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总摇下车窗,吐了一口浊气,从窗外灌进来的清新空气令人耳目一新。
暂时将思绪从这种烦愁的思量中挣脱出来,闫总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冀明,从冀明紧攥的双手,挺直的脊背就能看出这个小伙子很紧张。
“冀明你不用紧张,这几天开会你提出很多金点子,大家对你的评价都很好。”
闫总笑着安慰冀明,
“开会的时候,我听说你来自张北公司,金太阳风光储输示范工程在张北安家落户,以后少不了张北公司参与,到时候有机会你也来现场锻炼。”
闫总笑着向冀明发出邀请,等冀明拘谨点头,他突然心神一动,询问道,
“冀明,你在张北也干过立杆架线,你感觉什么样的人才能胜任这种大工程繁忙的工作?”
“闫总您是说金太阳风光储输工程吗?”冀明小心翼翼询问,得到闫总肯定点头后,他沉思片刻,方才凝声道,
“需要有丰富的现场经验,百折不挠能克服各种困难的人,必须是一个坚韧不拔的领导。”
冀明小心谨慎,说出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话,看到闫总并没有任何不快,依旧含笑点头侧耳倾听后,冀明的胆子也随之大了起来,
“而且这人还需要对绿电有梦想,有期望,梦想的力量是无穷的,唯热爱方成永恒。”
“热爱方成永恒,工作当成事业,不错不错,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定能遇山开山,遇水搭桥,克万险破万难干成工程。”
闫总点头赞许,随后征询冀明意见,
“绿电之梦,这么说你有合适的人推荐?”
这一刻,闫总脑中闪过一丝亮光,是啊,他忘了考虑属地供电公司的人,属地公司的人具备现场协调优势,又了解当地环境特点,天生就有优势。
“闫总,我们市公司发展策划部主任刘远征,当年是我们市公司风电第一人,是他一人跑到新疆达板城运回第1台风机,又是他带头将风机装在野狐岭上。”
“刘主任说他的梦想是将风能光能这些绿色能源转化的电力,安全稳定输送到千家万户,他有绿电之梦。”
冀明深情地说道,不由得想起那一天在野狐岭,刘主任望着起伏山脉间的风机,他眼中充满惆怅和沧桑。
“刘远征,你说的是刘远征,没想到他就是那个风电第一人,我知道他是个干实事儿干硬事的工程负责人。”
闫总眼神发亮,愁眉紧锁的额前瞬间被打开,笑容满面,
“冀明,你真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不错不错,小伙子不仅能干事,眼光也很准。”
闫总重重拍着冀明肩膀,哈哈大笑,心情畅快,他来张北为两件事,一是协调政府用地,二是挑选工程总指挥,其中最重要的是找到这个挑大梁的总指挥。
闫总思虑好几天都未找到合适人选,直到冀明推荐刘远征,那个有新能源梦想的一线工程专家,善于打硬仗攻坚的能人,一下闯入闫总视野。
到张家口后,冀明便和闫总分开,闫总赶往市政府商讨征地事宜,而冀明则搭车回张北。
冀明找师傅李大喜报到,简单休息了一天后,第二天便继续去发展策划部做线路规划。
CD制图物资配备、现场分析,各种零散的活源源不断如山一般,冀明埋头到工程中,根本没有片刻停歇。
马上要到年关,许多人都轻松起来置办年货,准备回家过年,可是冀明他们反倒忙碌起来。
随着过年返乡人员增多,居民用电负荷随之攀升,保障居民用电,尤其是节假日期间用电万无一失,成了当前十分紧迫的任务。
冀明这些电力人一天24小时停不住,全部时间和精力投入到电力工程建设和电力保供中。
过了北方小年儿,在蔚县孟家堡,许多从外地归来的人陆陆续续回到村里,村子又热闹起来,小孩子在街上嬉闹,鞭炮声不绝于耳。
今天村口来了一个拉着粉色旅行箱的女孩,女孩儿虽然打扮得很朴素,脸上化着淡妆,但眉宇之间的清丽脱俗显得格外有气质。
女儿一路打听来到冀明家里,看着略显破败的小院儿,眼眸中露出一抹诧异,她是第一次来乡下,对一切感到陌生好奇,在门口犹豫片刻后终于鼓足勇气推门而入。
在屋门口,一个妇女正拿着一摞厚厚剪纸刚出门,眨眼看到进院子里的女孩,当下诧异地道:“姑娘,你找谁?”
田秀芬看看这个美丽的女孩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身材高挑,气质出众,柔媚温婉十分有亲和力,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如果有这个女孩的一半就可以了,田秀芬心中暗暗嘀咕。
“姨您好,我叫秦舒瑶,冀明跟您提过我吧?”
女孩正是秦舒雅,冀明从华北电网离开后,她几天惆怅终于下定决心过年去冀明家看看。
秦舒瑶向公司请了长假,给家里留了信,说自己准备出去转转,并没有告诉父母自己要来冀明家里。
她一路辗转,坐了一天的车才赶到这里,等到冀明家里,秦舒瑶怀着忐忑的心情向田秀芬介绍自己。
这一刻秦舒瑶整个心咚咚跳了起来,她生怕冀明从没向他母亲提起过自己,那就麻烦了。
忐忑恐惧各种复杂情绪在秦舒瑶心头交织时,突然一道惊喜的叫声响起,
“舒瑶舒瑶,你是舒瑶?”
田秀芬愣了一瞬,很快满脸惊喜,连问三遍,激动地语无伦次。
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了无数次哪一天能见到自己的儿媳妇,每次跟冀明打电话都说这事,可是冀明回回搪塞自己。
田秀芬都已经准备好,如果今年冀明还不把她儿媳妇儿领回来,她非把冀明扫地出门不可。
而现在她心心念念的儿媳妇儿就这样俏生生站在她面前,温婉美丽,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田秀芬激动坏了,连忙快步迎上去,接过秦舒瑶手中的行李箱,笑得合不拢嘴,
“舒瑶,姨可想你了,没想到你今年能来,快进屋,冀明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儿进来?”
田秀芬还向秦舒瑶身后张望了一眼,没看到冀明,纳闷地问道。
哪知她这一问,秦舒瑶小嘴儿一扁,红着眼眶委委屈屈地道,
“姨,我是自个儿来的,冀明不让我来,我自作主张来的,您先别告诉他,要是让他知道,他可是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