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号,全国高考。
为了给姜柚加油,霍顺昌大清早给霍知野打了个视频电话,他捋着花白的胡须,紧张得好像是他去考试一样。
说到后面,还习惯性地嘱咐道:“别忘了,早餐要给小姜柚准备一根油条和两个煮鸡……”
他话没说完,顾清越就在旁边提醒了一句:“……老师,满分150分。”
站在后面的卢蓉和徐如华偷笑着把脸别开,
屏幕前,霍知野的眼睛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姜柚紧紧咬着嘴唇,害怕自己笑出声来。
她深呼吸了一下,很给面子地说道:“没事没事,理综分开每科就是100分嘛。”
霍顺昌:……这一秃噜嘴,就让人笑一辈子!
这个欢快的小插曲倒是让紧张的情绪缓解了。
挂断电话后,霍知野从厨房里端出两笼灌汤小笼包和一杯豆浆。
吃过早餐,他在旁边检查姜柚带的考试工具,一切都没有问题后,才牵着她出门。
很幸运的,姜柚的考场就在一中。
校门外停了很多车,挤满了送孩子的家长和维持秩序的民警,有的妈妈还一起穿着旗袍,祝福孩子们“旗开得胜”,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绝于耳。
人群中,霍知野摸了摸姜柚的头发,俯在她耳边温声道:“乖乖,加油,我在这里等你,等着为你祝贺。”
姜柚笑起来,眉眼间盛着自信又炙热的光:“阿野,我们高处见!”
霍知野把透明水杯交给她的手里,眸光温柔:“高处见。”
姜柚冲他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学校。
霍知野看着姜柚的背影,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衣牛仔裤,干净又青春,身姿如抽芽的小树苗般纤巧挺拔,光从丝绸般的发丝上流淌下来,闪着金色的光晕。
他笑着拍下照片,穿过拥挤的人群,找了个比较宽阔的地方等着,他想第一时间接到他的乖乖。
考场里,姜柚坐在座位上,把工具一一摆好。
考试铃声敲响后,教室里面寂静无声,所有考生都在埋头认真做卷子。
姜柚抛却所有杂念,心里平静极了,下笔又快又稳。
等在考场外的家长们望眼欲穿,三五成群地讨论孩子的情况。
而其中,又高又帅又年轻的霍知野格外引人注目,面对众家长好奇的目光,他十分从容地笑道:“我也在等家里小朋友高考。”
一个阿姨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也是参加高考的呢,还纳闷你怎么不进去。”
一个大爷一边拿蒲扇扇风,一边附和道:“嗬好嘛,我也是这样以为的,你这孩子长得真年轻!”
也有觉得他眼熟的家长挠头道:“小伙子,你长得真眼熟啊!感觉在哪里看见过你。”
此话一出,旁边立刻就有人接话:“长得像明星嘛,哎哟都是长得好看的人,觉得眼熟也正常。”
霍知野礼貌地笑了笑,没多说。
六月八号,下午五点,英语考试结束后,全国高考正式结束。
解放的考生从考场里蜂拥而出,大部分都是神色激动地跑出来,还有的翻了好几个后空翻,引得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家长们伸长了脖子在人群中寻找自家孩子的身影。
霍知野长得高,视线完全不受阻,在人群中仔细地扫来扫去。
人流涌出来一波后,他才看见往外走的姜柚。
霍知野的身高长相本来就很显眼,加上怀里还抱着一捧橙色的向日葵花束,姜柚几乎是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她抑制不住地扬起笑颜,蹦蹦跶跶地跟他挥手示意。
霍知野的眉眼温柔下来,迎上前几步,伸出手臂,一把将冲过来的姜柚抱住。
“乖乖,恭喜。”他不留痕迹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声如温玉。
姜柚环抱着霍知野的腰,轻声细语地说道:“谢谢你,阿野。”
这世上每一秒,都有无数人在相遇,有人擦肩而过,各归入茫茫人海,有人终身相依,坦然而相爱的拥抱。
良久,霍知野才微微松开姜柚,把极具夏日色彩的花束放到她怀里,眼神认真地说道:“乖乖,毕业快乐。”
“你也是!”姜柚笑得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毕业快乐!”
高考结束,毕业快乐,休整之后再出发,奔赴另一场山海。
成绩出来之前,两人暂时留在了遥市,参加完一次谢师宴后,每天主要关心的就两件事,一是选专业,二是毕业旅行。
选专业的问题没解决,姜柚倒是选了好几个想去的城市和国家,都是出了名的旅行胜地,风景好,美食多。
成绩出来的前一天,两人接到了霍顺昌打来的电话,直白来说就是,我老头子想你们,赶紧麻溜儿的回京都来。
他还说到了吴品鸿一家人,吴品鸿买凶杀人的罪基本已经定了,现在就等着最终判决。何仁丹的精神好像受了刺激,一直住在疗养院里,而吴知恺则早就被安排着溜出国了,暂时没找到踪迹。
听完这三人的下场,姜柚的心里没什么太大的波动,毕竟人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霍知野的表情也很淡定,一开始,他本来想,如果找不到证据,哪怕用非法的手段,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可是自从姜柚来到他身边后,他就想开了,不能为了那些人脏了自己的手,他要和自家乖乖好好在一起,迎接崭新的、充满希望、与众不同的未来。
霍知野歪头看姜柚,唇角扬起温柔的孤独:“乖乖,晚饭想吃什么?”
姜柚思考了一下,一拍手决定道:“吃个腐竹牛腩煲吧!”
“好。”霍知野笑着答应了。
因为家里没有食材,两人决定出门去附近的超市买菜。
买牛腩时,还买了些牛蹄筋,炖得软糯糯的也很好吃。
买完菜后,霍知野习惯性地去给姜柚买花。
姜柚也习惯性地等在外面,期待地猜测今天的会是什么样的花束。
正当她等待时,那种令人反胃的视线又出现了,黏腻地扒在她背上,比之前几次都恶意满满。
人群中传来几声尖叫。
霍知野抱着花从花店里出来,一辆车打着弯,疯狂地撞过路边的阻路桩,直冲他的方向而来。
刺眼的车灯闪过,车窗后,露出吴知恺那张惨白又狰狞的脸,充血的眸子里满是恨意和杀意。
霍知野却格外的冷静,只要车转到这个角度的时候,往旁边躲开两步,正好可以安全擦过。
他瞅准了时机,但在动的一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
电光火石间,不远处的姜柚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高考后任务进度条也没有满100,原书中,出国的霍知野,肯定遭遇了什么危及生命的意外。
来不及多想,姜柚下意识地猛扑上去,利用身体的惯性将霍知野狠狠撞开。
“砰——嘎吱——”
撞击过后,轮胎在地面划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草!真疼!
姜柚吐出一口鲜血,在脑海中朝吓呆了的系统竖起一根中指。
意识渐渐消散的时候,姜柚看见了霍知野崩溃的脸,他眼睛泛起狠戾的猩红,目眦欲裂,嘴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吼。
姜柚心一疼,嘴唇无力地嗫嚅起来:“别……哭……啊……”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没有感情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滴,恭喜宿主圆满完成任务,成功改变任务目标霍知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