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们正在指挥着:
“唉,大家排队扔,慢慢扔,都有份啊。”
“放心,保证你们的菜叶子都能扔出去。”
冷不丁,他们神色一变。
“屮,你个浑蛋,让你扔东西,没他娘的让你摸人家屁股!”
“那谁,你他马给我放下石头,那会砸死人知道不?”
虽然都是戴罪之身,可还没有正式宣判,被一路砸死,他们也没法交代。
就这样,一行编组奇特的队伍,浩荡南下。
离开一段时间之后,陈北冥终于携着大胜归来!
……
半个多月的跋涉,当众人看到京城高大巍峨的城墙时,不由欢呼出声。
“终于到家了!”
“娘,俺回来了!”
“哈哈,老子大胜归来!”
出发还是春天,如今京城已经迈入初夏。
队伍到达北门时,女帝率领百官已经等候多时。
陈北冥知道女帝和百官想看什么。
亲自牵着匈奴大单于囚车走到女帝跟前,单膝跪下。
“奴才生擒匈奴大单于,献于陛下,大乾万岁!陛下万岁!”
巡防营的将士紧跟着喊道:
“大乾万岁!陛下万岁!”
“大乾万岁!陛下万岁!”
声震四野,国威浩荡!
受到他们的感染,城头上的神武军将士,围观的百姓,都在喊着。
“大乾万岁!陛下万岁!”
“大乾万岁!陛下万岁!”
声势越来越大!
喊声,直冲云霄!
女帝十分激动。
激动得想扑进陈北冥怀里!
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实在太多,多的哪里都装不下。
多的令她威望空前高涨!
大乾多少代帝王没做到的事,居然在自己手里实现!
这是,何等的荣耀!
女帝即位之初,朝堂满是风言风语。
看看现在,皇室和民间所有杂音,尽数消散。
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
陈北冥低声呼唤,觉得女帝好像神色不对。
“起来吧,辛苦你了。”
女帝回过神,故作淡然。
当着这么多人,陈北冥没敢说骚话。
面子和声势都有了,不信女帝拒绝自己更进一步。
想起龙袍之下,那具惹人遐思的躯体,陈北冥心中怦怦直跳。
女帝被他侵略性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好在,淮阳出来解围。
“皇兄!”
淮阳泪眼婆娑地跳下车。
女帝紧走两步,扶住她。
“平安回来就好,你放心,朕就是遍寻天下才俊,也要为你选出一个好夫婿。”
淮阳指着陈北冥娇声道:
“皇兄!我不要别人,我就要狗奴才!”
嗯???
女帝一愣,狐疑地看眼陈北冥。
后者尴尬看天,似乎在说:我是清白的……
“胡闹,你先回公主府,朕有时间再陪你。”
女帝说完,继续接见巡防营的有功将士。
程序性的山呼万岁,下旨勉励,前后折腾了有一个时辰。
等皇帝的銮驾消失在城门,陈北冥总算松了口气。
大单于的囚车被云鸾带走了。
女帝挑了个小院子,打算单独关押。
至于曾世安等人,则被大理寺的人押走。
经过一路风吹雨打,几百人的队伍成功瘦身三分之一。
陈北冥暗道可惜啊,要是有一半就好了……
剩下的,也都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交接完一切,陈北冥进城后,愣住了。
“这他娘的是我来过的那个京城?”
他怀疑自己看错。
地面上干净得像是被水冲洗过一样。
便是一些狭窄偏僻的小街道,也铺满青砖。
以前脏乱差的景象,一去不复返。
在这干净整洁的环境里,你扯开裤腰带放水试试。
立马就有老汉出来骂你!
敢还嘴?
穿着蓝色袍子,腰间挂着牌子的汉子,会跑来跟你讲道理。
道理讲不清楚,你不听?
哎嘿嘿,那就去里边待着吧!
内河也被清理过,没了以往的屎尿味。
波光粼粼,清澈见底。
鱼翔浅底,鹰击长空,别提多美。
移植过来的柳树长势很好,估计到了盛夏便可乘凉。
住在河岸边的人家,自发巡视,敢乱扔东西,就会被赶走!
京城百姓,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生活如此有奔头。
最关键的是,自己的破瓦房,几乎一夜之间就涨了价钱。
不少外地口音的人,到处在问价,希望买下一处产业。
然而,到了这时候,谁会卖?
傻子才卖房子,留给自己的孩子,也是一份基业!
陈北冥一边走一边看。
“方毅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比老子想象中做的还要好!”
到了平阳侯府,正打算将马扔给门子。
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
轰隆~
侯府大门洞开。
上百位披挂整齐的家将,满脸严肃地从中走出。
平阳侯王镇,身穿重甲站在门口。
管家老何朗声问道:
“为国征战,杀敌否?”
“杀敌否?”
“杀敌否?”
嘭嘭~
众家将用刀鞘猛烈拍击铠甲。
陈北冥蒙了,没搞明白王镇要干什么。
王文武小跑着走到他身旁,低声解释。
“主事,这是将门迎接家中子弟出征归来的礼仪,您得回应。”
陈北冥心中感动,老王是把自己当儿子了!
他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帮自己补齐仪式。
“杀杀杀!”
陈北冥按照规矩喊道。
“为国尽忠,力战否?”
“力战否?”
“力战否?”
嘭嘭嘭~
“竭尽全力!”
陈北冥吼道。
直到将仪式走完,王镇走下台阶,用力拍了一下陈北冥肩膀。
叹息一声,转头走了。
王文武羡慕得口水都流出来。
他做梦都想来这么一遭!
“主事,下次您可要带着我,您不知道,如今在京城,人们如何称赞您。”
陈北冥刚想说什么,众女从门里跑出来。
“老爷!”
红袖第一个赶到,冲进陈北冥怀里。
添香不甘示弱,挤了进去。
辛玉婵虽然克制,眸子里淌满了泪水。
楚红缨没说话,但俏目充满了向往与崇敬。
陈北冥感受着怀中青春诱人的躯体,十分满意她们的发育规模。
等时机合适了,便摘了她们!
弄个大大的床,大大的被子!
到时候,嘿嘿嘿……
“老爷,我也想你。”
小玉儿不知何时也钻了出来,抱住陈北冥大腿。
“好!我们回家!”
陈北冥从侯府弄了辆马车,载着众女,返回随园。
到了门口,楚铁山赶紧上前迎接。
“家主万安!”
陈北冥离家这些时日,楚铁山每日都要来随园。
园子里打理得一如往常。
“好,老楚!”
随着众女回来,随园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
然而,陈北冥的回归,也让京城各方势力陷入深思。
他们需要重新审视,如何应对这个屡屡创造传奇的太监。
严府。
严嵩刚刚小睡醒来。
“老爷,户部陈尚书来了。”
严嵩捶了捶腿,慢条斯理道:
“请他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严党其他大佬接连登门。
严嵩的起居室很快人满为患。
“今日怎得,你们怎么都来了,老夫可没有喜酒给你们喝。”
“严相,陈北冥回来了。”
陈济善看了眼严嵩的气色。
“回来便回来,按照朝廷邸报也该到了。”
严嵩不以为意。
“匈奴大单于被陛下关在了宫中。”
严嵩摆摆手,看向众人。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陈济善想了想,斟酌着用词,开口道:
“前几日陛下向礼部问询封侯的礼仪。”
严嵩无声笑了笑,明白众人来意。
随意地靠在背后软枕上,云淡风轻地说:
“他立此绝世功勋,给个爵位没什么大不了。”
陈济善叹了口气,充满忧虑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可我大乾立国数百年,从未有过太监封侯的先例啊。”
“哎,你们啊,太监又如何,他去年中秋那首词至今青楼还有花魁吟唱,可有文人才子超越?
换你们上战场,能斩杀杨天感,生擒匈奴单于?”
严嵩语气严厉地审视众人。
“我等是做不到,可朝中多了此权阉,实非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啊。”
严嵩冷笑道:“老夫不这么看,我大乾若多几个陈北冥,可扫平四海,开疆拓土,建立万世之基业!”
众人有些不解,严嵩怎么对陈北冥评价如此之高?
眼见他们疑惑,作为大家长,严嵩有义务为手下官员解惑。
“陈北冥滥杀忠良否?”
“不曾。”
众官员忙摇头。
陈北冥杀的不是反贼就是贪官,还真的没有乱杀一人。
“那陈北冥贪赃枉法否?”
“没有。”
众人异口同声。
陈北冥发明制盐之法,做出采暖炉,积聚巨额财富,并不需要贪污。
至于枉法,晋王盯着东厂比任何人都要用心,如果有把柄,早就扑上去撕咬了。
“他不嗜杀,不贪赃不枉法,你们有何理由反对?”
“难保他以后不会。”
有人小声嘀咕。
这就是胡说了……
还能用未来可能发生的罪名,加到现在头上?
严嵩闭上双目,不再说话。
众人都知道严嵩脾气,知道这是逐客令。
纷纷站起来拱手退出去。
“哎,没一个看得明白的。”
严嵩叹息一声,很是无奈。
“老爷,三爷回来了。”
严嵩沉吟了一会儿。
“叫他来,就说我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