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诊室内，李医生指着桌面上的片子啧啧称奇。
“太神奇了。”他的面庞因为激动而微微涨红：“这是他上个月检查的时候拍的片子，再看现在的，这关节、骨头、神经，恢复情况简直是质的飞跃啊！”
虽然看不懂，但并不妨碍姜柚和徐如华看得津津有味的。
“照这个情况来看，不出半年，他的腿基本就能完全治愈了。”嘴干的李医院喝了一口茶水，小眼神有些得意：“这还是我保守估计的。”
“太好了！”徐如华被这个惊喜砸得晕晕乎乎的。
“你看吧，我就说肯定会好。”姜柚也很高兴，冲霍知野邀功般地抬起了下巴。
三个人里面，反而是患者最冷静，李医生好奇地问：“小同学，你到底是做了什么治疗？”
霍知野回想了一下，淡淡地回答道：“只是正常吃药，或许是个人体质的原因……也可能是运气好。”
李医生点了点头，也对，同样的药对不同体质的人确实起效程度不一样，再加上这小同学年轻底子好……运气嘛，也有可能，毕竟运气这东西是一门玄学。
霍知野面上一派沉静，看向姜柚的眼神却是若有所思。
他突然想起来，自家猫猫总是喜欢踩他的腿，没有经验的他还偷偷去查了一下，若是猫猫做出踩奶的动作，说明猫咪内心很喜欢对方，靠这个动作在与对方亲近。
霍知野垂眸掩住眼里的沉思，细细想来，她每次踩的地方都是那几个，也很有规律，腿能恢复得那么快，大概率与她有关系。
“你现在这个情况可以直接开始康复训练了。”李医生的态度很专业：“你现在的关节还很僵硬，就先从CPM机运动开始做起吧，一天两次，一次半个小时左右，早晚是最佳的……”
李医生絮絮叨叨着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还带着霍知野体验了一下CPM机。
三人认真记下后道谢，来时两手空空，走时多了一台机器和一袋子药。
秋冬天黑得早，徐如华将两人送到小区时，天色已经是一片幽暗，只余城市灯火闪闪烁烁。
徐如华把车开到楼下，从后备箱把轮椅拿了出来。
姜柚俯身将霍知野抱了出来，在凉意泛滥的秋夜，他的身体温热，抱着特别舒服。
姜柚依依不舍地把他放回轮椅上，徐如华轻轻松松将机器和药搬下来，热情地招呼道：“姜小姐，上去坐坐吧。”
姜柚摇了摇头，暗道我要上去了猫不见了怎么办！
她笑着拒绝道：“下次吧华叔，我家里人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行吧。”徐如华也不客套：“那下次，华叔请你吃饭，今天真是太谢谢了。”
“好嘞。”说到吃，姜柚毫不推辞，她朝两人挥了挥：“那我先走啦，霍知野再见，华叔再见。”
两人站在原地，徐如华见她走远才收回目光，看着自家少爷一动不动，眼神幽幽地继续看着，他打趣道：“这姑娘有些迟钝啊，霍少你表现得这么明显，她却完全没察觉。”
霍知野勾起嘴唇笑了笑，看到一只猫猫从转角处偷偷摸摸地探出小脑袋。
“上楼吧霍少。”徐如华招呼道。
见他转身要走，害怕被发现的小猫又缩了回去。
“华叔，等一下。”霍知野出声叫住了徐如华：“你帮我看一下，这个轮椅是不是出问题了？”
“怎么了？”徐如华忙把东西放下，大步迈了过去。
“不知道，刚才好像卡了一下。”霍知野面不改色地说谎，余光偷看到小猫飞奔进了楼里，他才操纵着轮椅动了两下：“好像又没问题了。”
徐如华挠了挠头：“是不是用的时间长了，明天我帮你换个新的吧？”
“不用。”霍知野说：“刚才应该是被石子硌到了。”
徐如华接受了这个说法，两人搬着东西回了家。
门一开，橘白色的小猫正躺在门口，因为伙食很好的缘故，身子圆滚滚的，毛发也很顺滑，在灯光下还泛着缎子般的光泽。
“姜姜。”霍知野唤了一声，姜柚跳到了他的膝上。
“这就是霍少养的猫嘛，今儿终于见着活的了。”徐如华把东西搁下，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姜姜？这个名字跟姜小姐的很像，看来霍少你和姜小姐真的很有缘分。”
“确实是。”霍知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姜柚身上的毛发。
姜柚有些得意地喵了两声，岂止是有缘，要是知道猫就是人，你们不得吓一跳。
每次看见她这个样子，霍知野就觉得特别可爱，眼中不由得漫上了笑。
徐如华把东西都放好后，一拍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差点忘了，你让我帮你弄的东西。”
他匆匆跑到楼下又跑回来，手里多了个巴掌大的木盒子。
“霍少，这玉已经按照你给的图案雕好了。”徐如华把东西递过去，嘴里还说道：“不过霍少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个了？”
姜柚凑近去看，盒子呈黑紫色，木料油润，雕着精致简洁的云纹。
霍知野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首尾相衔的鱼形红玉，红得浓郁饱满，沁色均匀细腻，光华内敛。
红锦鲤雕得特别像，鱼嘴鱼鳍鱼鳞刻画得真实又仔细，鱼尾灵动得像打开的扇子一般，线条流畅而自由。
虽然它一看就很贵，姜柚却没按捺住本性，她一爪爪按了上去，还拨了拨。
徐如华的心跟着这价值不菲的玉石咕噜噜地滚了一圈，他有些崩溃：“妈呀小祖宗哟！快松松你的爪子，霍少，你快把东西收好呀！这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搞到的，还在寺庙里开过光，肯定能保佑你平平安安，让那些个妖魔鬼怪再也害不了你……”
本来还眉眼含笑的霍知野忽地变了表情，他一把包住姜柚的爪子，将她整个囫囵着抱到眼前仔细瞅，神色无端多了些慌乱：“姜姜，你没事吧？”
徐如华眼疾手快地接住从膝头跌落的盒子，只觉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自家少爷，一脸懵逼，少爷我说的妖魔鬼怪是你那混账亲爹和后妈好吗？你这是做什么？
同样一脸懵的姜柚打了个问号，她中气十足地喵个不停。
人说妖魔鬼怪你问我有没有事？我合理怀疑你在拐着弯骂我！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霍知野罕见的有些失言，自从发现自家猫可以变成人后，他一直以为她是只小猫妖，在听到玉开过光时，他一瞬间如坠冰窖，害怕会对她有什么不利。
看着眼前炸毛的猫儿挥舞着猫猫拳，霍知野有些哭笑不得，他好像干了件蠢事。
不过还好没事，不然东西就送不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