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发展,冀明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他们创造了历史,手中诞生了世界新能源的奇迹。
冀明夜以继日梳理材料,整理典型经验,留下电力人追风逐日的梦想。
从刚开始两人一起整理,到后来冀明吃住在综合处,秦舒瑶给他送饭。
再然后秦舒瑶几天都没来,冀明才有点感觉,不过只是稍微奇怪一下,然后又埋头繁忙的工作中。
直到这天中午,一个饭盒递到他面前,
“好了,放那吧!”冀明连头也顾不上抬,招呼一声准备继续制表,可是送饭人很执着,晃晃饭盒,送到他眼前。
冀明这才回神,抬头惊讶发现是秦舒瑶,“舒瑶,好几天没见你了,你去哪了?”
“你还想得起我?工作狂,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秦舒瑶嗔怪地斥责一声,递给冀明个白眼,将饭盒塞到冀明手中,而后捋捋头发,捋下飞雪,朝手心哈气取暖。
“舒瑶,你出去了?”冀明嘴角大口嚼着米饭,见秦舒瑶冻得小脸发白,顾不上吃饭,连忙从旁边倒上热水给秦舒瑶喝。
“是出去了,冻了半天,都是为了你的事!”秦舒瑶抱怨,但是晶亮的眸子闪着光,灵动传神。
“为了我?这么冷的天,刘总跟咱们安排室内工作的活,不用在外面挨冻,为了我你往外面跑?”冀明被秦舒瑶说得云里雾里,彻底搞不懂了。
本来因为长时间用脑就已经疲惫不堪,现在秦舒瑶这无厘头一顿嗔怪,冀明更是糊涂。
“笨蛋,我没时间跟你解释,抓紧吃,吃完跟我出去一趟。”秦舒瑶斥道,命令的眼神瞪着冀明。
冀明满肚子疑惑,可是在秦舒瑶严厉眸光下,不敢反驳,当下狼吞虎咽扒饭。
几分钟后他们出门,秦舒瑶已经叫上工程车在门口等着。
他们上车,工程车疾驰向施工地外赶去,方向也不是去中心小学大本营,冀明见状急忙抓住前排靠背,诧异询问秦舒瑶,
“舒瑶,咱们去哪?”
“去哪?当然是回去,咱们不在这里干了,你跟我回北京工作。”秦舒瑶眸中闪过狡黠弧度,红唇轻启,俏皮道。
“什么?去北京?舒瑶你疯了吧?我是张北公司的,在风光储这里支援,去北京干什么?你快把我放下来。”冀明大吃一惊,急忙喊道,
“师傅,快停车,我要下去。”
“后悔晚了,谁让你上车的,车上我说了算。”秦舒瑶嘴角勾起得意弧度,撅着嘴蛮不讲理。
“舒瑶,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不是让我当逃兵吗?”冀明又气又急,万万没想到秦舒瑶搞这一出,直接把他带北京,这像什么话?
“舒瑶,你知道我是张北公司的员工,你让我去北京工作不行的,而且我的心思也不是在电网总部机关,你让我去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冀明慌忙解释,想要秦舒瑶改变主意,可秦舒瑶玉臂环抱,冷若冰霜,油盐不进。
冀明看得心急如焚,咬牙道,“舒瑶,你这样不讲理没用,等车一停我就回去,在车上你说了算,下车就我说了算,你总不能将我绑到北京吧?”
“舒瑶,你要是不让停车,我就跳下去了。”冀明抓住车把手色厉内荏地威胁。
可是面对冀明百般手段,秦舒瑶都不为所动,冀明又气又急,却也无可奈何。
车子开不到半小时,突然一个甩尾停了下来。
按这个时间计算,车子都没开出张北,更遑论去北京了,正当冀明错愕时,秦舒瑶已经下车。
冀明愣了几秒,很快回过神,慌忙跟上。
环顾四周满眼荒凉,狂风裹着雪糁子呼啸,在耳边呼呼作响,无孔不入的寒意钻入脖颈、怀中,冷意袭遍全身,令人下意识打哆嗦。
熟悉的寒冷,熟悉的环境告诉冀明这里还是张北,还是那个风雪晦朔、环境恶劣的荒坝。
不远处是一个村庄,低矮破旧显示着这里的贫穷,掉漆的牌子上写着‘德胜村’。
冀明看秦舒瑶走到村口,他快步跟上去。
一个衣衫褴褛,满脸高原红、面容沧桑的妇人迎上来,妇人拘谨地向秦舒瑶打招呼,忧苦的脸上写满哀愁。
秦舒瑶温和的和妇人聊天,妇人引着她们向村里走。
从聊天中,冀明得知,妇人叫裴满秀,是德胜村村民,平时喂养山羊,到夏季种植一些农作物过活,家里有个孩子刚上初中,现在就要为几年后的高中学费发愁。
女人手上布满厚厚老茧,手背上长久风霜侵袭冻开的血道子早已结痂,岁月在她手上留下太多印记。
冀明能感受到女人的愁苦,一年到头起早贪黑忙碌,却仿佛陷入穷困的泥潭里怎么都拔不出脚。
德胜村在坝上高原地区,气候寒冷,土地贫瘠,村里400多户1000多人世世代代以农牧为业,过着靠天吃饭的日子,这里天气恶劣,所以她们的生活也世代贫困,是远近有名的贫困村。
贫困像一座山压在德胜村所有村民头上,就像裴满秀一样,这里的村民艰苦而穷困,被生活压弯了腰。
听到裴满秀嘴中絮叨的话,冀明心不由揪紧,这里比他的家乡还穷,令人心疼。
冀明不知道秦舒瑶带他来这里干什么,秦舒瑶也没和他解释,只是跟着裴满秀来到村后不远一片垒起来的庄稼地。
冀明眼睛发亮的见到不远处出现十几块太阳能板,在风雪晦朔中毫不起眼。
等他们感到,才发现太阳能板旁边蹲着一个老者,都快被风雪盖住了,见到他们,老者慌忙站起来,向他们打招呼,冀明看到老者穿着灰色工服,上面写着国家电网。
“秦工程师您好,终于把您等来了。”自称老徐的老师傅快速说道。
“徐师傅,这么冷的天您怎么不去村里歇歇?还在这里等着,该多冷啊。”秦舒瑶歉然说道,万万没想到徐师傅竟然在风雪中等她这么久。
这么冷的天,走一圈就冻僵了,更别说在这里坐一个小时,令人揪心。
“没事,我这人皮糙肉厚,就是别把这控件冻坏了就行。”徐师傅小心翼翼把怀里的黑色塑料盒取出来,里面伸出很多线接在光伏板上,是控制光伏板的核心。
“我得向您学技术,学会了,我就能解决这些光伏板的种种问题,争取这些种上的铁庄稼都能有收益。”徐师傅憨厚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