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知自己失明后的反应,跟宋辞礼差不多。
有极大概率,是脑袋里的什么东西压迫了视觉神经。
可这里不比现代,没有X光,她根本无法得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实验室里倒是有类似的仪器,可她又不能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自己检查自己。
“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帮你找到解决办法的,请放心。”
宋辞礼尽量温和的安慰着她。
可他自己的眉眼间却堆满焦灼。
黎玄山道:“我也会托人去打听。总之你放心,本王绝不会让你永远当一个盲女的。”
赵溪月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宋辞礼给赵溪月简单施了针后,便起身离开赵府,打算给自己远在九脉门的五师姐写个信。
她曾经治好过一个盲人,因此在这方面可能会有所帮助。
信前脚才寄出去,后脚,钱颂玉便主动找上了门来。
“颂玉姑娘?你怎么过来了?”宋辞礼看到她明显有些意外。
钱颂玉满脸担忧:“我听说溪月姑娘突然失明了,很担心她,又不敢擅自过去打扰,所以只能过来问问你了。”
宋辞礼听到这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种病我闻所未闻,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着他这幅无助的模样,钱颂玉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现在,只有我能帮他。
她近乎于痴迷的打量着宋辞礼俊美的脸,缓缓开口:“说起来,我倒是认识一个老郎中,他曾经遇到过跟溪月小姐很像的情况,不如我们去找找他?”
听到这话,宋辞礼自然不会拒绝,马上和她一起出发。
两人一同来到锦州外的偏远院落中。
钱颂玉提着一些糕点,上前敲了敲门。
“许大爷,您在吗?”
很快,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打开门,狐疑的打量着他们。
“你们是谁?”
钱颂玉温声道:“您就是许大爷吧?我们能不能进去说呀?”
片刻之后,宋辞礼认真的将事情经过给说了一遍。
许大爷若有所思的品了口茶,低声道:“原来如此,你们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我的。”
他想了想,又说:“这种病的确很少见,就算是我,也只治好过一次。你们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就在此稍等,我去准备一下药箱。”
宋辞礼淡笑:“好。”
趁着等待的机会,钱颂玉连忙给宋辞礼沏了杯茶。
“宋公子,你脸色好差啊,先喝杯茶缓缓吧。”她的嗓音温柔似水,几乎没有哪个男人可以抵抗。
宋辞礼却只是微微笑了下,伸手接过茶,浅浅抿了一口。
他放下茶杯,突然发问:“钱姑娘,那日灯会,你为何会无意间买下那么多银荷花?”
钱颂玉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她略有些心虚的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羞涩道:“这……宋公子,我当时身体难受,可能就没有顾及太多。怎么突然问这个啊?”
宋辞礼缓缓摇头,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他艰难道:“钱……姑娘……”
“砰”的一声,宋辞礼倒在茶桌上。
在他昏迷后,赵锦书才从房间里缓缓走出。
钱颂玉担忧道:“宋公子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他刚刚问的话好奇怪。”
赵锦书温声安抚:“不可能的。我们做的天衣无缝。他如果真的察觉到了,又为什么要喝下那杯茶呢?”
想到这里,钱颂玉终于安心了一些。
她痴迷的望着宋辞礼的侧脸,颤抖的手指伸了上去。
只要过了今天,她就是宋辞礼的人了。
这个大胆而又令人浮想联翩的念头,刚一跃上心头,就让她忍不住羞红了脸。
赵锦书道:“快去吧。宋公子重情重义,醒来后定然要对你负责的。”
“恩。”
“到时候你也能带着他离开赵溪月,去过你们的小日子了。”
听着赵锦书极具诱惑的声音,钱颂玉面颊飞上红晕,心中莫名激动起来。
……
赵府。
赵溪月无聊的晃了下手中铃铛。
房门被打开,黎玄山快步进来,沉声问:“怎么了?”
“我好渴啊。”赵溪月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黎玄山二话不说,抄起茶壶就开始给她倒水。
喂完水后,黎玄山前脚刚要离开,赵溪月手里的铃铛就又响了。
他蹙眉转身:“还渴吗?”
“不,我有点饿了。”
黎玄山认命似的从旁边拿起一盘糕点,细心捏着,凑到她唇边。
赵溪月的唇瓣似桃花瓣,带着殷红,轻抿一口糕点。
“恩……我不想吃这种口味的。就没有别的了吗?”
黎玄山怔怔的回神,拿来另外一盘。
赵溪月尝了口,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也不想吃这个。”
这时,黎玄山的耐性终于被耗光了。
他索性将桌上全部的糕点都拿了过来,一样样的给赵溪月尝。
赵溪月抱着“我很无聊你也别想好过”的想法,硬生生尝了五种糕点。
当她刚咬下第六块的时候,却突然皱起眉头,“呸”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咳咳咳!水!咳!”
黎玄山反应极快,马上就递来一杯茶水。
赵溪月用茶水漱口,又猛地将水吐在桌上。
她心有余悸道:“这是什么糕点?上面怎么还撒了土?”
土?
黎玄山眼皮一跳,低眸望去。
只见那块雪白的糕点上,有一些浅灰色的粉末。
他抬手沾了一些,放在鼻底轻轻一嗅。
“这粉末,竟然还带着一股香味……”
这时,赵溪月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凭空抓住他的手指,启唇含了进去。
“赵溪月!”
黎玄山陡然大惊,眼瞳震颤,一丝红意飘上耳根。
可赵溪月却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她尝了点那些粉末的味道后,脸色骤然一变。
“这是青璃香的味道!”
“那是什么?”黎玄山皱了皱眉。
“一种很神奇的香料,如果吸入过多,轻者失明,重者会产生幻觉,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黎玄山怒道:“是谁,竟然敢给你下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