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柔意识涣散,眼瞳扩大,呼吸急促,十分符合神经中毒的临床表现。
抱着“不能白来”的心态,赵溪月死死按住她,而后检查了她的舌头、手心等地方,发现中毒之人会舌苔泛白,手心出现一团乌黑。
这团东西颜色越深、范围越大,便代表着此人中毒的情况越严重。从容熙柔几乎遍布掌心的乌黑来看,赵溪月自己制作的药片,纯度可谓是相当之高。
叶归凡带着妇人和婴儿走向门口,却发现门框因为热量而扭曲,无论叶归凡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情急之下,他只能让两人在一旁候着,自己则上脚用力猛踹,终于在火势变大之前,成功将房门踹开。
他扭头道:“赵溪月!快走!”
赵溪月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因此果断伸手打晕容熙柔,拖着她离开房间。
众人沿着楼梯一路向下,好在是有惊无险,终于离开这栋着火的大楼。就在他们下楼没多久,原本的房间便传来一声轰然巨响,原本细微的火焰顿时变大,恨不得将整个楼阁吞下。
“怎么、怎么会这样啊?”三夫人满脸泪痕,抱着孩子的手不断颤抖,畏惧的看向容熙柔的方向:“容小姐,光宗才这么小,你为什么要……呜呜!”
赵溪月那一拳砸的并不严重,容熙柔很快就从昏迷中苏醒。但她身上的幻毒明显没有解开,整个人警惕的环顾四周,而后发出嘶哑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我逃出来了!只有我逃出来了!你们剩下的人都得死!”
她这幅癫狂模样让每个人看了都心生畏惧,只有赵溪月快步上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啪!
容熙柔被打了一个踉跄,她愣愣站在原地,而后尖叫一声,伸出手朝着 赵溪月冲来,却被赵溪月一脚踹在膝盖上,而后拽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按在地面上。
周围侍从一愣:“你在干什么?这可是容府的小姐!”
赵溪月眉头皱的很紧,抬眸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我在干什么?没长眼睛不会自己看吗!”
那侍从刚要上前,就被叶归凡给抬手拦了下来。
容府的人对他还是比较熟悉的,当即便惊讶道:“叶将领?是您救了三夫人和少爷!”
叶归凡平静道:“碰巧而已。你们还没发现吗?容小姐不太对劲,恐怕是中了什么毒,而我们这些人里,唯一能解毒的就只有赵姑娘了。”
赵溪月声名在外,因此叶归凡的这句话,成功拦住了那些想要上前阻止的人。
毕竟她现在是在治病呢,而且还关乎容小姐的性命,谁敢上去捣乱?
于是在几十个侍从的面前,赵溪月将容熙柔按在地上一顿暴揍,打的她鼻青脸肿,惨叫连连。可尽管如此她都没有手下留情。
毕竟,言霜身上的伤还历历在目,她必须要加倍奉还!
“别打了别打了——啊!我的脸好疼!”
幻毒的效果很快过去,容熙柔还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被打的凄凄惨惨,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赵溪月!呜呜呜呜你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砰!
啪!
赵溪月拽着容熙柔的衣领,眼眸深沉,犹如淬了毒般,寒声道:“容熙柔,站得越高就摔得越痛。你不在乎的命,有人在乎!”
她抬手又是一巴掌,声音极为响亮,打的容熙柔半张脸都侧向一旁,嘴里也飞出一颗洁白带血的牙齿来。
三夫人颤巍巍的在一旁看着,见状,低声道:“都打成这样了,病应该好了吧?”
赵溪月深吸一口气,抬手缕了把湿漉漉的鬓发,淡淡道:“只是暂时好了。她的病情很严重,必须要关起来,每日都得挨上五个巴掌才行。”
说完,她又斜斜的抬眸一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纸笔过来。十几种药材,你们记得住吗?”
众人顿时忙碌起来,有人护送三夫人离开,有人则将晕过去的容熙柔送回院子。赵溪月提笔写下信封,又跟照顾容熙柔的丫鬟耳提面命一番后,才大摇大摆的来到正厅。
娄长风已经等了许久,和叶归凡交流过后,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望向赵溪月的视线顿时变得十分复杂。
小言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受了这种委屈,他心里自然也很难受。不过若是换做他,哪里敢对容熙柔如此放肆?
娄长风感慨道:“小言这是找了个好师父啊。”
赵溪月扯了下唇角,她心里其实并不痛快。毕竟又不是暴力狂,要不是被惹毛了,容熙柔求她打,她都懒得动手的!
这时候,娄长风左右看了下,压低声音道:“荣将军听说家里出了事儿,便特地派我过来主持大局。但我看你们自己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咱们来对一下口供。”
毕竟他们今日所做之事,可谓是十分的惊世骇俗。绝对不能让容德知道,好在有娄长风在,能为他们抹去一切痕迹。
在外人眼里,就是赵溪月上门拜访容熙柔,结果碰巧遇见容熙柔犯病,四处作乱,最后又给赵溪月治好了。
往后几日,赵溪月美名远扬,容家为表心意,甚至特地送了牌匾过来,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
可这都是后话。
赵溪月当天离开容府后,和叶归凡一起马不停蹄的赶往貔貅楼。而陆婷也没有让她失望,将言霜照顾的十分细致。
他们赶到时,言霜已经从昏迷中苏醒,正自己给自己包扎。
少年雪白面皮上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认真而专注的包扎着,手法极其娴熟。
赵溪月推门而入,见状,心中微微酸涩:“小言……”
言霜捏着纱布的手一抖,伤口突然被碰了下,他眉头一抽,忍着痛道:“你、你怎么也那样喊我啊?”
赵溪月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纱布,细心妥帖的为他包扎好,轻声说:“怎么,不行么?我看叶公子那么喊了,觉得蛮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