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从北城灰溜溜回来。
刚进家门，就发现家里似乎有什么不对。
姜家以往有佣人打扫，都是干干净净的，如今却是乱糟糟的，沙发上都是杂物，桌子上还蒙一副一层灰。
王慧平日里肯定不会让这一切发生，要是家里哪一点脏了，那个保姆都会骂一顿，然后赶出去。
她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进去找王慧。
王慧正躺在床上，脸色不是很好。
她凑过去，小心翼翼问：“妈，你没事吧？”
王慧看到她回来，气得不行。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妈都快病死了，你死去哪里了？”
姜舒哪里敢和她说在北城发生的事情，支支吾吾说道：“我去找个朋友，没找到，妈，你难受就先躺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跑到厨房烧水，然后找杯子，发现洗碗盆里一堆锅碗，有些还摔烂了，有些都是污渍，还有怪味道，不知道几天没洗了。
王慧没做过这些活儿，她也没做过，不知道怎么办，可是她兜里已经没钱了，买个水的钱也没有。
于是只能回房间，找王慧要钱。
王慧恨不得拿拖鞋打她，骂骂咧咧拿起手机给她转账。
“去附近便利店买一瓶大的矿泉水，够喝两天了，再买一点面包回来。”
姜舒一看才五十块，有些不高兴：“妈，一瓶先的矿泉水二十，你要买大的，这肯定不够吧，还要买面包，面包店的面包都要一百多一个呢！”
王慧憋不住了，破口大骂：“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你爸公司都要破产了，我的信用卡也停了，就剩这点钱，你还要大手大脚，那个便利店我去过，东西都很便宜，你别在这里和我瞎说有的没的。”
若是有佣人在，她何必亲自去买呢。
姜舒肚子也饿了，只能听她的，买了水和面包回来。
伺候亲妈喝了水。
姜舒拿出面包来吃，只觉得难吃的很。
她忍不住问王慧：“妈，爸的公司怎么破产了，那咱们以后怎么办？你还有多少钱？”
“还不是之前查帐那些事，你爸还欠了很多钱，现在出去躲着了，前些天还有人过来闹，我报警了，他们就没再来。
你自己也要小心点，没事别出门，否则，出了事，没人能保你。”
姜舒有些郁闷，她堂堂姜家大小姐，现在居然要变成穷光蛋了吗。
王慧又劝她：“你和明浩的事情，你找找他，看能不能早点结婚，结了婚，你以后还能过好日子，否则，以后咱们什么都没有，你还真想去找个穷酸嫁了吗？
你过惯了好日子，能陪着丈夫打工，过着一穷二白的日子？”
姜舒心里不服气，可是也觉得王慧说得对。
她如今，抓不住厉远，斗不过周小姐，眼前能抓住的，确实只有厉明浩那个草包。
“我知道了，妈，我会去找他。”
姜舒又想起姜霓，当初云倾生病拿走三十万，如今姜家落魄，她也没钱了，那三十万，她必须讨回来。
……
姜霓还没下班，就接到姜舒信息，说她要是不出来见面，就上公司找她。
很久没见到姜舒，姜霓都差点忘了这号人物。
因为姜舒一向没脸没皮，姜霓也只能出去见她。
到了约定的奶茶店，姜霓找了个座位等，点了杯奶茶慢慢喝着。
过了十分钟，才见姜舒过来，人看着比之前瘦了一些，化了浓妆，也不掩饰憔悴的神态。
她身上还是一身名牌，不过已经是过季的款式。
姜霓看她之前穿过，没想到这大小姐居然还会一套衣服穿两次，看来传闻是真的，姜氏企业快不行了。
姜舒有点嫌弃这家奶茶店小，不够上档次，可是姜霓附近没什么好选择，只能将就。
一坐下来，她立即要点杯喝的。
服务员过来，让她先扫码付钱，姜舒看了那价格，要二十八块，咬咬牙道：“算了，不要了。”
她兜里只剩二十块，不喝了。
姜霓喝了口奶茶，问她：“什么事？”
姜舒看到她还能喝上奶茶，自己却快成穷光蛋了，有些气恼。
以往，她哪里能看上姜霓啊，现在姜霓居然过得比她好了。
“你不是有工作了吗？之前给你妈治病的三十万，还回来吧，最近家里有些事情，需要用钱。”
又是为了三十万。
姜霓喝了一口奶茶，准备走。
“你干什么啊，话还没说完。”
姜舒看她要走，有些生气。
“我想我之前说得很清楚了，那笔钱是我应得的，我不会还。”
姜霓现在可不怕她，“你要是胡搅蛮缠，我也有法子治治你，你知道你妈之前为什么住院吗？我打的。”
姜霓如今气场不比从前，姜舒居然觉得自己气势矮了一截。
以前能肆无忌惮欺负辱骂她，现在说话都要商量的口吻了。
“你打了我妈，我不和你计较，那我妈的医药费，你也得赔啊，我给你最低价，就算五万块，你一共还我三十五万。”
姜霓冷笑：“你以为我为什么打你妈？你心里没数吗？要不是你跑了，我连你一起打，今天我来就是警告你一声，没事别在我面前晃，否则上次那顿打，我连本带利给你补回来，让你进医院躺个够，我说到做到。”
姜舒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她也不敢拦着。
姜霓变了很多，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由她搓圆搓扁的蠢丫头了。
她气急败坏坐在凳子上，越想越觉得丢人。
她看到姜霓留在桌上没有喝完的奶茶，觉得有点渴，于是拿起来赶紧吸了一大口。
她以前不觉得这种廉价奶茶有多好喝，可是因为最近穷，很久没吃到好吃的，居然觉得这奶茶不错。
她把奶茶喝完，又生起闷气来。
她堂堂姜家大小姐，如今居然要喝那个女人喝剩的东西？
阿九在奶茶店外看到姜霓平安出来，松了口气。
之前还怕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大少奶奶会吃亏呢，没想到大少奶奶这么厉害，把那个女人怼得明明白白。
他心里又对姜霓佩服了几分，然后，赶紧和厉珩汇报刚刚的事情。
也不知道十一那边怎么样，毕竟他是第一天干私人保镖的工作，于是，他赶紧给十一去了个电话。
十一没接。
他正坐在白氏集团的保安室里，和保安大叔一起喝着茶。
厉珩在公司里，他也进不去。
阿九又不在，他挺无聊，就和保安大叔聊天，一听到他是部队里出来的，大叔立即高兴地给他倒茶。
现在，十一正坐在温暖的办公室里，喝着热热的茶水，吃着小点心，心里别提有多美。
阿九还在外面吹风呢，要是知道这个弟弟这么会享受，只怕要郁闷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