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民面无表情地给他点上了烟,看着很恭敬的样子。
沈久远心里美滋滋的:“混小子不再是小嫩姜了,身手越来越好,这股子沉稳劲谁也比不了,这片林子以后就能朝气蓬勃了。”
未曾想,姜子民活生生地拿走了他嘴上的烟,根本不顾他一口没抽,自己轻轻地抽着,不一会担忧了起来:“从一开始就觉得有问题,山上好像来了很多人,那个大诱饵谁放的呢?”
沈久远品了品这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狼崽子的事,还有还在套子里挣扎的大棕熊,关键是那个大肉墩子,根本没冻实成,都像有人先弄好的。
又想起了自己早先看到的红色的东西,沈久远淡淡地笑了笑:“别忘了,我当过森警学员队队长,用过红外线望远镜,夜视仪也玩过,后来想了,不可能,那玩意现在没谁玩的,谁还想看着干-死个人啊,人命关天呢。”
姜子民瞬间反驳了句:“人命关天?我老爹死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是冤枉死的,就那张纸我能信吗!”
眼见他提起了那段仇恨,沈久远莫名地感叹了句:“不是还有赃物金豆子嘛,我还临阵脱逃了,人家把我拿捏得死死的,估计啊,这辈子就得苟且偷生,猪狗不如地活着了,也行,再混个漂亮的女人,其实软饭吃着也挺香。”
不远处的树上,丁凡利索地滑了下来,优雅地活动着肩膀,左右观察了下,听着灌木丛里大棕熊挣扎的动静。隔着这么远呢,还没到跟前,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莫名紧张了起来。
他伸了伸脖子,左右看看,努力叫自己冷静下来,又看向了猎枪,心一狠地安慰起了自己:“刚才狠点好了,从上而下,冲着它脑袋来一枪,想打不准都不容易,他俩就得过来打下手,看样以后得果断点,省得机会都叫这家伙捡走了。”
不过想起了姜子民腿上的伤,他心情爽快了不少,虽然自己也受了伤,一会见了宋歌,这个漂亮聪慧的女人,一定能看出谁输得很惨。
他是绕着走到平台上的,眼看着大棕熊横冲直撞,好不甘心地挣扎的样子,不过这家伙就跟渔网里的大鱼似的,一直在努力,但是依旧困在里面。
他刚要掏烟,沈久远一已经给他点上,递了过来,口气真诚地夸了起来:“丁总厉害,和棕熊干了一架,在林子里有说道,遇到大家伙,躲起来,跑了,都不算输了,咱又不是打虎的武松,就是武松来咱这地,也不能叫他几下子把老虎打死了,犯规矩呢。”
这些话,听着是他发自肺腑的赞美,这家伙说得有些心虚,不由地打量起了姜子民,关键是一个劲地看着,结果姜子民从沉思中翻过味来,回了他一句:“怎么了?你放屁了?”
老沈脸一红,幸好大晚上的,没人注意他的窘态。
丁凡这会冷静了很多,瞅着灌木丛里那个大家伙,认真地说:“弄回去吧,放林都里,养着,有棕熊的林都,以后肯定财运亨通,生意越做越大。”
沈久远知道他这是犯忌讳,赶紧解释了起来:“保护动物,脾气大,弄不好就伤人,得放了。”
丁凡显然不乐意了:“差点要了咱仨的命,放了屁,它见了人就攻击,早晚得叫人几枪干了。”
他不说枪的事还好,这话一出口,丁凡冷峻的目光看了过来,淡淡地说:“弄独眼狼时,你开了下,我警告你,枪哪来的?给我说清楚了,要不这事没完。还有,你当时要干了独眼狼,明早就得送你去林场派出所,叫你尝尝坐牢的滋味。”
他的声音不大,叫人听着却后背发愣,一副六亲不认的口气。
丁凡当时就急了:“小子,你这是放屁,你看看啊……”
他指向了大棕熊:“你套了它,不是说保护动物嘛,我不信,你还能领回家供着去,我要是不看着,没准一会熊掌熊胆都出来了,早上都吃上了熊掌了。”
分明,他这是挑战姜子民了,沈久远拍了拍他肩膀,缓和起了气氛:“明早吃不上,熊掌那玩意得用材料浸泡,发上一晚上,当时吃根本没法吃,我给你说,棕熊以后就咱朋友了,死不了,我们这叫约束、制服,哪下死手啊。”
接着,沈久远有些神气地说了起来,他发现了跟前有不少套子,很快进行了改造。
这些野兽套子设计得环环相扣,套什么动物都是有说道的,动物进来就别想走了。不过他对这些玩意早有研究,动起手来都是轻车熟路,几下子就能拆了。
就像灌木丛里那个,他把几根精钢抽掉了几根,本来能套死棕熊的,这回就不行了,但也能困住它几小时,这家伙靠着庞大的力气,完全能跑出去。
伤会留下一些,但短期内会自愈。
说完了,按说丁凡应该明白事了,没想到这家伙又用语言攻击姜子民了:“唉,有人说你功夫好,是个什么山大王,还有枪,我寻思你能给我抓了大熊呢,有本事你放了它,不用老沈,你自己试试。”
“你……”姜子民当时就不乐意了,不过马上慎重地说:“你等着的,遇到危险情况的时候,我会的。”
从和大棕熊鏖战以来,他一直研究着怎么制服这个几百斤重的大家伙,很多古老神秘的办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都被他否定了。
很多时候,老办法已经今非昔比,再用那些怕是效果不好了。不过已经有好主意浮现在心头,今晚是不行了,等以后会试试的。
眼见他又沉默不言了,丁凡想起了独眼狼来了:“那家伙是枪漏子,你是给放了,以后它不得下山咬人啊,你小子装模作样的,实际上留下祸患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要当山大王?”
眼见他说起来没完了,沈久远打着圆场地说:“什么山大王,就是个有责任心的护林员,看着,护着这些野家伙,最多是合格护林员,走吧,再不走,说不准还有什么东西来打招呼呢。”
往东边大山坡上走时,丁凡嘴里喋喋不休地埋怨着姜子民:“我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咱们走了,棕熊能不能闻着味找上门去,独眼狼会不会哪天遇到了我,直接下手了。”
说话间,走在前面的姜子民站住了,眼看着前面有个丁字路口,路口边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沈久远心里清楚,今晚连大棕熊都遇到了,再也不会惧怕什么了,不过,他还是回应了丁凡一句话:“不能对着风口撒尿,也不能对着大树撒,山里很多事有说道的,就像你丁总,说话得小心点,看看,不速之客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看清了,前面路口那蹲着一只“大狗”。
隔着十几米,尽管有雪光照着,还是看不很清楚。
但他一下子看出来了,那家伙是独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