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久远目测了下距离,心里快速分析了下情况,一下子想到了这事有诈。
往日里正常的检查,遇到的“山鬼”都会耍花招,不过都是些司空见惯的伎俩,这回好像没那么简单。
眼前是两条野狗,他满脸警惕地看着,心里想的是老姜:“中邪了?没看到这些狗吗!”
两条野狗到跟前了,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前面一条飞奔中露出了刺目的獠牙,风吹狗毛竖起来,速度极快,眼看着就扑上来了!
沈久远在林子里待长了,和很多动物打过交道,对面这俩家伙快到跟前时,从野狗耳朵上看出了某个特征,不由地骂了句:“狼串子,当成普通狗老子就吃亏了。”
这俩体重五六十斤的大家伙凶相毕露,细看是狼和家狗的二代混血,有人叫野狗,沈久远叫串子,杂交的意思。
两条野狗像两个冷血勇士,在厚厚的雪地上弄得雪花飞溅,气势吓人,叫人觉得惊恐。
车队头车上戴墨镜的中年人,透过车窗看着这边,原本平静的脸上慢慢泛起了淡淡的冷意:“今天天气不错,连老天爷,都想收了这俩倒霉蛋,大黑、二黑……”
旁边一个“山鬼”附和地说:“大黑二黑总在坟圈子转悠,几个月不吃点酸人肉,就跟他妈的缺钙似的。”
这些年的林区里,尽管发展的算快,很多习俗没得到改变,加上交通偏僻的缘故,当地人死了有的直接埋在了山头上岗上,这种地方老百姓叫坟圈子。
沈久远目测和两条狗只有十几米远了。
凭经验,他感觉出来了,头前那个家伙马上就冲上来了。
凭它们奔跑跳跃的样子,一下子跳出半人高,跃出五六米不在话下。
刚才,他弯腰做着迎战的准备,不过别说别人了,都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发抖。
风雪呼啸,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两条大狗和他成掎角之势,已经冲到跟前了,在外人看来,不出几分钟功夫,野狗就得把他扑倒在地,撕扯烂了,咬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会,他似乎想起了自己有枪呢,扭头看了眼身边,忙不迭地捡了起来。
前面的大黑越来越近了,沈久远黑着脸,抖了抖枪,把枪摆直了,看样想击打这家伙。
大黑飞起来了,黑乎乎的影子,浑身的杀气,和皑皑白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家伙跃起的高度差不多有一米八左右,从气势上彻底压倒沈久远。
车上的墨镜男子冷冷地看着,当他看到大黑的一个动作时,不由地满意地笑了。
大黑脖子一扭,找好了角度,探出了脑袋,直奔沈久远头部咬去。
在墨镜男子看来,大黑这种事干多了,经验比自己手下那些“山鬼”都多,下一秒它咬中的是沈久远的喉咙。
这两条狗,墨镜男子叫人训练很久了,什么狠招都会,要是不想咬死人的话,精准地扑向胳膊,死死地咬住,靠着扑倒的惯性,把人拖在地上,暂时死不了,也折磨个够呛。
果真如此,大黑张大了嘴巴,冲着沈久远脖子咬了过来。
沈久远眯着眼睛看着发,等看到后面的二黑也准备上来了,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猛地弯腰,躲过了大黑的攻击,挥起枪来……
戴面罩的家伙激动的一拳打在了旁边的车上,嘿嘿地笑了。
姜守成被药物控制着,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嘴角抽动了下,看样子想起了什么,费力地去想,没想起这人和自己什么关系来。
在他们看来,沈久远这下子上当了:他死磕大黑纵然能算打个平手,对大黑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后面二黑主攻上来,他惨了。
下一瞬间,这些家伙全都瞪大了眼睛,沈久远身体后仰,等大黑飞到自己上面时,猛地击打在狗腰上,顺势把它送了出去。
大黑摔倒在七八米外,挣扎想起来,无奈山坡坡度陡峭,顺着山坡滚了起来。
二黑冲上来了,沈久远作势倒在地上,急速后退,瞅准了机会,一枪插.进了狗嘴里,一下子站了起来,腿部发力,腰部使劲,怒喝一声“滚开”,双目瞪圆,再次用力……
二黑这种恶犬生命力顽强,疼得后退的时候,一双狗眼凶狠地盯着沈久远,只待有机会了,会重新发起进攻。
沈久远一下子拽出了枪口,丝毫不停留,冲着它脖子上插打过去。
车队的人又有人狞笑了,在他们看来,沈久远猛了几下子,终究玩不过恶犬,这么一来恶犬只要扑上来,就是玩命的撕咬,他连几分钟都撑不过。
他们马上就发现自己判断错了。
沈久远就像个练刺杀术的战士,保持着优美雄壮的姿势,手法娴熟,表情自然,对着二黑脖子上一下下的,力道均匀,一连串打了几十下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种做法很多“山鬼”都没听说过,细想下无不佩服沈久远的老辣手段。
他这是一下子抓住了二黑的软肋,二黑凶猛、脾气火爆,要是给它机会扑上来,沈久远根本就挺不住对方的进攻。
这么一连串不停息地插打,一下耗尽它的脾气,火爆的性子给慢慢打服了。
果不其然,二黑示.威的吼叫从威胁变成了无奈,然后是癞皮狗般的求饶。
沈久远猛的两下子,把它打得倒退了几步。
听着身后有动静,猛地转身,身体转过时,枪口已经对准了身后。
大黑从山坡下来冲来,眼看着就到跟前了。
有了击退二黑的信心,他抖了抖枪,怒喝一声“来啊”,朝着前面冲去。
他明白,这两家伙悟性高,和普通狗不一样,本事上超过了血统正宗的狼犬,自然看出自己开杀戒了,那就把大黑也干了。
他往前冲着,眸子发现大黑正抬头看什么,他脚步没停,抬头看去。
这是一棵奇形怪状的大树,树杈上藏着的人冲他扬手洒下了什么。
白花花的粉末扩散开来,他心里暗叫一声“石灰粉”,低头往前冲,跑出几步后,滚在了地上,预判着大黑到跟前了,犹豫着站起身来,冲它刺杀过去!
大黑躲过了枪口,疯狂地扑咬了起来。
沈久远眼见它攻势凶猛,往后躲闪的时候,快速寻找着躲避的地方,好不容易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大黑已经扑上来了,“砰”的一声,沉闷的枪声响了起来,他手里的枪口上冒着淡淡的青烟。
他一枪干掉了这条恶狗,恶狗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着,二黑在上坡那示.威地叫了起来。
他转身寻找暗藏的人时,听着上坡处有人跑过来。
他凝神静气地往上面看去,算了算,枪里还有五发子弹,只要用好了,还有机会。
从老姜的神叨叨的表情,和刚才的石灰粉上,他感觉了异样,感觉自己摸到了死神冰冷的脸庞。
一切没那么简单,两人发现了这个车队时,怎么也没想到里面藏着两条恶狗。
在他察觉不对劲时,只觉得浑身所有神经都紧张起来了,警惕的要命,唯恐对手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忽然,身后传出了有人走路的脚步声。
他心里默念着:“1、2、3,转身”,他什么都没看到,唯有四五米处一片草丛里风吹草动的。
眼前危机四伏!任何疑点都不能放过,他朝着那地方跑去,枪口移动,保持着射击状态,不管什么地方冒出人来,毫不客气地给他一枪,绝不犹豫。
他一脚踢在灌木丛上时,头顶树上有人跳了下来。
这人身形轻盈,落地时候猛地一跺脚,鬼影一样朝着旁边滚去。
沈久远没瞄准他呢,就觉得脚下失重,整个人跌落下去了。
他拼命地挣扎着,企图把枪横过来,自己好抓着上来,才发现陷阱一人多深,已经踩到底了,积雪坍塌下来,根本动不了枪。
顾不上上面是什么人,他拼命地往外爬着,等把枪放在雪地上时,有人猛地把枪拽到了一边,然后举起了棍子,冲着他手上就是几下子。
打得沈久远剜心的疼痛。
忍着剧痛,他惨叫着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