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帐篷的拉锁,张二探出头来。
哈尔兰早就骂累了,后半夜就没有了声音,估计这七十多年全部的气,都在这一晚上骂出来了。
“这位爷~您舒服了?”
哈尔兰没精打采的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张二,没个好气。
“你怎么还不滚,不是说了我不喜欢看到你吗”,他有气无力的表情,都给张二逗乐了。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问如何把一个被囚禁七十多年的老疯子带回去,这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巴掌够了,也是时候给枣子吃了。
“我听闻族长说,您在这里囚禁七十多年,肯定有不小的怨气,骂出来也不错,至少心里舒坦了”
“我呢,这就帮您解除封印,然后咱们尽快回去,族里面还有人等您呢”
哈尔兰看着张二从怀里掏出那水晶瓶,不知道为什么这小辈虽然讨厌,但是说的话很有道理。
确实骂了一宿,莫名的舒爽了很多,虽然很累但比之前自己的孤独,要强上百倍。
随着水晶瓶内的液体,慢慢滴下。
那把封存了七十年的石锁,开始颤抖,整座矛山也随着它的抖动,开始嗡鸣。
“不会吧...”,张二想到了一个极坏的事情,回想孙猴子脱困那可是地动山摇,整座五指山都塌了。
这里不会也这样吧。
想到这里,张二赶忙丢掉手中的水晶瓶,一溜烟就跑了。
哈尔兰一怔,想要喊住他可嗓子已经沙哑。
“你他妈倒是给我拉出去啊!”
高耸入云的矛山在张二跳到地面的时候,轰然坍塌,他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想幸亏跑得快要不然就埋在下面了。
“等会?埋在下面?坏了!”
几番折腾,张二终于在碎石和土壤中发现了哈尔兰,那双怨念的眼睛实在让张二有些不好意思。
“还得是您啊,身体坚韧这都死不了”,张二夸赞道。
而哈尔兰确实很享用,“那是,怎么说我也是堪比半神的鄂温克族战士”
“你他妈的臭小子,别以为转换话题,我就能忘了”
说实话被灰尘土壤覆盖全身的他,明显臭味都被压下去了,张二拖着他的身体也闻不到。
找了一处池塘,也算是给他长达七十年的身子好好洗了个澡。
“笑!你他妈在笑!”,哈尔兰老脸一红,毕竟现在身体刚脱离封印,四肢还没有任何力气,只能任凭这个小辈摆弄。
而他却给自己洗澡的时候,把视线放在了自己的雄鹰上面。
他心想,笑什么笑,你特么在山里封了七十年,说不定比我还小。
“我发誓!哈尔兰前辈我觉得没有嘲笑的意思”,张二奋力的给他搓着身体,低着头嘿嘿的。
“你放屁!你就没有停过!”
池塘旁,张二立起篝火,烤着鱼。
哈尔兰不解的靠在树桩上,忍不住问道:“现在族内的规矩都没有了吗?”
“你的仙人伞呢?”
“还有你礼仪呢?怎么如此随意?”
张二一愣,心想这个敢挑战神明的人居然还是那般,叹了口气,拿着一条鱼,祷告起来。
随后把鱼扔进了火中。
“哈尔兰前辈,撮罗子太沉了还得一直背着,我还要带你回去,凑合一下吧”
说着就把烤好的鱼递了过去,谁也没有想到,哈尔兰竟然奋力的抬起根本不能操控的手甩了过去,把鱼摔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骄傲的鄂温克族战士!”
张二一愣,他没想到这人竟然靠着这么一点信息,就能十分的笃定自己的身份。
可就算摆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就说明鄂温克族他回不去了,这个世界的阿娘也会失望。
咬了咬牙,张二催动手臂的文身,额头之上莫名亮起一个淡黄色的纹章。
不管以后如何,他现在还不能离开鄂温克族,不光是伤势和情报。
那就直接来证明自己,反正他回去也会知道,在这里安心才是最好。
“山神的印记...你是被选中的使徒...”,哈尔兰不敢置信的看着张二额头上闪烁的纹章。
这纹章的意义,他怎么会不明白。
除了真正的鄂温克族战士,外人是无法获得的。
只有流淌着鄂温克族的热血和战意,才能获得神明的赐福。
他闭上了眼睛,轻轻的摇了摇头。
张二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像一个鄂温克族人,没有虔诚的祷告,没有对于自然的敬意。
可是神明却选择了他,可能鄂温克族的文化真的在一点点的改变,而自己这么一个封存了七十多年的老古董也该接受了吧。
“对不起,是我多虑了”,张二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在看到之后会这样。
这态度太诚恳,张二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看了看自己的这条烤鱼,想了想张二放在了他的面前,“吃饭吧前辈~要不然我可没力气背你回去”
在远去的贝加湖边,在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之间,在心醉神迷的贝尔草原之上。
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故事,有一首动听的歌曲,散发着一种希望的呼吸。鄂温克族与自然穿越时空无言的默契、心灵的呼唤。
张二摆弄着木头扔进篝火之中,听着哈尔兰不知道是唱歌,还是歌颂,看着月亮满怀热泪。
他知道,他要回家了,终于要回家了。
“前辈你知不知道,如果在身体上刻下一只堪比半神的魔物,会有什么后果么”
张二会来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个问题,左蔷的魔核始终他会去尝试,但他更想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副作用。
“半神?”,哈尔兰听到这个问题摇了摇头,似乎非常不屑。
“区区半神!对我们鄂温克族战士会产生什么后果?!”
桀骜的笑声,穿透山林对于张二的这个问题,让他无比嘲讽。
“我的后背,就有三只半神级别魔物的灵魂”
“而我的肩膀,刻录着神灵”
他看向张二,那眼神中的霸气在这句话中,瞬间横扫了他的心神,无比震撼,宛如横扫千军的王者,藐视众生一般。
“神灵?!”,张二一怔。
“怎么?害怕了?看来我的故事并没有在族内流传啊,也是弑神之事,也是禁忌”,他哈哈一笑,眼神一凝。
肩膀之上骤然亮起一道刺目的光,是天使。
一个身姿高洁的女人,紧闭双目手中抱着一杆长枪,这身影跟安她们的神使还不一样,其上圣洁的感觉就像是等级更高的上位者。
而不是领路的神使。
可虚影很快消散,就连哈尔兰都叹息,自己的力量已经孱弱到这般境地,就连开启力量都做不到。
但对于张二的震撼却不止如此,弑神...真正的神明。
神明对于他来说是强大的,任凭之前无敌一样的巫马迁之,他都觉得在神明面前不算什么。
毕竟那个叫做凌天君的死家伙,可是自己一个人戏耍了整个魔族的争斗。
“刻录...没有任何极限吗?”,张二忍不住问道。
“极限?”,哈尔兰咧嘴笑了出来,“鄂温克族人只有不断的挑战极限,才能让体内的热血一直处于沸腾状态。”
“你的老师是谁?就连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吗?”
张二一顿,深吸口气,看来那颗魔核自己应该,找个时间刻录了。
又看向哈尔兰,而这次没有了任何调侃,而是正式的跪在了地上。
回去的路还很远,时间很足,他想知道更多。
鄂温克族人力量提升的办法十分强大,如果可以完全掌握,那绝对是一个强力的傍身技。
对于以后的神路和未知的敌人,绝对不会错。
“哈尔兰前辈,我没有老师,说实话我并不是真正的鄂温克族人”
这句话让哈尔兰心中的疑惑全部解开,内心暗道:“真的是这样!”
张二把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讲给了哈尔兰,看着他那越来越愤怒的脸,张二知道成了。
无论什么时候,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不过神使还有神路,他并没有讲,只是说自己来自万灵大路,被魔族追杀一路逃到了上界的这里。
而还有更多的魔,在下界复活,准备向着上界发起总攻。
短暂的接触,张二差不多读懂了面前这个老人的秉性,是一位认真的鄂温克族人,他有着最真挚和崇拜的心。
所以张二敢,但要是对着族内的族长他不敢,那个人他只见过一次,就能看到他眼中的心机。
那不是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枭雄。
只有哈尔兰这种武力超群,却被人操控的人才最适合,所以张二没有任何犹豫。
“哈尔兰前辈,我想跟您学习,学习一切可以抵御魔族的能力”
“我想保护现在族内的阿娘”
看着张二真诚的样子,哈尔兰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此命运多舛,却还能坚持到这里,实在是令人心痛。
“你的眼睛也是么”,他沉默许久问出了这句话。
张二点了点头,随后掏出了属于左蔷的那颗魔核。
“很精纯的魔核,气息不像是半神之力,甚至更多”,哈尔兰看了看给予肯定。
“如果你想拜师,回去之后我不会暴露你的身份,还会举行收徒典礼”
“那么以后”
张二闻言,嘿嘿一笑:“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心想这么狠的家伙,不拜师是傻子,这不妥妥战力天花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