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走越远,淮阳的心情降至冰点。
自小被先皇宠爱,先皇驾崩后,皇兄也娇惯,养成了淮阳无法无天的性子。
遇到陈北冥之后,渐渐被其吸引。
也许是第一次有人敢管自己。
宫内传着那家伙的种种神奇,让淮阳好奇之外,女子爱慕的心思便动了。
这些,也许连淮阳自己都不清楚。
只觉得跟他在一起就开心,看着他气急败坏,能多吃半碗饭。
直到大婚那晚,水到渠成,只想将这个男人永远绑在自己身边。
现在才明白,这就叫爱。
淮阳爱得笨拙,爱得也很卑微,身体上的疼痛才能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在意她。
心底才会觉得安全。
俏脸不知何时,已经淌满泪水。
“哼!哭吧,你不用想着那个狗太监会来救你,还有一日就要出大乾。”
淮阳紧闭双眸,已经萌生死志。
这一辈子,拥有过,就已经足够!
“谁说我不会。”
丛林中,走出一个银龙纹袍服的少年,笑眯眯看着众人。
彩裙少女、霍都、老者猛然回头。
他能暗中接近众人,还不被察觉,如何做到的?
淮阳看到陈北冥那个欠揍的笑容,眸子亮得吓人。
心中的委屈,想冲进他的怀里释放。
在淮阳心目中,陈北冥就是无敌的存在!
他是自己的男人!
“你就是陈北冥?”
老者身上黑袍无风自动。
“大巫师,就是他!”
霍都忌惮地看着陈北冥。
“大巫师?”
陈北冥心中一动,都知道匈奴有个大巫师,足智多谋,是匈奴单于的智囊。
老家伙敢跑到大乾,那就别回去了!
陈北冥往前走出一步,匈奴骑兵们努力夹住身下的马匹。
咴咴~
马匹感受到主人的不安,纷纷发出鸣叫。
大巫师看了一眼手下骑兵,脸色变得很难看。
陈北冥抽出横刀,随着力量灌注,横刀发出龙吟般的啸鸣。
死亡的恐惧,顿时充满所有人的心。
跑!只有跑!
不然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一帮废物!”
大巫师一声厉吼。
“你们是狼王的子孙,怎么会怕一个阉人,霍都!”
大巫师最后瞪向霍都。
霍都向来以匈奴第一智者自居,虽然百般不愿,还是带头冲锋。
大巫师几乎可以决定大单于之下任何人的生死,他不能违抗。
霍都抽出腰间镶满宝石的弯刀,大吼出手。
然而,众人都没看清,霍都绝望的惨叫响起。
只见霍都上半身躺在地上痛苦挣扎,而下半身还在马上。
断面的鲜血迅速喷射,织出一道血幕。
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马上那半截身子仍然稳稳坐着,战马哀鸣着走入林中。
这种大恐怖击散了所有人的信心。
“放了她。”
陈北冥淡然道。
彩裙女子看了眼大巫师。
“老夫有一件宝贝,叫做避毒珠,只要戴在身上,百毒不侵。”
彩裙女子张大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师。
那可是师傅最珍贵的宝物!
“哦?拿来看看。”陈北冥笑道。
“放我们走。”
大巫师坚持道。
陈北冥又震了一下横刀。
嗡~
声音可怖!
大巫师无奈地从怀中取出盒子,扔给陈北冥。
他打开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个破珠子,有那么神奇?
“你们走吧。”
大巫师松了口气。
彩裙女子解开淮阳的穴道,拍了一下毛驴,立刻冲进树林。
大巫师和众匈奴骑兵也呼啸着离开。
没人去管霍都的尸身。
放走老家伙,陈北冥有自己的打算,一刀砍了虽然省事,可谁知道会换上什么人。
老家伙是个聪明人,大乾与匈奴这些年虽然屡有冲突,但还算克制,应该是老家伙的功劳。
现在,要解决北疆的问题,还不能与匈奴起边衅。
等杨家搞定之后,再说匈奴的事情。
“狗奴才!我恨你!我恨你!”
淮阳粉拳锤在陈北冥胸膛。
这丫头向来喜欢说反话,陈北冥托住她下巴,狠狠地吻了一记。
“我这不是来了吗。”
“你赔我的便桶,我的锦被,我的……”
淮阳说着,泪水淌了下来,开始跟陈北冥算账,将丢弃的东西说了一个遍。
陈北冥有些头疼,这婆娘还是那么烦人。
突然,淮阳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陈北冥吓了一跳。
连忙探手查看,呼吸脉搏还好,人没事,应该是几天的担惊受怕,心神损耗过重。
检查完毕,抱着她向北而去。
……
淮阳醒来的时候,已是满天星斗。
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翻身起来。
看着火堆旁温暖如玉的少年,噘着嘴扑了过去。
“哎哟,别乱摸,山鸡肉快烤熟了。”
“狗奴才,我给你生个孩儿吧。”
淮阳抱着陈北冥的腰,幽幽道。
“你又在发癔症了,我不是说过,女子生产后,腰身会变粗,变成黄脸婆。”
“我愿意!”
淮阳毫不犹豫地说道!
陈北冥拍拍淮阳的美背。
知道她十分缺乏安全感。
“现在不合适,等你二十岁之后,身体彻底长开,我们再说,听话。”
“哼!我母后十六岁就生了我,你就是不想!”
啪~
陈北冥抽在淮阳翘豚上。
“胡闹什么,你也知道这年头妇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以后再说!”
“哦。”
淮阳一脸笑容躺进陈北冥怀里,只想这一刻永远不要结束。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了些剩下的山鸡。
再度出发。
“我们去与他们会合吗?”淮阳好奇道。
陈北冥拿出简易指南针,在地图上做了标记。
“不,我总觉得这北疆怪怪的。
我们去黑沙城旁边的一个小县,那里有我布置的东厂暗子。”
淮阳没有意见,即使陈北冥说去匈奴,她也会跟着。
两人没有走官道,而是专找小路。
淮阳的表现,让陈北冥有几分惊奇。
这个大乾最尊贵的公主,居然一句苦也没喊。
咬着坚持着跟陈北冥翻山越岭。
两人在一条小河边暂时休息。
陈北冥小心为淮阳除下罗袜,粉嫩洁白的玉足上起了两个水泡。
挑了水泡之后,陈北冥用河水为她濯洗玉足。
“好臭啊。”
“啊!你才臭,咬死你!”
淮阳银牙咬住他的肩膀,忍着玉足上传来的阵阵刺痛。
陈北冥笑着换了另一只。
他是个疼女人的男人,处理完水泡,背着淮阳再次上路。
淮阳抱着他的脖子,脸上洋溢着幸福。
“嗯?下雨了。”
陈北冥看了看天空,右手托了托淮阳的翘臀,朝着不远一处洞穴走去。
……
淮阳醒过来时,已是第二天。
看到陈北冥站在洞口放水,没好气地开始嘟囔。
“滚远一些,站着出恭神气啊,味道都要飘进洞里来了。”
陈北冥标准抖三抖,系上腰带。
“呵呵,有本事你也站着。”
等陈北冥转过身,淮阳吓得尖叫出声,那张脸她并不认得。
“你……你别过来!”
陈北冥在脸上操作了几下,揭下来一张人皮面具。
“头发长见识短,这都不认识。”
陈北冥在淮阳面前展示了一下。
“你这是做什么,是是是,妾身不如您。”
淮阳居然没有反击。
满足了虚荣心后,陈北冥开始解释。
“我这张脸多少人认得?杨家父子的密探必然遍布北疆,这是最起码的江湖常识。”
淮阳对江湖已经没那么热衷了,瘪着嘴。
“你去弄吃的。”
“早弄好了,没想到这里居然有黄羊,应该熟了,你去切一切。”
淮阳点点头就要出去。
啪~
陈北冥习惯性地来了一下。
淮阳嘤咛一声,抛了个媚眼。
陈北冥听得呼吸都变得粗重了,恨不得来一场早操。
几天里,淮阳也开始学习起贤妻良母,主动要求打起了下手。
陈北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毕竟发疯的淮阳更刺激。
麻痹,老子被这疯婆娘带坏了!
两人吃饱,还剩下许多黄羊肉,弄了一部分烤成干方便携带之后,剩下的只能丢弃。
北疆的春天也来了,山间到处冒出绿色,树上不时传来麻雀的鸣叫。
淮阳玩得很开心,仿佛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不是碰碰这个,就是摸摸那个。
“哎,可怜的娃,在宫里被关傻了都。”
陈北冥被淮阳开朗的笑声感染,心情变得很愉悦。
随着接近县城,山间逐渐开始有人家。
两人敲门走进一家猎户家里。
破破烂烂的家具,一家三口身上的衣服打满了补丁。
淮阳吃着菜饼子,却没看一眼桌上的野猪肉。
角落里的男童咬着手指,口水流满了衣袖。
淮阳向男童招招手,将一碟子野猪肉给了对方。
“你吃这个。”
男童开心地吃了起来。
陈北冥叹息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两银子递给猎户。
猎户涨红了脸。
“不能要,你们是客人。”
“收着吧,给你妻儿买几件衣服也好。”
猎户推脱不过,只好拿了,却包起一条野猪腿,死活要给陈北冥。
两人出来之后,淮阳就一直闷闷不乐。
“狗奴才,你说北疆百姓的日子怎么这般苦,不是说杨天感爱民如子吗?”
陈北冥有些意外的看着淮阳,想不到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关心起了百姓疾苦。
“你整日在京城待着,自然不知道这些,百姓的日子一直过得不好。”
淮阳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当看到城墙上乾宁县三个字时,陈北冥知道到了地方。
不但是,城门的兵丁拿着画像,在门口来回盘问。
“都给我仔细些,少主有令,务必要找到那个阉狗!”
兵丁头子冷道。
淮阳闻言,紧张地抓着陈北冥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