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
老三媳妇脱口而出:“大姐!只要你想带走安桃,我一定能让你如愿!”
安菊花听了这话,眉头几不可查地一蹙。
“大姐,你要是信我的话,这事就交给我办!”老三媳妇的眼睛亮了亮,眼底闪过幽光:“只要大姐到时候不嫌弃安桃,她一定能被你带走。”
“你想做什么?”
安菊花本能地升起一丝反感,隐约觉得老三媳妇要做的事会对小团团不利。
“我?”
老三媳妇勾唇一笑:“大姐,你就瞧好吧!”
“等等,”安菊花皱眉:“三弟妹,我确实有收养安桃的心思,但这件事我会跟娘和建国好好商量,你不用掺和进来。”
她这话说的不留情面,就差直言:你算老几?痛快离远一点,安桃的去留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老三媳妇丝毫没有听出安菊花的言下之意,她满心满眼都只记着一句话,那就是——大姐真的想要收养安桃!
这才是天大的好事啊!
刚好她想赶安桃走、刚好她不忍心让她一个小孩儿“净身出户”,又刚好大姐赶回了安家屯!
老天助她啊!
老三媳妇心里那叫一个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放心放心,”她笑着说:“大姐,我都懂,咱们啊,等着好事吧!”
安菊花轻轻地皱了一下眉,没说话。
老三媳妇心情大好,又跟着安菊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话,才扭着身子离开了主屋。
安菊花摇了摇头,继续收拾屋子。
“菊花,你歇着去,没事干这活干啥!”
安老太一进屋,就看到自家闺女正在累死累活地干活,连忙上前两步,将抹布抢了过来,道:“家里十几口人呢,哪轮得着你干这活!”
“娘。”
安菊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都四十来岁的人了,什么活没干过。”
“我管你多大岁数?只要你回家,你还是个小孩!你在你婆婆那里要干活,回家还要干活,哪有这样的道理!”说着,安老太忍不住道:“菊花啊,刚才老三媳妇跟你嘀咕什么呢?你可别听她的话,她这人又笨又尖儿、说虎不虎的,再给你绕进去!”
安菊花忍不住笑了:“没什么,她跟我说了说安桃的事。”
“黄鼠狼给鸡拜年……”
安老太小声嘀咕完,才说:“你这弟妹最是不喜欢安桃,她跟你说个什么话!”
“娘。”
安菊花沉默了好一会儿,忍不住问:“娘,你说我要是收养安桃的话,成吗?”
她对自己的亲娘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之后,也是第一时间找安老太求招。
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带走安桃的几率太渺茫了。
因为建国和香秀都待安桃极好,不止将水饺大半都夹进了安桃是碗里,还一直留意着她,小家伙的碗刚一见底儿,他们就赶忙给她满上,一直等到安桃吃饱了,香秀才跟着下桌。
弟弟和弟妹这样待她,又怎么舍得将到手的小闺女送走呢?
“啊?”
安老太一听这话,也懵了好一会儿。
“收、收养谁?”
安桃不是已经被老大家收养了吗?菊花还怎么收养?
“安桃,”安菊花轻声说:“娘,我想收养安桃。”
说完,她又继续说道:“娘,以前我不喜欢小孩,也不相信眼缘,可真是太奇怪了,我一看到安桃,就觉得亲近,总有一种她和我血脉相连的感觉,我……我不想错过她。”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声音又降了好几个度。
她太自私了。
她怎么这么自私呢?
她不想错过安桃,难道建国和香秀就想错过她吗?
安菊花痛苦地揉了揉眉心,眼底的愁意更重了一分。
“这、这……”
安老太也有些懵,呆了好一会儿,才说:“菊花,你想收养安桃,那是不可能了,你弟和你弟妹说什么都不能放走她,这孩子跟她亲闺女没什么两样,要不、要不你多到孤儿院看看,万一还有
哪个孩子也合你的眼缘呢?”
安菊花的眼底带着一抹苦涩,说:“不可能了。”
她太了解自己了。
第一次见到安桃时,她就打心底里喜欢她,再经过这一整天的相处,她更是将这个小家伙记到了心里,短时间内,她很难再喜欢上其他小孩儿。
更何况安桃太好了,生得漂亮、脾气好、性格还讨喜,安菊花见过的小孩儿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可是能跟安桃放到一处比的孩子,却一个都没有。
安菊花并不觉得自己能那么幸运,可以找到一个跟安桃相似的宝宝。
安老太太见她这样,心里也跟着愁。
安菊花是她的大女儿,她自然在她身上投入的心血最多,再加上安菊花也算争气,小学时学习就好,要不是家里太困难了,也不可能不让她读书,等她长大些了,便去了城里打工,认识了当年还是穷小子的付心博,两人在一起没多久,付心博的事业便蒸蒸日上,她的日子也越发美满……
毫不夸张地说,安菊花除了没生个孩子,生活还是很完美的。
所以,安老太在知道闺女可能生不了小孩之后,那是打心底里希望女儿能找到一个合自己眼缘的孩子,可如今安菊花找到了那个孩子,安老太却迟疑了。
毕竟——这孩子可是建国家的小娃娃啊!
她头疼极了,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菊花啊,你要是真想收养安桃,娘就问问你弟弟和弟妹去,不过我事先得告诉你一声,别抱有太大希望。”
安菊花自然明白,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更苦。
母女俩心里都难受得紧,忍不住低声说起话来。
门外,安桃丝毫不知道主屋里有人正惦记着自己,她正靠在秦香秀的怀里,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哼了不知道多久,她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小声音断断续续的,小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
秦香秀将小团子抱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