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事情的经过。”
院长用凝重的语调,将整件事都说了出来。
不过为了照顾到司鸣的面子,他刻意模糊了,崔飞燕的真正目的。
在众人看来,崔飞燕是因为被司姣欺辱,所以起了谋害之心。
话音刚落,众人便窃窃私语。
“天哪,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做出这种事!依我看,就应该活活打死!”
“一个小翠,一个崔飞燕,这些人果然生来就下贱!”
听着这些声音,赵溪月原本扬起的唇角淡了下去。
碧珠抿着唇,和其他侍女一样,都被这些话给刺了下。
“呵,都住嘴吧。人生来就无高低贵贱,不过是家世不同而已。若是让你们当奴婢,被人打骂,恐怕也很难保持良善吧?”
她嘲讽的话,让周围几个学生纷纷闭嘴,低下了头。
就算有不满的,一看是赵溪月,也都噤声了。
宰相之女,惹不起惹不起。
容熙柔的脸色,则是相当的难看。
院长也将她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现在,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快要疯了!
该死的、该死的赵溪月!
不就是利用两个婢女而已,为何要将她的名字也说出来?
“容熙柔,你过来。”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是律阁的三位掌权人之一。
容熙柔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她身边,站着崔飞燕,已经被律阁打的奄奄一息。
“院长所说,是否属实?你真为了个人恩怨,唆使崔飞燕对同窗下手?”
容熙柔咬了下嘴唇,然后猛地摇头!
“不是真的!崔飞燕说谎了!我才没有让她用蛇咬人呢!”
全场哗然。
院长跟着皱眉:“可崔飞燕都承认了,就是你给她的蛇。”
容熙柔一脸愤怒,抬手抓着崔飞燕的衣领。
“我只是让你去找司姣讲道理,让她不再欺负你而已!你怎能如此害我!”
听到这句话,赵溪月嘲讽的眯起眼睛。
容熙柔还算聪明,知道将全部的脏水都泼到崔飞燕身上。
她又扑通跪在院长跟前,眼神诚恳。
“院长,我不过一个弱女子,看到老鼠都害怕的不得了,从哪里找来那么毒的蛇呢?”她指着崔飞燕,泫然欲泣:“是她自己起了恶毒心思,如今还想要拉我下水!她一个奴婢,心竟然这么狠!”
容熙柔刻意加重了“奴婢”这两个字。
意思是让律阁和院长都好好权衡。
一个是大将军之女,一个是毫无权势的奴婢。
弃谁?保谁?
答案显而易见。
容熙柔的几个小跟班也不停附和。
“是啊是啊!那崔飞燕果然下贱,看自己计划不成,就想着把熙柔也拖下水!”
“哼,我就说了,这些奴婢坏得很,书院就应该把他们全都赶出去!”
院长沉默片刻,揉了揉眉心。
“原是如此。崔飞燕,你认罪否?”
崔飞燕绝望的抬起头。
她已经明白了院长的意思。
“哈哈哈哈哈……”
崔飞燕狼狈的趴在地上,像是疯了似的狂笑起来。
没了,全都没了。
“我才不是什么奴婢,我是司鸣的女儿,司姣的亲妹妹!”
她大声嘶吼,额角爆出青筋。
可周围的人却只是嘲讽的望着她。
他们都觉得,崔飞燕真的是疯了,竟然会幻想自己是工部郎中的女儿!
她越疯,容熙柔的话就越真。
最后,这场闹剧草草收场。
按照书院的规矩,崔飞燕被赶了出去,恐怕再也没人敢要她。
小翠和司姣几乎是同时苏醒,得知一切后,司姣愤怒不已,把小翠打的连连求饶。
最后,司姣把她决然的送回司家。等待她的,则是司家的刑法。
虽说容熙柔将摘了出去,但她依旧造成了不好的后果。
院长将此事告知给荣威将军,却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荣威将军直接赶了过来。
容德面见容熙柔时,赵溪月刚好也在。
“爹知道你热心肠,但也要分人!这次就险些被那贱奴污蔑!”
容熙柔委屈的缩在父亲怀里,不停抽噎着。
“溪月,叔叔替她给你道个歉。熙柔也不是故意举报你的。”
容德跟赵青城的关系还算不错,因此面对她时,也是和颜悦色的。
赵溪月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此时,容叙匆匆赶来,恭敬道:“父亲。”
霎时间,容德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他怒目圆瞪,走上前去,一脚踹在容叙腹部!
容叙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被他踹在墙上,发出痛苦的呜咽。
“将军,快住手!”
赵溪月面露惊愕,赶忙上前阻止。
“溪月,你别管。他身为熙柔的兄长,竟然任由熙柔被贱奴蒙骗。”荣德眸中杀意四起:“看我今天不活活打死他!”
赵溪月已经彻底惊呆了。
这、这真的是一个人?
面对容熙柔又多温柔,对容叙就有多恶劣。
可容叙却只是擦了擦唇角的血,默默站起。
“抱歉,爹。是我没有保护好熙柔。”
“呵,这次是熙柔自己聪明,才没让别人污蔑她。若是再有下次,我非把你打残废不可!”荣德脸上满是冷意。
“容熙柔,你倒是拦着点儿啊!”
赵溪月实在无法忍受,朝着她喊道。
可容熙柔却只是擦了擦眼泪,朝着赵溪月翻了个白眼。
“本来就是他的错,我为什么要拦着?”
这一家都是神经病吧?
赵溪月兼职无法理解!
也许是由于赵溪月在场,容德踹了容叙一脚后,并没有再搭理他,而是温柔的带着容熙柔吃好吃的去了。
“溪月,你要不要一起过来?别管他了,被踹一下而已,男孩子很皮实的。”
“不了,你们先去吧。”赵溪月嘴角抽了抽。
容德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容熙柔离开了。
赵溪月慢慢来到容叙跟前,“你先别动。你刚刚捂着胸口,是不是肋骨被踹断了?”
“我不知道。应该吧。”
容叙轻轻笑了下,垂下纤长的眼睫:“抱歉,刚刚吓到你了吧?”
赵溪月大概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此刻心情复杂。
就算是娼妓的孩子,那也有你一半的血啊!
这要是放在现代,她直接报警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