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木盒子,十分简单古朴的造型,方方正正一个,在朦胧的月光笼罩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宁清可以肯定,他刚进房的时候,窗台上是没有东西的。
她心中生出了警惕,便将宵练留在小小身边护佑。自己则拿着无双缓步朝窗台边走去。
宁清放出神识探查,除了在外面侍立的宫人,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她来到窗台边,用剑挑起了木盒上的锁扣。
盒子打开,一抹清润的柔光微微闪过。
宁清定睛一看,目光有一瞬的怔忡。
木盒中躺着一支玉簪,白玉小剑的形状,莹如月华,柔若晨霜。
她脑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只觉得这簪子此刻出现在这里,真是诡异又荒谬。
“你不是喜欢吗?”身后突然有熟悉的声音响起。
宁清身上的汗毛立时都炸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之后,才缓缓转过身去。
“你爹娘没有教过你,进别人的房间要敲门吗?”
不远处的阴影地方,帝启穿了一身黑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但那张脸依旧是苍白的,透着如同鬼魅一般的诡谲。
“我们那个时候,家家各处都是没有门的。”帝启从阴影处走近,嘴角噙着一抹笑,对上宁清戒备的目光。
“你不必这样怕我,你原先不是还想勾引我吗,那时候的勇气呢?”帝启又是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在桌边坐了下来,姿态优雅闲适,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宁清被他这般一调侃,警惕的心情倒也松了一些,她依旧站在窗边没动,瞟一眼窗台上的白玉小簪,状似无意问道:“你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你猜?”帝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漫不经心反问。
猜你妹!宁清在心中骂了一句,这人神出鬼没,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躲着,这人真的是上古帝神吗。
若上古仙神个个都如他这样,上古神庭怪不得要分崩离析了。
“上神现在出来,是有什么事同我说吗?”宁清索性不搭他的腔,只公事公办地问道。
“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这南诏国恐将有发生大事,你还是尽量不要牵扯进去,能离开便尽量早些离开吧。”帝启幽幽说道。
宁清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即问道:“上神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就想起了灵妃所说的那个拘人魂魄的幕后黑手,难得是因为此人,帝启才让她离开。
“有些事情,你还是少些知道的好,我已经提醒过你,离不离开由你自己决定,但最后若是死了,也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帝启脸上笑意渐渐淡去,是真的在警告宁清。
这般模棱两可的话语,让宁清心头越发焦躁,她此次来南诏皇宫,并不单纯是为了陪五师兄,还要找回缺失的那一部分肉身,不找到肉身,她肯定不能离开。
“若上神只是为了来与我打哑谜,那我这人最不擅长猜谜了,至于这南诏国的水到底深不深,那也得我自己淌过了才知晓。”宁清皱着眉,语气微冷地说道。
“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啊……”帝启无奈叹了一声,并没有继续劝诫的意思。
“上神若是真怕我死了,不若就把这南诏国的事情同我说说,这里到底藏了什么隐秘?”宁清还是有些不死心,试探着问道。
帝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随后摇了摇头,“不能说,不然你这人,定是要去管闲事的,到时候只会死得更快。”
宁清郁闷极了,心里头越发好奇,不过她也不是死乞白赖的性子,人家不说,她也就不问了,大不了自己查,肯定也能查出些东西。
“上神该说的都说完了吧。”宁清看着他心烦,准备赶人。
“我也没地方去,就住你这儿吧。”帝启竟是十分淡定地说道。
宁清都快被此人突然的无耻给惊到了,拔高声音质问,“你还需要睡觉?”
她的声音稍稍有些大,吵醒了正在床榻里熟睡的小小。
“娘,你在跟谁说话?”小孩子奶奶的声音,带着些困倦,呢喃问道。
宁清立即变了脸色,跑到床边安抚,“没有谁,娘刚刚只是在练剑。”
“这么晚了还练剑啊……”小小睡得有些迷糊,也没觉得宁清这个借口有些不着调。
“已经练完了,这就睡了。”宁清柔声哄道。
“那娘亲陪我一起睡。”小家伙显然还困得很,又躺回床上呢喃道。
宁清有些为难,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帝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她微微松了口气,脱了鞋子便和衣躺在了床上。
她的手轻轻拍着小家伙的脊背,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
这南诏国,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竟是让帝启都特意过来提醒自己。
天边晨曦微亮,宁清轻轻起身,身边的小家伙仍在酣睡。
她下床走到窗边,发现那个木盒与玉簪,依旧静静躺在那里。
宁清眼神瞬间复杂,心里说不出什么情绪,五味杂陈。
“小清清,我觉得……那个帝启……是不是对你……”许久没冒头的宵练不合时宜地出声,打断了她的怔愣。
“你觉得可能吗?”宁清只觉得这猜测荒谬,“怕不是……受了大师兄的影响?”她只能这样猜测。
“那这簪子你收还是不收?”宵练沉默了片刻,又问道。
宁清垂眸思忖了片刻,缓缓道:“先收着吧。”总也不能就一直放在这儿。
她又在窗台边站了一会儿,忽的想起昨日忘了给师尊传信了,便立即拿出一张传音符,报了平安,又随意说了一些南诏国的见闻。
然后她便把传音符叠成纸鹤模样,看着它速度不慢地飞走了。
传音纸鹤还需飞个一两日才能到天辰子手上,而青云剑宗,已是又遇到了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