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飞舞,姜子民丝毫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一个就地翻滚就起来了,他身形利索地到了雪堆上,朝着老沈那跑去。
这会,沈久远来不及想自己倒霉的事了,也来不及懊恼自己大意了,只顾着本能地挣脱狼头了。
独眼狼脑袋对着他,牙齿突出,臭烘烘的嘴拼命地咬上来了。
隔着也就一尺远,不过野狼的力量实在太大了。他都用上全力了,胳膊上的力气一下子松懈了,任由对方冲上来。
他往后躲了躲,独眼狼一股子力气上来,舌头都要舔到脸上了。
“啊!”他嘶声力竭地喊着,想给自己增加力气,只不过马上变成了声嘶力竭的诅咒:“我X你大爷的,老子栽了。”
他恨不得脱离开来,直接一枪干了这家伙,这么叫独眼狼咬死实在不甘心。
无奈,他的力气和对方根本无法相比。
求生欲望上来了,他顺势一倒,马上挥动力气应了起来,想把野狼压在身下。
没想到,独眼狼根本不上当,或者说没把他当成一盘菜,一下子咬在他肩膀上,疼的老沈肩膀一热,气得怒骂了起来:“咬死我了,老子肩膀倒霉死了。”
嘴里这么骂着,他的手可丝毫没停留,抓住野狼脖子,一脚蹬出去,准备把他踢出去。
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对方浑身发力,力量大得吓人,自己根本踹不动。
下一刻,他忽然发现奇迹出现了,自己竟然把它踹出去了,不由地感慨了句:“混了这么多年了,还干不过……”
他的话没说完,发现情况比他想的好多了,野狼的牙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嘴,胡乱扭着头,看样还要咬什么地方。
他哪里能给机会,忍着伤口剧痛,冲着这家伙脖子上就是一记重拳。
打得独眼狼嗷嗷叫了两声,他趁机坐了起来,抬头看去,却看到叫人惊讶的一幕:飞雪中,姜子民抓住独眼狼的一条腿,扎着不规则的马步,双手合在一起,稳稳地握着狼腿……
沈久远明白了:这个混小子出大招了,要把独眼狼摔死!
这会,沈久远满脑子是劫后余生的恐惧,拿起了步枪,简单的瞄了瞄,伸手拍了拍满是血迹的肩膀,大发雷霆地骂了起来:“今天不宰了这家伙吃肉,老子不姓沈,不配当保安队副队长,丢死人了。”
打开步枪的保险,顶上子弹,他利索地抬起了枪口,转眼准备干掉大野狼了。
他这个动作非常霸气,丁凡脱口而出地起哄了起来:“干它,干它,多大事我给你顶着,刘星赫不给你我给你重奖,要钱给钱,别墅都行,气死我了。”
显然,对独眼狼他气愤到了极点,恨不得活活地剥了它的皮,吃了肉。
独眼狼似乎察觉出他们的意思了,扭头朝着姜子民咬了过来。
这家伙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拧得姜子民身体跟着转动了起来。
这么一转,姜子民出现在老沈的目标区域里,老沈不由得停了下来,不过很快发现麻烦了:独眼狼吼叫着冲向了姜子民,全然是豁出去了架势。
姜子民弯着腰,忽然挺起了腰杆,抬起脚来,冲着狼脖子就是一脚,踹中的瞬间,他嘴里痛快地喊了声:“去!”
这一声沉闷有力,带着不畏艰难的气势!
这一脚出其不意,近距离下忽然发力,力道掌握到了最佳火候,活生生踹的独眼狼脑袋往外弹了弹,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嚎叫。
狼的嚎叫声响彻山林,惊飞了不少栖息的大鸟。
沈久远乐了:“干了它,省得以后还记仇,再碰到谁也好不了。”
他心里实在是恨独眼狼这家伙。
这会,姜子民看清了他一直举着的枪,大喘气地阻止了起来:“别开枪,要一枪打死还轮到你俩废物了吗!”
说完这话,他余光里注意到了,丁凡手里也有枪,在那里蠢蠢欲动呢。
他心一狠,继续用着力气,抓着狼腿,晃动着,感觉差不多了,对准了东北方向,双脚连同腰部发力,七八十斤的独眼狼从他手里飞了出去。
开始的时候,沈久远没看出他要干什么,不服气地责问:“混小子,放了还得费二遍事。”
不过,很快他就不吱声了。
姜子民这下子力气太大了,活生生把独眼狼甩出了十几米,老狼落在了大树跟前,大树上面的幼崽哼哼唧唧地叫着。
独眼狼臊眉耷眼的样子,喘着粗气,忽然跳跃而起,抓住小狼崽,一起跌落在地上。
落地的瞬间,它扭头挑衅地叫了起来。
丁凡发现野狼盯着他,急得举起了枪。
姜子民指了指他,没好气地骂了句:“浑蛋,救都救了,放下你的烧火棍,要不别怪我不客气。”
沈久远手捂着伤口,尽管表情还是那么复杂,不过还是劝起了丁凡:“丁总,狼的眼神你没看懂,它谁都看着,生怕攻击它,没准是和咱告别呢。”
姜子民看了看手,手上黑乎乎的,直接吹起了口哨。
也不知道他吹的什么,独眼狼往前冲了冲,不经意间往林子里看了眼,发现狼崽已经跑出去了,它忽然往后一闪,扭头就跑,很快消失在林子里。
沈久远走了过来,从姜子民兜里掏出药来,气呼呼地上着药,忿忿不平地埋怨了起来:“哪门子法律规定的啊,刚才就应该干了它,省得留下后患,咱这可是第二回了,第三回这家伙容易悄悄上来咬碎了脖子。”
姜子民看着独眼狼消失的方向,似乎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似乎听到了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
丁凡恨死姜子民了,走到了两人跟前,气呼呼的满嘴的不屑:“三个大男人,没弄过它,要说老虎狮子还能说得过去,亏你还有个护林员,还,还是个男的。”
说到了男女,自然是对姜子民最大的侮辱。他这么说着,还掂了掂猎枪,自负地说:“以后遇到这种事,谁也别拦着,我保证能干掉三个两个的,这回……”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着十一点钟方向莫名传来了一阵狼嚎的声音。
细听下,还有狼崽子的叫声。
沈久远这回听懂了,他脸上泛着淡淡的微笑:“这两家伙安全了,给咱报信呢,小家伙也比狗聪明多了,知道咱没下死手。”
姜子民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无声地笑了笑,很快吹出了古怪的口哨,然后淡淡地说:“再打几回交道,独眼狼应该不会攻击咱了,它知道咱不是山鬼。”
丁凡听得一头雾水,他倒是看出来了,姜子民熟悉动物习性,用口哨声和独眼狼交流,这种交流未必全能知道对方的意思,起码能沟通不少事。
他掏出褶巴巴的烟盒,掏出了雪茄烟,自己抽上了,甩给老沈和姜子民一根。三个人抽着烟,似乎忘了身上伤口的疼痛。
丁凡觉得气氛融洽了不少,口气复杂地逼问姜子民:“你是不是早知道独眼狼拦着路?”
姜子民没回答他的话,默默地看着西边下坡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
丁凡学着他的样子,蹲在地上听了听,提着猎枪往下走了下去,嘴里骂咧咧的:“再来什么东西,绝对不能放了。”
沈久远看着他的背影,转头问姜子民:“照顾点他的面子,毕竟是新来的。”
姜子民眯着眼睛看了看东边黑乎乎的林子,口气平淡却笃定地说:“我俩是对手,除非他认输。”
沈久远算是了解他性格,不过这会又有些看不懂了,不由地看向了他嘴里的雪茄烟,追问了句:
“不是能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