下夏目和马场的效率。
视频里,这两天尚且意气风发的原田正太郎仿佛一晚苍老了好几岁,耷着脑袋开始细数自己的罪行。
“我是原田正太郎,福冈市现任市长,我在这里如是供述我的罪行。”
“二十三年前,我和内阁……”
视频播放了三分之二的进度条,原田正太郎的罪状陈列出来后镜头又转到了他身侧原田雄介脸上。
他的心态远不如从政多年的父亲,在夏目和马场的目光中倒豆子一样地把干过的所有坏事都说了出来。
“我是福冈市市长原田正太郎的儿子原田雄介,我也有罪。我承认在十四岁时开车撞了一个孕妇,并且碾压了好几下,肇事逃逸后花钱摆平了这件事。同年,我第一次买了……”
东京时间零点整,一段视频出现了福冈市大大小小的户外屏幕与社交媒体中。
福冈市市长原田正太郎的恶行曝光,选民支持率直降。
在曝光视频中被原田正太郎亲口承认被他污蔑过的鶴田真也则是因为前者的关系取得了大量票选,一举成为呼吁声最高的市长候选人。
并且因为这段在网络上疯传的视频,抖露出了不少有阴暗勾当的官僚,肃清政界的呼声一浪比一浪高,群情激愤下日本政界不得不开展肃清活动。
这就不干夏目的事了。
他在完成自己的保镖任务后终于想起来给乱步寄去一箱的豚骨拉面。
在即将启程的时候,他又收到了五条悟的消息,要他去东京一趟。
“摩西摩西,贵志吗?听说你刚刚结束了一单任务,要来东京看看我吗?”
一个而立之年的一米九成年人举着电话,盯着挚友和学生们嫌弃的目光,恬不知耻地撒娇。
“来嘛来嘛,人家好想你的~”语气要多腻有多腻。
夏油杰拿自己三十年的阅历发誓,小情侣都说不出这么腻歪的声音。
伏黑惠想到了自己一年级时被迫成为“渣男”的惨痛经历,早早转身,离开了是非之地。
毕业几个月的社畜咒术师真希扭头问野蔷薇:“这家伙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少女漫?”
虎杖举手:“我知道,老师前两天找我要了《堀与?村》的漫画!”
熊猫:“是悟的话,毫不意外呢。”
狗卷点头:“鲑鱼鲑鱼。”
五条悟:“诶!你要来!太棒啦!我一定会拉上大家为你接风洗尘的!!!”
话音刚落,方才乌压压一帮子人全部离开,翻墙的翻墙跳窗的跳窗,骑熊猫的骑熊猫,开咒灵的开咒灵。
三秒时间,满满当当的房间里只剩下一只人形羽毛球。
离开的众人:草!这么羞耻的事情不要拉上我!任务呢?快点来个任务让我们做!
夏目你辛苦了,我们不介意日后和你一起整悟,但是现在就算了。
这种时候被悟抓到可是会变成黑历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