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几人之间的氛围都有些诡异。
赵溪月从容道:“你去吧,小心一些。”
听岚点点头,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狂奔,很快就将那些人给引走了。
黎玄山站了起来,朝着赵溪月伸出手:“走。”
三人按照听岚所说的,沿着小溪继续往前跑。
这时,赵溪月的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可她咬咬牙,依旧在坚持着。
“呃!”
小溪边的鹅卵石十分湿滑,她一个不注意,脚踝重重崴了下,疼的脸色骤变。
黎玄山停下脚步,果断的在她跟前蹲下:“上来,我背着你跑。”
赵溪月显得有些犹豫。
黎玄山低声道:“快!”
她深吸一口气,认命似的趴在了黎玄山的身上。
他宽大的手掌托在她的腿弯,往上轻轻颠了下,略有些意外道:“好轻。”
赵溪月:“……”
她面无表情道:“别那么多废话,快走。”
三人继续往前跑,可这时,对岸的几个土匪发现了他们,不由分说的便射来一支弓箭!
黎玄山的反应极快,哪怕背上背着赵溪月,也十分利索的躲开这一箭。
不过他脸上的面罩也因此而脱落,露出坚毅俊朗的面容。
夏清雪扭头,关切的问:“这位兄弟,你没——啊!”
她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黎玄山。
“你、你……”她咽了口唾沫,喜道:“你是玄山哥哥!”
赵溪月挑眉:哦?她竟然还记得黎玄山的样子?
可黎玄山却只是极为冷淡的扫了她一眼,不由分说的继续往前跑。
“好吧,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她一副很激动的样子,紧紧跟在黎玄山身后。
赵溪月时不时的扭头,悄悄看她,发现夏清雪的脸上尽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他们很快就摆脱了那些追兵,走上官道。
“跑到这里,他们应该追不上来了。”赵溪月微微松了口气。
黎玄山点头,却并没有将她放下的意思,只是看向夏清雪。
“怎么了玄山哥哥?”夏清雪赶紧上前,笑盈盈的望着他。
黎玄山语气冷淡:“之前说好的,带你出来后,不拖累我们。”
他话音刚落,夏清雪脸上的笑容就顿时僵住了。
“玄山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她委屈又懵懂的望着黎玄山:“我是雪儿啊……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你都不记得了吗?”
黎玄山冰冷的视线犹如一根刺,让夏清雪茫然无措。
“我们曾经一起去月下摸鱼吃,你还扛着我爬上果树,摘果子吃。”说到最后,她像是崩溃了一般,大哭起来:“你怎么全都忘了!你说过要一直跟我在一起的!”
赵溪月察觉到男人陡然紧绷的肌肉,生怕他抬手掐死夏清雪,赶紧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先进锦州吧。”
黎玄山深吸一口气,不再给夏清雪任何视线,背着她往前走。
正在这时,远处却突然本来一道骑着马的黑影,几乎是转眼间,就来到他们跟前。
夏清雪脸色惨白,僵立在原地。
“黑、黑八……!”
高大的马匹上,跨坐着一个壮硕如山的男子。
他脸上有一道横跨半张脸的伤疤,双目浑圆凸出,布满血丝,极为骇人。
“小白,你想跑去哪里?”黑八粗声粗气的说道。
夏清雪像是对他极为畏惧,下意识的就要往黎玄山身后躲。
可触及到男人冰冷的视线后,她瑟缩一下,含泪站在原地。
“大当家的,我很感谢你救了我,给我一个容身之所。但是、但是我对你并没有感情,我不想成为你的女人!”
夏清雪鼓起勇气喊出这句话,娇弱的身躯已经抖如筛糠。
黑八脸色狰狞:“不想成为我的女人?那你想当谁的?他的吗!”
他暴怒的指了指旁边站着的黎玄山。
夏清雪脸上飞起两道红晕:“我、我没有……”
“他娘的!”
黑八抽出腰间挂着的大砍刀,双腿夹紧马肚,朝着黎玄山便冲了过来。
“我这就杀了这个小白脸下酒吃!”
赵溪月一惊,疯狂拍他的肩膀:“喂喂喂你记得你背上还有人啊!”
黎玄山冷冰冰的回道:“闭嘴。”
眨眼间,黑八就已经骑着骏马冲了过来,布满肌肉的胳膊,还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
“玄山哥哥小心!”夏清雪发出一声尖叫。
可几乎就在眨眼间。
黑八的怒吼被生生掐断,浑浊的眼球不可置信的望着黎玄山。
飞溅的血液浇在黎玄山的胸膛,以及他线条冷硬的下颌骨上。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黑八就已经被黎玄山一剑封喉!
男人的身躯从马背上滑落,重重摔在地上。
黎玄山抬手拽住缰绳,让赵溪月坐上马,面无表情的牵着马离开。
全程都没有看夏清雪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般。
赵溪月低声道:“你真不管她?”
“闭嘴。”
语气冷的要掉冰碴子了。
赵溪月扁扁嘴,悠闲的坐在马上,果然什么都不再问了。
而夏清雪则目瞪口呆的望着黑八的尸体,腿一软,茫然的瘫坐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流。
……
黎玄山几乎是踹开了李家的院门。
李谦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到黎玄山半身染血,被吓得惨叫一声,差点儿昏死过去。
赵溪月有些嫌弃:“真没出息……”
有了茴松叶后,解药的熬制就变得十分简单。
一天之后,张梅花成功苏醒,听岚也在一个凌晨,悄悄跑了回来,毫发无伤。
“总算可以歇会儿了。”赵溪月瘫坐在身后的软椅上,疲倦犹如洪水般汹涌而来,很快就将她淹没。
这一觉她睡得很好,一睁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
“咦?”
她换了件衣服,起床走出房间,周方正在院中守着。
“周方,我睡了多久?”
“约莫四个时辰。”
嘶,那是挺久的。
赵溪月揉了揉太阳穴,问:“张梅花情况如何了?”
虽然嘴里这么问着,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张梅花真的出了事儿,她可不会一下子睡这么久。
果不其然,周方道:“她的毒已经解了,如今正在家中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