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君像是被戳到痛楚,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
他恶狠狠对黎玄山说:“姐姐就是到达云国后才跟我失去联系的。十几年了没有一点消息,待我去找她时,见到的只有她的尸骸!是你们害死了她!”
黎玄山缓缓闭上眼:“原来这就是你那么憎恶云国的原因。”
“我怎能不憎恶?我的姐姐,本应是九天之中自由翱翔的凤,她好不容易才挣脱枷锁,却又被你们云国人按入污泥之中——”白凤君微微咬牙:
“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我就能和姐姐永远在一起了……你们,死一千次都不够!”
黎玄山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极其淡漠的闭上了眼。
白凤君从憎恶中回过神来,盯着黎玄山看了会儿,像是在看什么猎物。
而后,他忽而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我们之间的恩怨,很快就能赢来了解。”
“你什么意思?”黎玄山意识到什么,寒声质问。
白凤君笑而不答。
这时,紫霄从外面走进来,将一封信和一块令牌递给他,低声道:“外面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命令下的有些急切,白公子,你真要这么做?”
白凤君看也不看,将信封投入火盆之中。他摩挲着手中令牌,笑道:“我从来不会为自己的决策而后悔。告诉他们,即刻开始整装,待傍晚时分出发。”
他握紧令牌,眼底布满森然:“务必在天亮前结束战斗,将长阳城彻底拿下!”
……
日夜,赵溪月倚在窗边微微出神,思绪却被一阵凌乱的敲门声打断。
打开门,曲长歌气喘吁吁的站在外面,脸色苍白一片:“不好了,白凤君不知为何突然发难,现在正率领三千大军冲长阳城而来,现在已经快到城门口了!”
轰的一下,赵溪月大脑一片空白。
“等等,不是说至少再过快十天,他才能凑够人手准备行动吗?为何这么提前就?!”
曲长歌摇头:“我也不知!奶奶现在已经开始在长阳城内设防,黎玄山呢,我们需要他帮忙!”
“他……被白凤君带走了。”赵溪月低声喃喃,而后神色陡然坚定起来:“你去喊其他人,我们在城门口汇合!”
说完,她转身关上房门,果断进入自己的空间实验室内,将这些天来储备的药品和其他东西一股脑的掏了出来。
很快,医馆内的其他人也听闻了这个消息,纷纷惊醒。李忠明找到赵溪月,神色焦急。
“小姐,我们的秘军已经到齐了,现在就要出动吗?”
“让他们去找曲夫人,听从她的号令。对了,你们临走前带上这个!”
赵溪月脱出一大包东西,费力的丢给李忠明。
李忠明打开一看,里面尽是些不认识的瓶瓶罐罐,也不知赵溪月是从哪里弄来的。、
“愣着干什么?事不宜迟,还不快出发?!”赵溪月呵斥。
言霜和赵溪月是最后一个离开医馆的,他们直冲长阳城城门,只见路上空无一人,百姓们纷纷躲了起来,生怕殃及到自己。
越靠近城门,赵溪月看到的曲家军就越多。
“那里就是长阳城门了!”言霜突然伸手指了指前面,赵溪月顺着看过去,心中陡然一沉。
这时她第一次亲眼目睹战争的残酷。
城墙之上站满了曲家召集的军队,他们手持长弓向下扫射,下面却不断有巨石被投射上来。
高大的城门发出“轰隆”的声音,透过门缝依稀可见外面红光漫天,伴随着厮杀的声响,赵溪月嗅到一股焦土的味道。
点点火光之中,她咬牙登上城墙,却被宋辞礼一把拽了过去。
“你过来干什么?这里很危险,医者不都应该在后面吗?”宋辞礼语气有些急促,他一个人游刃有余,但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护住赵溪月,就显得有些吃力了。
“我想来看看情况如何了!”赵溪月悄悄探出头。
成群结队的军马站在城池外围,不断地朝着城墙发起攻击。曲长歌守在外围城墙上,火焰将他的半身都染成悲壮的红色。
赵溪月咬了咬牙:“白凤君这混蛋,竟然突袭我们!”
宋辞礼沉声说:“他们的人还没有到齐,白凤君现在这么做,可能是想以最小的消耗拿下长阳城。”
毕竟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长阳城,而是整个依沙坨!
长阳城不过是一个开始,一个他向长游证明自己的踏板而已。
“没到齐?”赵溪月顿时一阵心寒:“若是他们的人到齐了,我们还能有还手之力吗?”
宋辞礼苦笑:“其实,我们现在已经——”
轰!
突然,脚底传来剧烈震颤,一块巨大的石头被投石车扔了过来,重重砸在两人身侧。
地面塌陷,砖块飞溅,宋辞礼拼死将赵溪月护住。
下一刻,万箭齐发,犹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射来!
“跑,不要停!”
宋辞礼拽着赵溪月往前狂奔,很快奔入城楼之中,堪堪躲过这次袭击。
赵溪月的脸色有些难看。
宋辞礼问:“你没受伤吧?”
她轻轻摇头:“没有。但是刚刚我们旁边有人被砸了,他……”
应该是救不回来了。
赵溪月深吸一口气,透过窗户向下看,从那些曲家军里,她竟然看到了几个身着朴素的长阳城百姓。
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有逃走,而是拿着武器英勇的加入战斗。
战争一向都是残酷的,或输或赢,受伤的只有百姓而已。
“宋辞礼,帮我个忙吧。”赵溪月突然站了起来。
狂风透过破败的窗户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却吹不散赵溪月眼底的坚定。
“什么忙?”
“我看到白凤君了,他就在西南方向。你,能带我过去吗?”
宋辞礼微微一怔,他意识到了什么,脱口而出:“不可以!”
赵溪月笑了:“我还没说我要做什么呢。”
“反正不可以。”宋辞礼垂下头,突然伸手拽住了赵溪月的衣袖,启唇道:“我……”
“什么?”赵溪月扭过头,耳垂上挂着一颗色泽莹润的珍珠,不像是她平时会买的款式。
宋辞礼要说的话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