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月感到一阵头疼。
原来真正和宋瑰狼狈为奸的,竟然是她?
两人言简意赅,说了几句关于琼浆露的事。
赵溪月这时才勉强恢复理智,耐心听了下去。
“宋辞礼已经查到我身上了,你们必须阻止他,否则,大家都要完蛋。”
夏清雪淡淡道:“我明白了。”
宋瑰盯着她:“我还是很想知道,‘那位’让我研制出毒草和琼浆露,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要杀死这些草民么?”
赵溪月皱眉:果然,这两人都不是真正的上家,也不过是听命于人而已。
所以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能让夏清雪也如此忌惮?
“宋瑰,这不是你该问的!”夏清雪的嗓音严肃起来:“你只需要记得我们之间的承诺就行。”
房间内陷入沉默。
片刻后,赵溪月听到了宋瑰的冷笑,然后便是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宋瑰走了。
赵溪月没有多留,看到夏清雪屋中的灯灭了后,则悄悄溜了回去。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翌日,听岚竟然会直接跑来这里打听她的下落。
“哎不是,你怎么在夏姑娘这儿呆着了?”他奇怪的打量着赵溪月。
“……不是您派我过来的吗?”
赵溪月装作一脸茫然的模样。
“我只是让你送个东西啊,没想到你索性不回来了。”听岚叹气,以为她新来的不懂规矩,也没多计较:“行了跟我回去,你以后就在西院那边待着,明白没?”
“哦,好。”
重回西院,赵溪月并不是很情愿。
她还没弄懂夏清雪和宋瑰口中的“承诺”是什么呢!
不过现在能确定的是,这两人是合作关系,共同服务于她们口中的“那位”。
赵溪月站在院中,一边扫地一边沉思,很快,就将堆好的落叶又一次扫的满地都是。
听岚恰巧路过,一阵无语。
“你这活谁教的?哎哟,我怎么偏偏把你留下来了。”
听岚看起来十分后悔。
这时,黎玄山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侍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岚哥!岚哥!”
“又怎么了?”
“王爷刚刚说,让您将赵溪月的消息给压下去。”
他们并不在乎赵溪月这个小小的侍女,因此有话都是直接说,毫不顾忌。
听到这话,赵溪月握着扫把的手僵了下。
她知道自己畏罪潜逃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但没想到,黎玄山竟然会主动想着帮她压下去。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赵溪月现在是真的弄不明白他了。
当天夜里,赵溪月刚要睡下,便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她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赶忙起身去看。
只见黎玄山的房门大开,一个侍从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唇角已经溢出鲜血,正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人。
“王爷、属下真的不是故意的,饶命啊!”
黎玄山身穿黑袍,似地狱修罗般,缓缓走了出来。
他肌肤似玉般白皙,薄唇像是染了血,冰冷的让人战栗。
赵溪月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
那一瞬,她有些理解,为何黎玄山在传闻中如此可怕,甚至能止小儿夜啼了。
“你,过来。”
黎玄山指尖一点,冷漠的嗓音响起。
赵溪月一愣,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躲在角落,他是怎么看到的?
犹豫片刻,赵溪月还是缓缓走了过去。
那个倒地的侍从已经被人拖走,其他人像是见怪不怪了。
房门被重新关上。
赵溪月嗅到一股浓浓的酒味,仔细一看,黎玄山屋内的桌上摆了好几坛酒。
她更加诧异:这大好月色,他不去跟夏清雪花前月下,来这儿喝什么闷酒啊?
傍晚的时候,小穆特地来过一趟,想请黎玄山到夏清雪的院子里一叙,却被拒绝了。
“愣着做什么?倒酒。”
黎玄山嗓音冰冷。
赵溪月心里翻了个白眼,认命的拿起酒壶给他添酒。
喝着喝着,黎玄山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微微眯了眯眼。
“怎么,你看起来很不情愿?”
“没。”赵溪月低声回答。
黎玄山的后背像是僵了下,他缓缓抬眸,视线落在赵溪月身上,却毫无焦距。
“哼,你就是对我不满。”黎玄山抬手摔了杯子,嗓音里含着怒意:“赵溪月,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被逼到如此境地,竟也不肯开口求我。”
赵溪月:“……”
这人在说什么鬼话啊?
把她逼到这种境地的可是夏清雪,他的好妹妹!
就算跟他求救,他能管吗?
黎玄山咬牙道:“很难吗?向本王低头很难吗?还是说,你觉得本王护不住你!”
赵溪月只是冷眼望着眼前的这个酒鬼。
“你——”
他颓然的闭上眼,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语气竟然有些委屈。
“没良心的女人!蠢货!一根筋!”
听着他一字一顿的骂自己,赵溪月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恨不得马上换成板砖,狠狠拍在这男人的头上。
神经病!
不行,要冷静。
要是这时候对他动手,自己就彻底暴露了!
她只能耐着性子,听黎玄山撒酒疯。
听着听着,渐渐琢磨出一股不对劲儿来。
不是,黎玄山喝醉之后为什么一直念叨她啊?
就真的这么恨吗?这也太小心眼了!
“砰!”
黎玄山一拍桌子:“愣着做什么?倒酒。”
赵溪月无语的给他添上酒。
黎玄山盯着酒杯,怔怔的有些出神。
片刻后,他才一饮而尽,沉声唤道:“赵溪月。”
赵溪月心中一惊,以为自己暴露了。
可没想到,黎玄山只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要杀人?”
闻言,她嘲讽的扯了下唇角。
看啊,到现在,他都不肯相信自己。
“为什么……要把我推得那么远。我明明是你的夫君。”
即将和离的夫君算什么夫君,不如叉烧。
赵溪月平静又机械的给他添酒,眼观鼻鼻观口,权当自己没听见。
这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赵溪月听到听岚疯狂拍门的声音,慌乱而又惊恐。
“王爷?王爷您在里面吗!”
“大事不好了,夏姑娘又发病了,如今呕血呕的厉害,您快去看看吧!”
霎时间,黎玄山混沌的眸子中,勉强闪过一丝清明。
雪儿又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