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阴风怒号,门内是死一般的寂静。
银澜淡漠的视线,平静而冷然的划过乌缇,最后落在了宋凌的身上。
忽然,少年眸光轻闪,莫名多了几分若有所思,他低声道:“乌缇,回去了。”
乌缇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哆哆嗦嗦的跟在银澜身后离开。
赵溪月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下来,她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宋凌,突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偷看银澜洗澡这件事,到底还有多少人知道?”
宋凌嘴角微微一抽:“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故意偷看,只是偶然撞上。罢了,你吃完了没,吃完了我们就回去吧。”
她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乌缇刚刚说的话似乎别有深意,今晚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务必要小心一点。”
离开前,赵溪月特地给阿无也打包了一份糕点。没想到她捧着糕点过去时,阿无还坐在门边睡觉,怀里抱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自始至终竟然都没有移动过位置。
赵溪月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喂,阿无,起来吃——啊!”
突然,阿无以极快的速度握住了赵溪月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几乎都要碎掉了。
阿无猛地睁开眼,将赵溪月往自己面前用力一拽,森冷黑眸之中,寒光乍现!
宋凌迈步进来,见状眉头一皱,将赵溪月拉倒自己身后,语气渐冷:“赵溪月,你这是从哪里弄回来的狗,竟然还敢咬自己的主人?”
阿无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沉默片刻,才简单比了几个手语。
“抱歉。”
赵溪月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习武之人,有这样的条件反射是正常的,我也没受伤。算了算了。”
宋凌深深看了眼赵溪月,没再多说什么,起身回到房间。
赵溪月将糕点递给阿无:“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是不是也没吃东西?这个是蟹粉酥,我尝过,味道很好。这个是我自己制作的药丸,可以缓解晕船的症状。”
阿无低眸盯着赵溪月掌心上的两样东西,沉默片刻,朝她微微颔首,抬手接了过来。
赵溪月道:“今晚夜巡就交给你了,注意安全。”
阿无依旧只是点头。
等赵溪月回去睡觉时,阿无抬眸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眸光渐渐幽深起来。
入夜,巨大的渔船在海面上飘荡。明月高悬,照亮甲板上几道鬼鬼祟祟的黑影。
三炮抬手扯了扯光头男的衣袖:“二哥,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看他们都带了人的。”
光头男不耐烦的拍掉他的手:“有什么不好的?赵溪月可是素问医馆的人,那么出名,身上肯定带了很多钱!”
“若是她上岸之后找我们麻烦怎么办?”三炮忧心忡忡。
光头男则嘿嘿一笑:“我上没有老下没有小的,人还在海上漂着,她要怎么找我麻烦?更何况这种事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做了,你这次装什么好人?!”
三炮抿唇:“赵姑娘人很好的,长阳城很多穷苦人家都受过她的恩。”
光头男不满:“她那么有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三炮,你爱干干,不敢就给老子滚下去!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你捡回来养大的?啊?!”
这时,旁边始终沉默的男子突然开口;“老二,够了,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他若是不想干,那就让他回去,我们两个来。”
三炮愣了下,苦笑一声:“大哥,我不是不想干……哎算了算了,我到时候给你们把风,咱们快走吧。”
他们悄悄溜到赵溪月所在的房间,抬手便丢入一个迷烟。片刻过后,光头男兴奋地搓了搓手,踹开门走了进去。接着便是老大和三炮。
“哎哟我看看,他们把行礼放在哪儿了……”三炮前往桌子上翻找,老大却紧盯着屏风后那道若有若无的身影,舔了舔嘴唇。
他迈步走了过去。
三炮突然拉住他,语气有些不可置信:“大哥,你?咱们只拿钱就好了啊!”
大哥却皱眉,将他的手推向一边:“我何时说过只拿钱就好了?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老三,你要拦我?”
三炮脸上满是纠结,他盯着赵溪月沉睡中的朦胧影子,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放开了手。
老大拍拍他的肩膀:“乖。赵姑娘身边的那个女人也长得不错,你若是看上了,大可以下手。你到现在还是个雏儿呢!”
老二嘲讽道;“说不定三炮喜欢苗疆那个呢!那张脸长得,啧啧啧,真是带劲儿啊。”
三炮抬手抓了抓头发,背过身去不想搭理他们。
突然,老二像是抓到了什么东西,口中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刚刚靠近屏风的老大见状,还来不及扭头,就感到一柄冰冷的长剑,正架在自己脖子上。
昏暗的房间瞬间明亮起来,赵溪月点燃油灯,悠闲的抬眸打量他们。
“几位,晚上好啊!这时候过来,是想玩点什么游戏吗?”
另外一边,阿无紧紧捏着光头男的手腕,强行将他拖了出来。宋凌则收起长剑,抬脚踹在老大的膝盖上,强迫他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赵溪月道:“我之前果然没有看错。那通缉令上画着的,果然是你们三个!”
她之前还没来到长阳城的时候,曾经路过定海城,在外面看到了几张通缉令。因为上面的人都长得很有特色,所以她就多看了几眼。
没想到,这三人竟然出现在了眼前!
“你!你们敢阴我?!”老大怒不可遏,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宋凌一脚踹在胸膛,口中顿时喷出鲜血。
宋凌语气淡漠:“是谁先阴谁?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没脸没皮的?”
老大冷冷一笑:“呵,我们罪行累累又如何?现在可是在九旻海上,你们敢动老子吗!?若是没了我们,你们就等着饿死在船上吧!”
赵溪月:“哦,怪不得如此嚣张,原来是有恃无恐啊!看来你还是没经历过什么风浪,不知道我们这些外来人的手段,有多残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