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刚跑进屋,就挥着小手叫人:“奶!奶呀!”
“这儿呢!这儿呢!”安老太扬声应道:“你个小丫头!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喊奶!”
“奶!”
安桃像个小炮仗一样冲了过来,抱住安老太的大腿不松手,仰着小脑袋,断断续续地说:“奶奶!朱富贵的娘亲买、买那个了!”毣趣阅
说着,她小胖手一伸,指向了不远处的蒸笼。
一开始安老太还笑呵呵地听着乐,可越听她越觉得不对味儿,眉头轻蹙一下:“你是说老朱家买蒸笼了?”
安桃重重点头:“是呀!”
不知怎么,安老太的眼皮突然跳了两下,她捏着安桃的小手,半晌才说:“乖桃桃,你找你二婶玩去,奶奶出去一趟!”
说着,她快步朝外走。
安桃踮着小脚往外瞧,等看不到她的背影了,才迈着小腿儿进了里屋。
“你干啥来了?”
老二媳妇正在和面,头不抬眼不睁地问:“刚才不是喊你奶来着吗?”
“二婶婶!”小团子听不懂老二媳妇的话,依旧笑得小嘴儿润红。
“出息!”老二媳妇撇撇嘴:“你要么进屋,要么出去,别开着门站门口,你想冻死我啊?”
安桃刚忙抓向门把手,试图关门。
她还没用力,便看到安老太裹了裹棉大衣,大步地走进院,本就不太好相处的脸上挂了丝显而易见的沉。
“娘?”老二媳妇愣了下,问:“娘,你刚才不是出门了吗?咋这么早就回来了?”
安老太摆摆手,道:“二媳妇,今天多往包子里放点肉馅,别舍不得肉!”
“知道!一毛钱一个的肉包子,我要是不多包点肉,那还是人吗!”老二媳妇说完,又忍不住张了张嘴,问:“娘,外面出什么事了?我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
“不一定会出事,”安老太沉默了一会儿,说:“咱好好包包子,做好咱家的生意,准保出不了事!”
更何况安朱两家邻里邻居住了这么多年,关系虽然不怎么样,但到底是一个村的乡亲,他们再怎么不是人,也不至于抢老安家的生意不是?
说不准人家是想要市里或者镇中心卖包子呢!
这样想着,安老太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眉头依旧紧缩着,等忙活好了家里的事,她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安老太第一个从暖乎乎的炕头上爬起来,抓了件棉袄,又披了件棉大衣,才踩着薄雪朝外走。
只一眼,她便看到朱家人忙活的身影。
她的心又是一沉。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安建国和安老二几人纷纷起了身,先往肚子里添了几口吃食,才招呼着孩子们起床,一同朝学校的方向走。
山里的冬天,一天比一天冷,前几日刚刚落雪,今天地面便结了层冰,脚踩在地面,很容易打滑,好在安家人早早就做好了背着蒸笼进镇的准备,不然靠着老牛车,不知道得摔上多少遍!
老二媳妇抱着用棉被层层包裹着的肉馅儿包子,一边走,一边打着哆嗦说:“这老朱家忙活啥呢,起这么早!”
“你管人家干啥?”安老二的头上戴了个棉帽,遮住了半张脸,说话难免瓮声瓮气:“你跟人家的关系又不好!”
“不行,我得问问!”
老二媳妇按捺不住好奇,刚一走出安家的大门,便扬声道:“呦!你们咋起这么早!忙活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