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青年怪叫一声:“你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妹妹!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惜年嗤了一声:“告诉你?”
言下之意,你也配?
青年:“……”
靠!老禽兽!
“妹妹啊,”青年搓搓手,笑呵呵地走上前,问道:“你跟我老大是怎么认识的啊?有血缘关系不?”
安桃有些心虚地看了顾惜年一眼。
初遇时,她才三岁出头,因着好些天没吃一顿饱饭,实在饿得厉害,就自顾自地摸进了山里,还是顾惜年一直照顾着她,生怕她出事。
只可惜她那时候太小了,笨笨的,居然还对着顾惜年动手了。
她怎么那么笨呀!
安桃皱了皱小鼻子。
“我们是邻居,”她顿了顿,小声说:“住的很近很近。”
“邻居啊~”
青年似笑非笑地看了顾惜年一眼。
顾惜年:“……”
你在想什么?
她真是我妹妹,比亲妹妹还亲的妹妹!
他又不是禽兽,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姑娘起心思。
顾惜年冷淡地扫了黑脸青年一眼,示意他赶紧闭嘴。
青年见他动真格了,也不敢再开玩笑,连忙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嗯嗯!我闭嘴!我不说了!老大,你别生气哈!”
正说着话,就听到病房外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下一秒,门就被人推开。
安小宝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怎么样?”
安桃连忙上前,焦急道:“是她吗?”
安小宝心情沉重地点了下头。
安桃的脸色也白了下来。
显然,他们都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安家虽然人口多,但这些年来,心一向很齐,哪怕是日常最爱出幺蛾子的老三媳妇,只要不遇上她娘家的事,她都能时刻站在老安家这边,做得到一家有事,八方支援。
安杏儿要是跟白乔阳分开,倒是好说,可她要是不愿意分手呢?大姑嘴上不提,心里也定然难受,到时候还怎么相处?
“安桃?”
顾惜年见小姑娘的脸色白了下来,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问:“需要我帮忙吗?”
安桃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能摇头。
“咋办,你就说这事儿咋办吧?”安小宝咬牙道。
安桃的心也乱的厉害,不过比之安小宝,还是冷静一些,说:“咱们得告诉杏儿姐,不能让她被人蒙在鼓里。”
白乔阳既然是骄阳,那他对安家人的恨,想来并不会少,如此一来,他还会真心对待安杏儿吗?
或者说,他跟安杏儿在一起,究竟是感情的水到渠成,还是一方的蓄谋已久?
安桃不得而知,但本能地想要怀疑他的用心。
白静是什么人,她清楚,骄阳是什么脾气,她亦知道!
“行!”安小宝咬牙说:“她要是不跟那个狗逼分手,我非揍死他俩不可!”
他的拳头攥得很紧,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老大?”
黑脸青年看了眼安小宝头上的黄毛,忍不住朝顾惜年的方向挪了一下,像是想要说话。
顾惜年几不可查地摇了下头,随后,他开口:“有什么事,等上完课再商量,我先送你们回学校。”
“嚯!”
黑脸青年道:“你们行啊!竟然敢逃课!”
这算什么行?
顾惜年扫他一眼,说:“走吧。”
“等等!老大,你送他们上学啊?别啊!你这胳膊这腿儿都啥样了,一不小心再折那儿!我送吧!”
安桃连连点头,说:“哥哥,你伤得这么重,还是别送我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很担心的,等晚上放学,我们再来看你。”
顾惜年还要再说什么,黑脸青年已经搂着安小宝的脖子,将人往楼下带了,一边走一边说:“老大,我们先走了!”
“哥,你就留在这里吧,”安桃抓着他的衣袖,眼神里不自觉地带了一丝祈求,看起来水汪汪的:“好不好?”
顾惜年一向没办法拒绝安桃,只得点头。
安桃这才松了一口气,欣喜地“耶”了一声。
顾惜年抿唇,不再说话。
耶?
她这么不想让我送她吗?明明小时候的她还那么粘着自己呢,这才多久,她就烦了。
“哥哥!”安桃挥挥手,笑出了一对小小的酒窝:“我先走了!等我回来!”
说完,她就朝病房外走去。
顾惜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竟有了一丝“孩子长大了,自己也在变老”的落寞。
未想,他还没来得及伤感,刚才还笑嘻嘻地跑远了的小姑娘,竟然又回来了!
“安桃?”
顾惜年愣了一下。
“哥!”安桃趴着房门,眼巴巴地看着他:“我晚上再来看你,你不要走啊!”
顾惜年的眼底闪过一抹笑:“好。”
安桃这才放心地离开。
她好害怕他突然消失不见啊!
虽然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但关于他的记忆,从不曾在安桃的脑海中褪色,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跟他渐行渐远。
他们还是住在山脚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小孩子。
“妹妹,你刚才上哪去了,我们找半天,都没看到你,”黑脸青年笑着招招手,说:“你不会跟我们老大告别去了吧?”
安桃眨巴眨巴眼睛。
她原本并不觉得自己跟哥哥告别有什么不对,可一对上青年似笑非笑的眼,她莫名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哪都不对劲儿了,只能摸摸鼻尖儿,点头。
再张口时,她已经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叫哥哥老大呀?”
“因为他就是老大啊!”
青年咂咂嘴,说:“你都不知道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有多不要命,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敢第一个上,真是把脑袋瓜别在裤腰带里,一点儿都不害怕啊,别说我了,我们部队都没有几个不惧他的!”
安桃怔怔地看着他。
哥哥……怎么这么拼?
一想到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不停地拼着命,安桃的心里就难受得厉害,又疼又酸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在心里说,哥哥去了首都,不是应该享福吗?怎么会这么累、这么苦?
早知道会这样,他留在安家屯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