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武紧紧拽着鞭子,声音有些颤抖,高声喊道:“混账东西,你敢伤我姐姐!”
可那既然能伤到宋凌,身手自然也是极好。他从地上翻身而起,单手反握黑色长鞭,朝着自己的方向用力一拽。只见聂武底盘不稳,身形一晃,竟往前踉跄一步。
赵溪月瞧见,心中顿时一寒:“聂武,小心!”
黑衣人借力冲向他,手中铁爪泛出生生寒光。他几乎在眨眼间就来到聂武跟前,抬脚踹在聂武胸口,将他整个人都踹飞出去,拽过鞭子,十分粗暴的丢在旁边。
而后,男子又朝着赵溪月走来,他呼吸急促,声音愈发狠戾:“跑?你以为你能跑得过我?”
比速度,赵溪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转身还未拉开距离,男人便已经犹如鬼魅般冲上前,冰冷的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死盯着她,瞳孔略有些浑浊,倒映出她痛苦的神色。
赵溪月吊着一口气奋力挣扎,而后趁其不备,手指猛地挂在他脸上的黑色布条上,用力往下一拽!
布条本就有些松了,被她这么一带,无数布条纷纷往下掉落,露出一层血红色的皮肉,脖颈处更是大片焦黑。那场面极其骇人,极其作呕。
“啊、啊啊啊啊啊!”
光线接触到男人的脸颊,他像是无法承受这份痛苦似的,半跪在地上,惊恐而畏惧的护住自己的脸。赵溪月也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男人,呢喃道:“烧伤……?你、你是李家的人!”
正在这时,原本剧烈的阳光被乌云遮挡。男人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最后他放下手臂,仅存一只的眼睛死死盯着赵溪月,杀意迸现!
不好!赵溪月回过神来,丢开布条转身奔逃。男人却猛地扑来,将她按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涎水混合着血水一起淌下,散发出阵阵恶臭。
“很恐怖吗?很恶心吗?呵呵呵……若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不依不饶,我何至于被逼到这种地步?”
他浑身颤抖着,力气却大得很,指甲几乎要陷入赵溪月皮肉。
“我都已经被你们给害成这样了,你们却还是不肯放过我!该死,你们统统都该死!”
他高举起手中铁爪,朝着赵溪月心窝的方向猛然掏去!
啪!
又是一声鞭响,赤红色长鞭犹如细蛇,灵巧游来,一圈圈缠在男人高举的手腕上,和聂武方才的行为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少女清脆的娇呵:“哪里来的怪物?给本小姐滚开!”
黑衣男人反手握住鞭子,原本想要故技重施。却没料到聂云底盘很稳,反倒借力将男人往前拽的一个踉跄。而后她犹如闪电般冲来,夺回鞭子控制权。
啪!
“啊啊啊!”
鞭子快到出现残影,狠狠甩在男人身上。顿时,宽大的黑色披风出现几条口子,他似乎察觉到聂云不好对付,拼了命想要杀死赵溪月。
可赵溪月又岂是任人鱼肉之辈?她毫不犹豫扯出药囊,朝着男人裸露的皮肉便扔了过去,而后紧紧用衣袖护住脸颊。
男人顿时一僵,而后双手颤抖,声音凄惨,抱着头在地上不停翻滚,嚎叫着:“疼!好疼!”
聂云趁机冲到赵溪月跟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宋凌身旁,方才喘了口气低声道:“快帮我看看凌姐姐,我去处理那家伙!”
说罢,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手中长鞭如臂使指,灵巧若游龙,将男人死死控制在原地。
赵溪月马上开始处理宋凌的伤势。
她应当是被男人的铁爪所伤,好在上面并没有涂抹毒药,给宋凌止好血之后,她基本就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这边,聂武从昏睡中醒来,看到聂云在和男人对峙,马上也抽出鞭子冲了过去。等赵溪月处理完宋凌伤势后,男人已经因为痛苦而昏厥过去,被聂云给牢牢绑了起来。
赵溪月艰难的扛着宋凌起身,寒声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
马车在最近的驿站处停下,赵溪月面无表情的安排好房间。
聂云聂武扛着一个被黑布包裹的东西进入房间,张晓娟和李秋则被安排去照顾宋凌,在隔壁房间里给她定时清理伤口,换药。
打点好一切后,赵溪月进入聂云聂武所在的房间,转身反锁上门,眸中泛着幽幽寒光,低声道:“他醒了么?”
聂云有些嫌弃的扯开黑布,打量几眼后便捏起鼻子往后退,翁声道:“还没醒,不然他早就开始挣扎了。”
聂武则咽了口唾沫,僵硬道:“这人是怎么一回事啊?连根头发都没有,是被烧成这样的吗?”
赵溪月没有回答他,只让他去隔壁,将李秋给喊来。
李秋看到眼前这人时,明显也受到了惊吓,下意识躲在赵溪月身后,眼神中满是惶恐。
好在她很快就镇定下来,隐约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有关,便又壮着胆子抬眸望去,声音很轻:“这、这也是李家人吗?”
赵溪月点点头:“对。我喊你过来,就是想麻烦你看一看这人是谁,何种来历。他先前袭击我的时候,说是当官的不依不饶,才将他逼到这种地步的。”
听到这话,李秋眼瞳骤然一缩。她像是记起什么,快步上前,扒出男人的手掌一看。而后浑身颤抖,泪水盈满眼眶,不可置信的喊道:“二叔……”
他就是那个弄丢藏宝图的李二公子!?
赵溪月微微吃了一惊,视线落在黑衣男子的手掌,发现这人的食指缺了一截。李秋正是凭此才认出他的。
“他就是李二公子?看来他当初没死,也从那场火中逃了出来。不过他为何要袭击我们——”
话音刚落,赵溪月就看到有什么雪白的东西,从男人的胸口处露出一角。她上前将其取了出来,手指微微一僵。
出现在她手中的,是一封信。寄信人为陇西李氏,而收信人——京城宰相府!
展开信纸,赵溪月对上面的字迹无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