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桃听了,可把自己美坏了,小脸儿红扑扑的,还直晃悠:“聪明!”
安建国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才下地帮秦香秀忙活起做饭的事。
等饭吃好了,一行人又朝镇上行去。
秦香秀几人去镇上是为了上班和学习,至于安建国纯纯是顺路,他将儿子闺女送去学校后,又到了二房家的小门市一趟,见不少人都在包子铺门口排队买包子,二弟和弟妹忙活得热火朝天,他也算放下了心。
因为还有事要忙,他也没聊几句,就跟老二告别,赶着牛车朝市里走去。
当天下午,他就带着机器回了老安家。
村西的钱老九也第一时间赶去了村东头。
“哥,咱的机器呢?快让我看看,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高级的玩意儿呢!”钱老九一进院,就急着说:“这玩意花了不少钱吧?”
“小机器,也就二三百块钱,”安建国说:“咱先试一试,等过些日子,再大批地往家里进,当务之急是先把厂子建出来。”
他们相中了小凌河后身的那块地,大且敞亮,花不了多少钱,趁着还没到秋收的时候,早早把厂子建起来,省得将来忙不过来。
这些天,钱老九也没闲着,镇上村里两头跑,正是为了建厂子而不停忙活。
现在安建国回家了,厂子也该建起来了!
“行,咱明天就动工!”钱老九搓搓手,说:“这还是小机器呢?都快有多金高了!要我说,这机器哪都好,就是贵了点。”
“不贵了,”安建国摇摇头:“我这些天走遍了首都,就没见过比它还便宜的机器,最重要的是它保修保换,要是机器在购买的一年内出了事,人家免费给你换。”
“这还行!”
“而且这款机器算是最新款了,除了小点儿,没啥毛病,咱先用这个干着,要是以后挣钱了,再换新机器。”
“行行行,”钱老九笑呵呵地说:“哥,我不懂这个,都听你的,你想咋干就咋干。”
安建国一听这话,无奈摇头:“走,咱到厂子那边看看。”
说完,两个人就合力将机器抬进了仓房,而后一同朝着小凌河的方向行去。
厂子虽然还没开始动工,但地上的荒草早被拔除,放眼望去,光秃秃的一片,正是建厂子的好地方。
安建国看着,心里也是欢喜。
接下来的几天,钱老九招的工人也陆续来到了安家屯,着手了建厂的相关事宜。
村里的乡亲们一开始也有些好奇,三三两两地往小凌河的方向走,想要看看这些人到底是在看什么,等发现是建厂子,又是一阵的议论,但这之后,村里人也就习惯了这个家具厂,从这儿路过,也都熟视无睹。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天气也越发地热,前些日子还光秃秃的家具厂越建越高,离得老远,都能看到家具厂的轮廓。
秋至那天,家具厂终于被建好。
安家的钱也花了大半。
安建国再一次踏上了前往首都的火车,这一次,他一口气买下了二十台机器,直将自己苦攒多年的小金库尽数花光!
又是一路风尘仆仆,他终于回到了安家屯。
不同于上次回家时的寂静无声,这回他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了屋里人焦急的说话声,安建国心下一跳,赶忙推开门。
“建国?”
秦香秀连忙起身:“你回来了?机器买了吗?”
“买了,后天大概就能到,”安建国朝屋子看了一眼,视线落到了脸色发白的钱老九身上:“老九,出什么事了?”
钱老九抓了抓头发,眼圈通红地开口:“完了,哥,咱被骗了。”
安建国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还算镇定,涩声开口:“怎么说?”
“咱的机器买贵了啊!”他哑声说:“咱厂子不是刚建完吗,工人们还没走,我就寻思着去大市场买点吃,让嫂子给他们做顿饭啥的,结果看到大市场有人买这个机器,一台才一百来块钱,也是嘎嘎新的,跟咱家的机器一模一样!这可咋整啊!”
“一模一样?”
安建国脸色微变:“不可能!”
他走遍了首都都没有比它更便宜的机器,这小小的临城又怎么可能有?
再说了,机器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在大市场里卖!
“真的,哥,我当时也不信,让人家老板给我打了个样儿,实验一下,人家那机器跟咱的一模一样,还比咱的机器大一点呢!”钱老九抓了抓头发:“我这心啊!火烧火燎地难受!”
安建国的眼皮也不住地跳,手心全是冷汗:“走,我跟你一起去大市场看看!”
“走什么走?现在天都黑了,你有时间去,人家老板也不一定开门啊,”秦香秀连忙拉住安建国的胳膊,安抚地拍了拍,说:“咱们这小城市,机器不好卖,明天去也是一样。”
安建国的额头全是汗。
钱老九也是脸色青白:“不行的话,咱明天过去看看吧,大哥,咱要是被骗了,机器能退不?”
“要是能退,那还叫被骗吗?”秦香秀凝眉:“咱要真是高价买了这些机器,咱前脚买完,人家后脚就得跑。”
钱老九一听这话,腿都软了:“完了完了,那得赔多少钱啊!”
一台赔二百元,二十台就赔了四千块啊!
四千块!
他光是想想,脑瓜袋都嗡嗡直叫!
“老九,你先别急,”秦香秀说:“你哥是从首都买的机器,去的是大地方大厂子,人家能一夜之间都走空吗?要我说,还是明天去大市场看看吧,现在干着急也没用!”
安建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要真买错了,这钱就算我的。”
“哥!”
钱老九一听这话,急了:“我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哥你带我挣的,赔能咋滴?我穷半辈子了,还怕下半辈子也穷不成?再说,机器虽然是你买的,可它也是我同意才买的啊,哪能都算在你身上?你要是把我当兄弟,就别说这话!”
“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秦香秀劝道:“现在还没到上穷水尽的时候呢,说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