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月微微怔愣,心道怪不得苏氏闪烁其词,原来是因为这个啊。看来这隐虫并没有毒,效果和春药差不多,她费尽心思弄来这个干什么?
思索片刻,她继续写道:“知道了。我会帮你找。下次黑市开门时,我们还在这里见面。”
苏氏赶紧回道:“好!你放心,只要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方,原本赵溪月只是想过来套个话,此时则心思微动,思索着要不要好好坑她一笔。但转念一想,这样做风险太大,还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等苏氏离开木屋后,赵溪月则被伙计带着从侧门离开,避免她和买家正面接触。
离开中心楼后,赵溪月打量着四周的摊子,便听到陆婷低声问道:“小姐,您觉得苏氏买那种虫子,到底是何居心?她好像已经有一个女儿了吧,为何还要……”
在陆婷心中,苏氏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用在赵青城身上,好稳固自己的地位。
可赵溪月却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这只蛊虫很有可能不是给苏氏自己用的,而是给她的女儿用——自从黎玄山同自己和离后,苏氏就三番两次的打听黎玄山的事情。
她应当是想将赵锦书嫁给黎玄山做正妃,可两人现在根本没有接触。于是苏氏就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利用蛊虫,强行让黎玄山和赵锦书发生关系。
生米煮成熟饭,按照淑太妃的性格,恐怕会逼着黎玄山把赵锦书娶进来的。
至于那只蛊虫的作用,可能根本没苏氏说的这么简单。如果仅仅只是想要让人欢好的话,大可以下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那隐虫定然有其他的作用。
听完她的这番解释,陆婷面色微微怔愣,低眸道:“小姐,您跟我说这么多,不担心我泄露出去吗?”
毕竟这也算是宰相府的丑闻,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还是宰相家的!
赵溪月勾唇轻笑:“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但是,从你答应我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将你当成了自己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觉得呢?”
陆婷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轻轻扎了下,被无条件信任着的感觉犹如一股暖流,充斥着她冰冷的身躯。
她哑着嗓音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离开黑市要走另外一条水路,同样要经历一段地下暗河。不过当她们再一次从暗河出来时,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京城之外的一处小酒馆旁。
“出口和入口都不一样,黑市的保密性做的蛮不错嘛。”赵溪月走向小酒馆,发现这里坐着的大都是江湖中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角落那张桌子上更是围了一圈儿,面红耳赤的络腮胡大汉一脚踩在板凳上,手里晃悠着空酒碗,含糊道:“……依我看,羁刀客气数将尽,恐怕很快就会完蛋咯!”
听到这个名字,赵溪月脚步微微一顿。她带着陆婷在空桌子上落座,对赶来的店小二淡声道:“一壶清酒,三碟凉菜。”
陆婷默默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安静而沉默的坐在旁边。
那络腮胡大汉醉醺醺的打了个酒嗝:“常赦!那当初可是行侠仗义的大英雄,男子汉!现在呢?竟然杀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有人笑道:“是那个叫老四的吧?哈哈,那可是个痴情种啊!听说常赦她老婆是个妓女,如今看来姿色的确不错,不然那老四怎么能惦记这么久呢?”
“不是吧,惦记自己大哥的女人?怪不得被常赦给宰了,嘿嘿,还我我也不能忍啊!”
这群人又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
赵溪月眉头一皱。
自从宋辞礼他们带着宋不疑的尸身离开后,羁刀客犹如人间蒸发,再也没了踪迹。她本以为常赦会继续不依不饶,可没想到,他竟然对自己人动手了?
而那个老四,正是当初对宋不疑造成致命一击的人!常赦不应该对他进行奖赏吗,为何又要对他动手?还有澹台枫那个疯子,他当时的精神状况也很不对劲,不会真的找到宋辞礼他们吧?
赵溪月略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事已至此,她只能写信给宋辞礼,让他小心常赦和澹台枫二人了。
傍晚时分,两人离开酒馆回到京城。赵溪月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打算见一见其他几个愿意跟随自己的人。
毕竟自从上一次派他们过去打听澹台枫的下落后,这阵子因为太忙,赵溪月已经很久都没跟他们再见过面了。
可她前脚刚踏进貔貅楼打听,便险些被飞来的木盒给砸中,耳旁也炸起一道尖锐娇蛮的声音:“我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我容熙柔买不到的东西?啊?”
砰!
哗啦……
伴随着人群的惊声尖叫,赵溪月冷着脸靠近其中一家店铺,发现容家侍从正守在外面,而里面则时不时传来打砸与咒骂之声。店铺的几个伙计耸着肩膀缩在角落,根本不敢说话。
陆婷眉头皱了皱,低声在赵溪月耳边道:“这家店铺是预定制的,而且流程时间很长,但因为手艺极好,所以前来购买的人络绎不绝。容家这小姐似乎是想……明着抢。”
赵溪月闻言毫不意外,这种事儿容熙柔她干得出来。可以说仗着容德的身份,就算容熙柔将店铺里面的东西全抢走,然后放一把火烧了,都没人敢说什么。
只是所有的后果都要让貔貅楼来承担!
不远处一个眼尖的伙计匆忙上前,满头大汗的对陆婷道:“陆总管您可算回来了,这大小姐都闹了有小半个时辰,非要将孔大人给女儿定制的沧海月明冠买走!那位可是户部郎中啊……”
陆婷喟叹一声,便听到赵溪月突然发问:“她一直都这么肆无忌惮的吗?”
“恩。毕竟是荣将军爱女,我们也都惹不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那顶发冠卖给她,至于户部郎中那边,恐怕得废不少力气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