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宫。
三皇子南宫煜的寝殿,兰欣儿与欧阳寒等人面色凝重地聚在一起。
欧阳寒将手里一封书信,递到南宫煜面前,低沉的声音说道:
“昨晚末将与欣儿姑娘去探了将军府与左相府,发现了这个。”
“这是什么?”
南宫煜伸手接过,随口询问。
“左相与楚怀国往来书信。”
“什么?岂有此理,这左相是打算通敌卖国吗?竟然与敌国有往来,这简直不想要脑袋了。”
南宫煜气愤难平,抖抖手,将信展开,只扫了一眼,便脸色大变。
上面竟然是平南王打算援助二皇子南宫孝登基的信。
“一会上朝,本王呈给父皇。”
南宫煜拧眉表示。
欧阳寒急忙拦截:
“殿下万万不可。”
“为何?”
南宫煜有些疑惑,欧阳寒扬言:
“三殿下忘了,左相乃是谁的人?”
“他一直视二皇子南宫孝马首是瞻,若说左相与楚怀国平南王勾结,不如说是二皇子南宫孝以及贵妃薛语茉,还有大将军薛贵阳想要谋逆。
若本王将这封信呈给父皇,父皇处置了左相,势必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不管是二皇子还是贵妃娘娘,亦或是大将军薛贵阳,只要将左相这枚棋子丢弃,便可以明哲保身。伤不了他们的筋骨。”
经过欧阳寒提示,南宫煜仿佛想到了其中要害。
欧阳寒点头:
“没错,所谓打蛇打七寸,命中要害。对于谋逆之人,我们要一举拿下他们的主谋,不可给他们翻身的机会,否则不痛不痒,丢了左相这枚棋子,他们还可以找寻新的棋子。
更何况贵妃娘娘与大将军在朝中势力很大,几乎与皇后一派的势力旗鼓相当,若处理不好,很可能被倒打一耙,说我们诬陷。”
说到这里,欧阳寒顿了顿,接着说道:
“末将若没有记错,这次与大将军薛贵阳大战的正是平南王。他既然与左相有往来,为何又与大将军薛贵阳大战?这其中难道没有猫腻?
另外这次和谈的,也有些莫名其妙,我若是平南王,必不会在这个时候和谈,毕竟他们并没有输。”
“本王也是如此想的,眼下应该先找到官银,若能够让左相招认一切,便更加完美了。”
南宫煜语气凝重。
“这不可能,左相与薛贵阳狼狈为奸,怎么可能主动招认一切,除非对其用刑,可那样势必会打草惊蛇。”
欧阳寒忧心忡忡。
“这可如何是好?杀他不行,放任他更不行。”
南宫煜眉头紧蹙,状是深思。
“我倒有一个抓他的计策。”
兰欣儿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
“哦?说来听听。”
南宫煜感兴趣说着。
欧阳寒眸光深邃。
“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既然那个左相与薛将军都有谋逆之心,我们便让左相患病,而且所犯之病必须传染。如此人人惊恐,按照朝廷律法,得将传染病之人隔离治疗,我们便趁他隔离的时候,将其拿下,让他招认一切。”
兰欣儿如水的眼眸里蕴藏狡诈。
“这个主意好。”
南宫煜拍手叫绝。
欧阳寒反问:
“什么传染病?如何能说传染便传染?哪有那么容易。”
“下毒。”
兰欣儿红艳嘴唇轻启,南宫煜点头:
“没错,只要让他中一种如同肺痨的毒,让所有人都躲着他,我们便可以将他给秘密带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附和。
“这主意好是好,可真有这样的毒吗?”
欧阳寒说着,望向兰欣儿,兰欣儿挠了挠脑袋: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翻阅鬼医圣手田不一的医书,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一定有。”
南宫煜肯定点头。就在兰欣儿有些怀疑南宫煜怎么知道的时候,却听南宫煜说道:
“本王前不久同欣儿姑娘提过,让她将鬼医圣手田不一的医书,拿来给本王看看,如今正好可以同欣儿姑娘一起找寻,相信定会找到。”
“那就好。”
欧阳寒点头:
“眼下是官银问题。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批官银。”
“欣儿姑娘去将军府探查,可有什么发现?”
南宫煜转向兰欣儿询问。
“没有,薛贵阳很是谨慎,府里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兰欣儿说到这里,顿了顿,片刻之后抬头:
“对了,我查看了他的一些账簿,倒是发现将军府花钱如流水,光是花往灵山寺募捐的便有上万两,薛贵阳他信佛吗?”
“信佛?一个杀人如麻之人会信佛吗?”
南宫煜讽刺一笑。
欧阳寒点头:
“没错,薛贵阳这些年仗着皇后娘娘势力,横行霸道,光霸占有夫之妇,致人惨死,便不是一次俩次,只是大家都忌惮皇后娘娘势力,加上事后薛贵阳都给予补偿,将事情摆平了,民不告,官不究,这事便不了了之。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信佛?”
“不信佛,为何要募捐那么多银子到灵山寺?”
兰欣儿有些疑惑。
南宫煜望了一眼欧阳寒,欧阳寒意会道:
“末将改天到灵山寺探查一番。”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滚开,让欧阳寒给本王出来。”
“六殿下恕罪,三皇子与侯爷有事相商,不让任何人打扰,请六殿下静候”。
门外北辰不卑不亢的声音。
“那个残废能有什么事?一个废物罢了!本王是奉了父皇的命令而来,找欧阳寒去教本王功夫的,你敢拦本王,难道不怕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
门外略显稚嫩的声音,却让屋内三人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当今皇上的宠妃,淑妃琴兰的孩子?怪不得如此嚣张,他有骄傲的本钱。”
兰欣儿如此想着,抬头望了一眼南宫煜,见其眼眸里一抹受伤,急忙安抚:
“三殿下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腿。”
“没关系,本王都习惯了。”
南宫煜忧伤的声音,深邃的眼眸却看向欧阳寒,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最在乎的是欧阳寒这个至交好友。
欧阳寒又一次隐瞒了他。竟然做了南宫烈的师父,终究遗弃了他,做了父皇的爪牙。
“三殿下,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欧阳寒刚想要解释,却被闯进来的南宫烈趾高气扬的声音打断:
“欧阳寒本王唤你,你听不到吗?赶紧随本王走。你与这个残废纠缠什么?要想升官发财,你巴结的应该是本王,而不是这个废物,他一个快要入土的人,能带给你什么……”
南宫烈稚嫩的声音说的却是让人听不下去的话,兰欣儿第一个承受不住,站了出来:
“喂!六殿下,请你说话积点德,三殿下怎么说也是你哥哥,你怎能如此对他?还有,他的腿,我一定能治好,不会永远残疾……”
“哪里来的贱人,敢教训本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南宫烈一听兰欣儿怼他,顿时火冒三丈,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过这个气,当场用手一指兰欣儿喝道:
“来人,将这贱人给本王拉下去杖毙!”
“是。”
话音刚落,南宫烈身后的侍卫瞬间站了出来,却被欧阳寒横臂拦截:
“六皇子,天色不早了,我们快些走吧!”
“好,既然师父发话,姑且饶了你,你给本王等着。”
许是给欧阳寒三分薄面,南宫烈丢下一句话走了。
欧阳寒回眸望了一眼南宫煜,没有说什么也走了,他不想让南宫烈为难兰欣儿,想先将南宫烈带走,事后再与南宫煜解释。
“你不该替本王出头的。以烈儿的性格,他饶不了你。”
南宫煜悠悠说着。
“怕什么?我得罪的人多了,不差他一个。”
兰欣儿满不在乎。
“他可以让父皇诛你九族。”
南宫煜继续恐吓。
“咳!九族就我一人,随便他诛,大不了我就跑。”
兰欣儿一边帮南宫煜按摩着腿,一边说着。
感受着兰欣儿的洒脱,以及温热而.的手掌在自己膝盖处游动,南宫煜冰冷的内心暖暖。
“殿下,皇上又派许太医来给你看诊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北辰的声音。
南宫煜收敛心绪,喝了一声:
“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