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猞猁鬼”孙鹏飞这家伙简直坏透了,竟然设下圈套折腾两个护林员。
要不是他把雏鹰偷着放在车里,姜子民他们不会在黑风口悬崖遇险。
陈子信抓住了几个关键证据,决定传唤孙鹏飞,调查取证后,条件要是够了,再研究怎么处理。
听他的口气,再凑凑材料这家伙够坐牢的了。
半个小时后,小胖开车,他们三个挤在车上,朝着孙鹏飞家里赶去。
眼前是一片靠着山坡的居民点,满眼雪白,警车在蜿蜒盘旋的路上开着,给人一种纯净、唯美的感觉,闻着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几只飞龙鸟在一户人家板杖子站着,一看警车来了,扑棱棱飞走了。
这就是孙鹏飞的家了,板杖子围成的院子里,矗立着一栋破旧的木刻楞房子,一只大狗听着有人来了,汪汪地叫了起来。
他们四个趴在板杖子上看了几眼,房子墙上挂着兽皮、夹子什么的东西,一只野鸡赤-裸裸地挂在那里。
看样,到了晚上就得炖了,好饱餐一顿。
单凭这些,姜子民他们看出来了,这家伙纵然没干大事,小来小去的坏事没少干。
一般“山鬼”家里有的东西,他家里基本都有。
想起了被他捉弄的惨状,姜子民冷冷道:“所里抓了估计不能打,我想揍他一顿,痛痛快快地揍他,这家伙是个滑头,得好好教训,我……”
他看向了半自动步枪。
又看了看陈子信腰上戴的手枪。
老沈在旁边给他使了个眼色,冲着努努嘴。
陈子信小声地说着一会怎么带人,叫小胖激灵点,孙鹏飞是出了名的小混子,不务正业,得防着他跑了。
沈久远叫姜子民往西边去,随口提醒起了陈子信:“你们弄你们的,省得他跑了,我俩分头盯着点。”
陈子信诧异地问:“老队长,你咋知道他能从后面跑啊?”
沈久远没好气地说:“院子里脚印啊,好几道,他没少往房后走,坏人干坏事愿意顺路走。”
陈子信敬佩起了老队长:“行啊,当了护林员警察的底子还在。”
陈子信和小胖进了院子里,吆喝了两声听着里面没动静,朝着黑乎乎的屋里走去。
外屋,一个年迈的老妪盘腿坐在小土炕上,正在摸索着打玉米棒子,听着有人进来了,指了指屋里:“里屋,里屋,我求你们了,把他带走吧,整天喝得醉醺醺的。”
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小胖捅了捅陈子信的胳膊,和他耳语道:“这老太太眼睛……”
这会,陈子信也看出来了,老太太七十多岁,穿得寒酸,两个眼窝深陷,应该是个瞎子。
地上乱糟糟地放着些东西,其中有锋利的砍刀和猎枪零件。
陈子信听着里屋有动静,用警察特有的声音说道:“孙鹏飞在吗,林场派出所的,有个事找你问问。”
小胖靠近了门口,细心地听着,唯恐这家伙起什么幺蛾子,他手拿电.警棍,能防身也能制服对方。
“民警同志啊,我招谁惹谁了?”里屋里,有人不耐烦地说了起来,似乎觉得躲不过去,有些无奈地说:“睡觉呢,我穿上衣服的。”
话音刚落,小胖听着里面不对劲:传出了打开窗户的声音!
呼呼的冷风都吹到他们这了。
陈子信用力推门进去,小胖紧随其后。
孙鹏飞蹲在窗户上,一眼看清是他俩,脸上闪过了一丝狡诈,暗道:“进院子俩人,都在这了,我失陪了。”
像他这种土生土长的混子,所里一共有几个人几把枪都摸的清楚,压根没放在眼里。
他一手操刀,一手使劲拽了拽一根绳子,然后跳了出去。
长长的细绳子那头拴在一个笼子开关上,里面两只狐狸跑了出来。
孙鹏飞跳出去的时候,顺手关上了窗户,屋子不大,两只狐狸四处逃窜,狐臭味扑鼻而来。
它们看好了两个民警身后的房门,连着冲了好几回,弄的陈子信犹豫着放出去还是拦住。
一只狐狸从他们中间跑了出去,发现房门紧闭,又跑回来了。
小胖是新毕业的,没近距离碰到过狐狸,一下子乱了阵脚,举起电.警棍就抽打,气得陈子信责怪道:“出去追啊,咱又不是来抓狐狸!”
他们只能原路返回冲到院子里。
身后两只狐狸紧跟着跑了出去,他们开始观察孙鹏飞在什么地方。
刚刚,孙鹏飞直奔大门跑去,到了门口来了个急刹车:老沈闪身而出,提着长长的车锁,脸色阴沉地看着他。
狭路相逢勇者胜,孙鹏痞气十足地骂了句:“你等着的,我还祸害你。”
前面有人挡住了大门,屋里有所里的民警,他轻车熟路地往后院跑去。
前面说过,这是个典型的林区民居,四周围着板杖子。
看好了一堆柴火垛,孙鹏飞飞奔而来,距离三四米时,一个小垫步跳到了柴火垛上,脚那么一搭,踩在板杖子上,往下跳去。
落地的瞬间,他感到浑身轻松,满满脱逃的喜悦。
环视了四周一圈,没人!他脸上闪过了狡黠的微笑:“妈的,想抓我,没门,和猞猁鬼斗,这群孙子差远了,赶明弄个真猞猁,咬死你们。”
他往西面看了看,巷子尽头不远处是山坡,他准备去里面躲一躲,光是知道的地窨子有不少,去好好睡一觉,再神不知鬼不觉回来。
他听着身后有什么动静,怔了怔,不由地转身看去。
遍地积雪,地上有几道不规则的脚印,什么人都没有。
他松了口气,朝着西边小跑了起来。
一起跑就越跑越快,这些巷子熟悉得很,前面是个菜窖,左边还有个破拖拉机,老掉牙的,发动机都卸走了。
眨眼间就跑到了跟前,吉普车方向不知道谁喊了他一声:“猞猁鬼!”
孙鹏飞狡猾的眼睛往那瞄了一眼,速度不减,手在后腰那一摸,嗖的一声,拽出一把一尺长的砍刀,寒光凸显,锋利无比。
既然知道藏着人了,他知道这人不可能躲在这就为了和自己打招呼,到了跟前,冲着能藏-人的地方砍了几刀。
有的砍的实,有的砍得虚,刀背砍在袋子等杂物上,一点动静没有。
他丑陋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狞笑,耍着刀,在空中玩了个漂亮的刀花,朝着西面走去。
也就刚转身的功夫,听着身后扑通一声。
坏了,他感觉出来了,这是有人跳过来了。
来不及多想,他胯部用力,猛地转身,刀背横扫,给后面的人来了个“拦腰斩”。
在他看来,这么狠的招数,没有人能躲得过。
身后的姜子民见他转身横劈过来,身体后倾,弯腰躲过,刀锋擦着肚子闪过时,他暗骂一声:“亏得拿老沈练手了。”
孙鹏飞横劈一刀过后,发现不对劲了:这人不光躲过了,人还贴上来了!
没错,姜子民紧跟着他的砍刀过来,他的砍刀没再砍出来。
姜子民的手搂住了他的肩膀,死死地控制住了砍刀,双脚发力,手臂抡起,来了个漂亮的“锁喉背摔”,把孙鹏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孙鹏飞落地时,砍刀噔的一声飞了出去。
也不管他手里有没有凶器,姜子民飞起一脚,重重地揣在他脖子上,然后闪身后撤,摆好了姿势,出脚接着踹。
孙鹏飞摔得迷迷糊糊的,拼命地挣扎,朝着北面滚去。
姜子民发现前面有个井口样的地方,任由其滚去,还上去蹬了一脚。
孙鹏飞半个身子掉进菜窖了!
身子一悬起来,他开始慌张了。
他早看清偷袭的人了,是姜子民,不由地破口大骂:“姓姜的,你想弄死我啊。我告你去……,你再动一下试试!”
姜子民根本不吃这一套,不急不恼地说:“告去,要不告我你是孙子,要能把我告成副护林员,谢你八辈祖宗,不过,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说话间,他手里的半自动步枪托对准了孙鹏飞后背,重重地打去。
打得孙鹏飞先是怒骂,后来疼得嗷嗷叫。
再往后口气软了下来:“唉,唉,以后我躲着你走,放我一马呗。”
姜子民没吱声,过了会,似乎是想通了:“放开你,你要说实话,我就考虑考虑,你一年给所长送多少礼,得给我多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