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细手微抬,那月白色的小厮麻布长袍,便平平整整地套在了少女娇柔的身体上。
系好腰带,虞笙笙将过腰长发浸入温水之中,仔细地沐洗着。
这时,只听帐外传来拳脚声,想是慕北在外面守着无聊,找人在练身手,虞笙笙便也没有多想,继续洗着头发。
可是洗着洗着,突然想起白日里,公主在马车里同决明说的话。
“你把慕北敲晕了,直接送到本公主床上,不就行了吗?”
顾不得发丝上还流着水,虞笙笙紧忙冲出营帐,只见那个信誓旦旦、担心会把慕北打伤的暗卫决明,此时正捧着脱了臼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
嘎嘣一声脆响,决明自己把胳膊接了回去,抱拳作揖。
“慕将军,在下也是奉命行事,今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慕北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双手负在身后,逆着落日余晖而立,金黄色的阳光在他身前割裂出一片暗影,又给他镀了一层金色的绒光。
他如松柏般立得挺直,束发的发带牵着发丝随风而舞,与那天边的落霞相映成人间最恣意的一道风景。
虞笙笙凝望着慕北,明明是在欣赏最美的风景,心情却是消沉的。
眼前这样惊才绝艳的铁骨儿郎,却注定不是她虞笙笙的。
她同小柒一样,不过是慕北的女婢,永远都只能站在旁侧,默默地看着他,藏起那不该有的少女情怀。
***
再过两日,就要到南州了。
为了犒劳一起南下远征的将领,到了夜里,慕北下令开酒,让将士们浅酌一番。
排成一条直线的篝火前,各自围着几十个人。
慕北随意找了一棵树,慵懒地靠坐在下面,捧着酒坛,一口肉干,一口酒,漫不经心地听着那些将领们酒后的荤话。
“讲那些干嘛,要我说,这世间男女,说白了,就那点儿事儿。”
“大哥,请教一下,怎样才能让心爱的女子跟自己服软,言听计从。我和我娘子每次吵架,她都不给我饭吃,还不让我睡床。”
“嗨,这还不简单。拿出你的真本事,让她醉生梦死,飘飘欲仙,你看她给不给你吃饭,给不给你床睡?”
“大哥,那你再具体展开说说。”
“我告诉你.......”,那年过中旬的老将士捂着嘴巴,同那几人小声嘀咕了几句,最后扬声大笑道:“到时你娘子欲求不得,保证跟你下跪求饶。”
“好嘞,等打完仗,我就回去试试。”
慕北唇线勾起,冷笑无声。
喝完最后一口酒,便拎着空酒壶,带着一壶的醉意回去看他的兔子了。
撩开帐帘,只见虞笙笙乌发披散地正趴在他的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兵书,察觉到慕北回来,她立马下床迎上。
“将军,回来了。”
“头发都干了?”
“嗯,”
慕北的手指穿过虞笙笙的发丝,打量的同时向下替她梳理着,随意拈起一绺青丝,放在鼻尖下轻嗅。
他攸地勾起唇角,笑眼弯弯地盛着满意的神情,“香的。”
好闻的冷松香里夹着浓重的酒气,不用问,看慕北那双略有些迷离的凤眸,便知道他又喝醉了。
将慕北扶到床上,虞笙笙取下他手中的空酒壶,又为他脱去靴袜。
“将军快早些休息吧。”
兔子洗白白了,少女身上的清香,随着虞笙笙的活动,一缕接一缕地飘进慕北的鼻腔。
悸动的鼓动下,慕北将虞笙笙拽入怀里,与她面对面躺在床上,四目相视。
百闻不腻地拈起乌发,在鼻尖下轻轻嗅着。
“我养的兔子,又香又白。”
虞笙笙听得一头雾水,蹙眉道:“养的兔子?”
直觉告诉她,慕北口中的兔子,可能是指她。
“虞笙笙.......”,慕北捏着她的下颌,迷离又靡丽的眸子凝视着她的红唇,含糊不清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便俯身吻了过来。
他轻轻含住她的上唇,转而又去吮吸下唇,浅尝辄止,却不再继续深入,反倒撩得虞笙笙意犹未尽。
炙热的唇继续下移,慕北咬住虞笙笙腰间的束带,轻轻一扯,就将束带用嘴咬了下来。
如同上次那般,他将束带覆在眼上,俯身用唇齿又将虞笙笙的衣衫一件件扯去。
“慕北......”
“别动。”,慕北按住虞笙笙。
身体上移,他贴在虞笙笙的耳畔,低声细语道:“像上次那样,想不想要?”
虞笙笙当然清楚慕北在说什么,那样荒唐让她羞耻的事,再次冲破内心的封印,在脑海里再次呈现。
她心中天人交战,可终是被铺天盖地的情欲,淹没了理智。
明知道是条不归路,可无法阻止心之所向。
身体是诚实的,心也是诚实的,唯有那一言不发的嘴,在违心地做着抗议。
“不回答,就当你想了。”
慕北的声音就像是魔鬼的咒语,让虞笙笙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他的吻在肌肤上自由移走,最后落在......
牵牛花开于晨间,当第一缕阳光从东边迸出,牵牛花便会因阳光的亲吻,而缓缓绽放。
阳光的温度,让雾气凝结,化成露珠落入牵牛花的花蕊之中,晨风掠过,再加上阳光的亲吻,花瓣微微颤抖,滴滴露水顺着牵牛花花瓣的纹路,从蕊心流出,滴落入尘土,再滋养着地下的根系。
少女在情潮来临时彻底沦陷沉溺,根本无暇去想,为何又会有这一场荒唐。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很怕发出任何不该发出的声音。
慕北回吻她的唇,将少女的气息还给她,他粗喘着,那俊美微醺的面颊上,染上浓重的情欲。
本想让虞笙笙跪下求他,结果到头来,还是他慕北吃亏,惹得自己欲火难填,身体马上就要炸裂一般。
“虞笙笙,我好难受......”
“嗯,帮我。”
虞笙笙媚眼如春,潮红成了她眼尾最炫丽的妆容,她娇滴滴喘息着,“我不会。”
随即,宽大滚烫的手握住了虞笙笙的细腕……
温润的夜,两人互相安抚着彼此。
酒后适可而止的放纵和荒唐,缓解了慕北良久的憋闷。
微醺和情欲暂时冲淡了理性中的仇恨,他用自己的衣衫将床上的痕迹抹去。
少女发丝间的馨香让人心安,怀中的人呼吸轻缓平稳,精疲力尽得已然入睡。
慕北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额顶轻吻了一下,搂着香软娇柔的虞笙笙,只想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