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欣儿这一昏便是三天,这期间老夫人来了一次,怒斥欧阳寒心太狠。
尽管张魅儿事后做了补救,使了银子,到了县衙大牢,给那几个下人施压,最后他们抗下了所有罪,咬舌自尽。
可在欧阳寒不依不饶下,张魅儿依旧被当成嫌疑人扣押了起来。
“你怎么如此狠?魅儿她是你的表妹,你将她送进大牢,这不是断送她一生吗?你如此做,将来让母亲九泉之下如何面对魅儿的娘,你的姨母?”
老夫人颤抖的手指着欧阳寒的鼻子痛骂。
欧阳寒听闻,清隽的脸上是惊云狂卷,用手指着昏迷不醒的兰欣儿质问:
“母亲,人心都是肉长的,这欣儿姑娘好歹是救过你的命之人,难道就因为魅儿她是孩儿的表妹,便可以为所欲为,草芥人命了吗?
父亲在世的时候,一直教育孩儿清正廉明,可魅儿她的人品你也看到了。
她派人追杀欣儿姑娘,如今为了摆脱自己嫌疑,不惜让别人顶罪。六条人命,虽然他们都是下人,可也是人生父母养的。
那些下人为了替她隐瞒罪过,咬舌自尽。难道没有魅儿给他们的施压在里面吗?母亲不是傻子,孩儿也不是。所以只让周县令将其关押三日,已经是我的退步了。
如此心狠的女人,母亲还要包庇她到什么时候?
母亲若真的心痛她,便劝说她一下,让她好自为之,否则……”
欧阳寒没有说完,老夫人张氏却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一丝愤怒,仿佛在压抑着极大的火气。
秋香察言观色地拽了一下老夫人,老夫人捂住胸口叹了一口气。
“这女人来路不明,魅儿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但待她醒来,你必须把她送走。”
老夫人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这已经是她做出了最大让步。
欧阳寒点头:
“全凭母亲做主。”
随后又加了一句:
“她不是来路不明的女人,她是鬼医圣手田不一的徒弟。虽然脾气有些古怪,可孩儿相信她不是坏人。”
“鬼医圣手?”
老夫人张氏诧异,这鬼医圣手来无影,去无踪却是整个西凛国,人人都知道的,除了他的医术,还有他的脾气。
从不为金钱所折腰,只救他想救之人,为此得罪很多仇家,最后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再想想性格古怪的兰欣儿,老夫人凭借丰富的想象力,竟然将俩人重叠,点头说道:
“原来如此,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俩人性格倒是挺像,如此便能解释清楚这欣儿姑娘的怪异行径了。”
说完,又加了一句:
“既然是鬼医圣手的徒弟,便让她在府上多住一段时间吧!为娘会吩咐厨房多给她炖些补品,如此她的身体也能快些好起来,至于什么时候离开,且看欣儿姑娘的意思吧!”
老夫人走了,欧阳寒瞠目结舌,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他的母亲竟然当真了,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如此也好,起码,欣儿姑娘在府上的这段时间,过得也能顺畅一些,只有欧阳寒知道,他对兰欣儿的话,是存着质疑的。
临近晌午的时候,兰欣儿终于睁开了朦胧的眼睛,小丫鬟百合喜极而泣:
“呜呜……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呜呜……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兰欣儿眨了眨眼,以为听错了,沙哑的声音询问:
“你叫我什么?”
“小姐啊!”
百合理所当然,兰欣儿掏了掏耳朵,你再唤一声。
“小……姐……”
百合这次扯着嗓子大叫,兰欣儿急忙起身,打算捂住百合嘴巴,却不小心扯痛伤口:
“啊……”
“小姐,你没事吧?”
百合急忙双手相扶,一脸关切。
兰欣儿挣扎着坐了起来,拉住百合的手询问:
“你为什么称呼我为小姐,以前你不是唤我欣儿姑娘吗?”
百合笑得神秘兮兮: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小姐是一个外人。可如今侯爷亲口承认,小姐是他的人,还勒令府里上下对小姐要恭敬,不得无礼。”
“我是他的人?这欧阳寒为什么如此说?难道真的对我动了心?这不可能吧?”
兰欣儿喃喃自语,百合重重点头:
“可能,很可能。小姐昏迷了三天,侯爷悉心照顾了三天,就连上朝都推了。老夫人为表小姐出头,也被侯爷给训斥了。为了帮小姐报仇,侯爷还将那些伤害小姐的下人,给送进了县衙大牢,就连表小姐也被关押了…~”
百合滔滔不绝地说着,兰欣儿的脑回路,却只在“三天”这个字眼上,黑衣人只给她十天时间,盗走欧阳寒脖子上的宝玉,如今自己昏迷三天,那岂不只剩下七天了。再不抓紧时间,弟弟小辰的性命堪忧,如此想着,兰欣儿急忙问道:
“欧阳寒呢?他人在哪里?”
也许是看到百合诧异的眼神,兰欣儿又改了口:
“侯爷呢?”
百合抿嘴打趣:
“小姐难道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见侯爷?”
兰欣儿:“……”
这小丫头也太早熟了吧!我见欧阳寒是为了盗玉,你想哪里去了?
尽管如此想着,兰欣儿却没有纠正,毕竟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盗玉。
见兰欣儿没有反驳,小丫鬟百合更认定自己猜的没错,接着说道:
“侯爷守了小姐三天,迟迟不见小姐醒来,在云恒大人的劝说下,下去休息了,这会应该在“静仙居。”
“你是说,欧阳寒他睡下了?太好了。”
兰欣儿眼眸呈现惊喜,摩拳擦掌准备盗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啊?为什么?”
百合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这侯爷睡下了,有什么好的?难道喜欢一个人不应该希望他一直醒着,与自己在一起吗?
兰欣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急忙改口:
“你还小,不懂成年人的浪漫,成年人的浪漫都在床上。”
“哦!”
百合红着脸,重重点头,兰欣儿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下床穿鞋,快速向外跑去,结果却又一次与端着药碗进屋的欧阳寒,撞了个正着。
“啪……”
药碗掉在地上,兰欣儿惨叫了一声:
“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