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慕雪问道:“刚才可是虞樽酒在练功?”
百里红樱道:“虞师向来神秘,他练功可谁都没有见过。”
“哦?”
冰慕雪侧过头,有些疑惑:“刚才我见到虞樽酒的山峰,有雷电异象,若不是他,谁有这么强的功力呢?”
百里红樱笑道:“我若说是慕郎呢?”
冰慕雪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是不大信:“慕洗尘是瑶光境修为,不可能引发如此大的力量。”
说完低头沉思,山峰间大雾弥漫,她只是觉得大雾浓的奇怪,雨下的奇怪,雷电更加奇怪。
但是她看的并不分明,是有人将雷电从云端引下来,还是雷电打进雾中时,加以利用。
这两者的区别很大,若是后者,慕洗尘做到并不难,若是前者,冰慕雪思量,换做她或者虞樽酒应该可以做到。
百里红樱见冰慕雪疑虑,笑着说道:“慕郎借雷电之力修炼,差点出了岔子,幸亏我及时赶到。”
说完扭过头去,吐了一下舌头。
慕洗尘修炼时,她就在山峰,自然知道,那是神修之术。
只不过慕洗尘既然隐藏,她也不能随意给说出去,如今连师傅也骗,忽然感觉自己是个逆徒。
冰慕雪道:“原来如此,不过能做到如此,也实在难得,你的境界高他一些,修为却不见得。”
百里红樱道:“我二人本是一体,他强了,我也很高兴啊。”
说着就走过去,帮冰慕雪捏起来肩膀。
冷不丁的殷勤,让冰慕雪摸不着头脑,既没做亏心事,也没什么事要求她,哪根筋搭错了。
“女人并非要依附于男人,尤其是你这样难得的修行天才。”冰慕雪说道,语重心长。
百里红樱明白冰慕雪要表达什么。
她一心扑在慕洗尘身上,冰慕雪忧心会耽误了修行,甚至陷入俗世的小情小爱之中。
“师傅,我是追随慕郎,并不是依附于他,冰慕雪的弟子,需要依附于他人么?”
百里红樱捎带拍了一下冰慕雪的马屁,悄悄的观察她的神色。
冰慕雪显然十分舒适,还是略带严厉的说道:“追随也是该他追随你,你有自己的修行之路,何必要追随旁人。”
百里红樱道:“师傅,追随慕郎,与我的修行并不冲突。”
“我天赋虽然高,可是论眼界与格局,总是差慕郎一些,所以,我只能是去成全他了。”
冰慕雪冷哼:“你倒是很无私。”
百里红樱笑道:“这也是一种格局嘛,再说了,追随他,并不是凡事都听他的,徒儿还是有自己的主见的。”
冰慕雪道:“若是他做出离经叛道的忤逆之事呢?你怎么办,也跟随他么?”
百里红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搂住冰慕雪的脖子,问道:
“若是我跟随她,师傅,你会为难我们么?”
冰慕雪道:“我打断他的狗腿。”
百里红樱吓的一个哆嗦,又开始跟冰慕雪谄媚起来。
冰慕雪幽幽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
“我就知道师傅最是疼我。”百里红樱搂的更紧了。
冰慕雪被她勒到了,赶紧抓着她的胳膊甩开,佯装嗔怒的瞪她一眼。
“你的眼光向来不差,慕洗尘确实不错,虞樽酒可不是攀附权势的人。”
百里红樱问道:“师傅的意思,虞师并非是因为秦祖令牌,而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潜力?”
冰慕雪笑道:“慕洗尘两个都占了,我也不知道,虞樽酒是因为秦祖令牌多些,还是因为他的天赋多些。”
心中也暗思,前些日子要收慕洗尘为徒,一来是因为百里红樱,二来是自然是因为秦祖。
至于天赋,她并没看出来,慕洗尘有多强,再强能有百里红樱强么?
现在她有些动摇了,他的眼光,真不如虞樽酒么?
百里红樱从冰慕雪的表情,自然是看出,她对慕洗尘的看法已经得到了转变。
冰慕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红樱,越是惊才绝艳的人物,越是多灾多难,你可得做好准备了?”
百里红樱略带俏皮道:“若是一路坦途,我还觉得无趣呢。”
冰慕雪自言自语道:“秦祖破出天元大陆时,慕洗尘不过两三岁,怎么会选他呢?”
百里红樱问道:“师傅,你说什么?”
冰慕雪回过神来,说道:“哦,没什么。”
……
“刚才是你在山涧修炼?”
虞樽酒砰的一声,将一坛酒开封,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
慕洗尘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个字:“是。”
虞樽酒的修为何其高深,想必其中情形,已经看出些许,二人心照不宣。
他喝了一口酒又问道:“曾有奇遇?”
慕洗尘笑了一声,说道:“是。”
虞樽酒不再追问,反而替他遮掩一般:“能得到秦祖令牌,可不就是奇遇么,哈哈!”
慕洗尘欲言又止,拜入虞樽酒门下虽然时日不多,他也未曾传授功法,可总有莫名的信任。
他大多时间不见踪影,不知道忙于何事,却无意给自己留下了修炼的空间,什么事都佯装不知。
虞樽酒道:“再有几日便要甄选参加西云会的弟子,你可准备好了?”
慕洗尘笑道:“师傅愿意收我为徒,必然是相信我的实力。”
“滑头!”
虞樽酒被他逗乐,继续说道:“幽国虽小,可浩然书院却是一块金字招牌,能在此修行的,皆是一等的天赋,千万不可大意。”
慕洗尘道:“多谢师傅提点。”
“言不由衷。”虞樽酒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这都是天才的通病,毫无由来的自信。
“星若棋、百里红樱自不必说,沈青鸿得厉行雷悉心调教,修为似乎还在你之上。”
慕洗尘道:“如此我还能排在第四位。”
虞樽酒笑意中多了几分深意:“你倒是乐观,不愿意拔得头筹?”
慕洗尘道:“先胖不算胖,后胖压倒炕,同门之间就不争第一了,天元武试大放异彩就行了。“
虞樽酒大笑:“你看似不争,却比谁的筹谋都大,同门之间的竞争也很残酷,你即便想争第五,也有人想把你拉下来。”
慕洗尘谦虚道:“第五名,我还是有八九成把握的。”
虞樽酒放下酒杯,盯着他不说话。
慕洗尘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以《撼山诀》和御剑术争第五么?”
慕洗尘问道:“那师傅的意思,我该以何种功法争呢?”
虞樽酒道:“还是以《撼山诀》吧,别的乱七八糟的功法,就不要用了,不太安全。”
慕洗尘神色一变,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功法?
他的言语中似乎大有深意,也是让他藏而不露么?
不使用神修,仅凭《撼山诀》,若想在高手如云的浩然书院得第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撼山诀》若想大成,时间恐怕不够。”他如实说道。
虞樽酒摆摆手:“这样说就没意思了,你有的是办法。”
说着轰然一拳打出,力道强横,空气中陡然出现一股气流。
慕洗尘震惊,这一拳看似不起眼,后劲十足,万不可小觑。
“师傅,你也会《撼山诀》”
虞樽酒笑道:“这哪是什么撼山诀,这是我的乾坤诀!”
说着摘下腰间的酒壶轻轻一甩,空气又一阵陡卷,风声炸裂,却在瞬间消失不见了。
他手掌一伸,酒壶应声飞回,虞樽酒拔开壶塞,倒了一杯酒。
“我若不说,你如何得知这是乾坤诀!”
慕洗尘大悟,若撼山诀不能达成,那便以其他功法催动,神不知鬼不觉,还能隐藏实力。
可若是要做到如虞樽酒这般不露痕迹,他自觉,还差点火候。
“都说师傅的绝技便是乾坤酒葫,果然令人大开眼界。”
虞樽酒得意,却说道:“少拍马屁。你已经好几日不曾去炼所。兵器楼还是要去的。”
慕洗尘道:“徒儿正有此打算。”
虞樽酒道:“基础训练,已经差不多了,实战演练也该上了。”
他一边喝酒,似乎不经意间,聊起了院首谈夕照、还有厉行雷的功法。
不少观点令他耳目一新,大有茅塞顿开之感。
也令他非常新奇,虞樽酒整日以酒为乐,眼睛却十分毒辣。
看时对何事都漠不关心,其实心中却明镜一般,对院首和几个导师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