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尚未燥热的阳光洒进了啸腾的房间内。
因为妹妹的事,让他在前一夜久久不能入眠,即使美织将英恩哄睡后转而安慰他也无济于事。
心脏的某个角落,一直传来阵阵不安的跳动。
不知道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多久,他才稍微合眼可以使自己稍微神游太虚。
此时,意识有些清醒但尚未睁开眼的他感到在自己的怀有一抹温柔的气息在环绕,就像是有个软软的小猫将他的怀里当成了自己的窝一般。
他缓缓睁开眼,只见妹妹蜷缩在自己的怀里熟睡着。
婴儿白的脸蛋,茶色的头发,还有那均匀的呼吸,都让啸腾感到温馨的同时又有些好笑。
啸腾用手轻拭着她的脸颊,就像是在看一只可爱的宠物般。
“啊……哥哥早安……”
可能是感到了哥哥的温度,英恩从朦胧的睡梦中醒来。
她在打着招呼的同时依然哈欠连连,仿佛身体依旧不愿意离开这舒服的被窝。
“小东西,什么时候跑到我房间来的。”
“人家做好早餐见你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就想叫你起床的,结果……”
“结果自己也睡着了。”
看到英恩点头承认,啸腾不免有些窃笑,但还是摸了摸妹妹的头对她表示感谢。
“不过哥哥很少这么晚起来呢,是因为知道今天不用上班的原因吗?”
“不用上班?”啸腾随手拿起放在柜子上的闹钟,不禁大吃一惊,“9点多了?!怎么我会起的这么晚?”
“没关系的,姐姐临走前说会给你请假的,所以今天你不用去上班的。”
看到哥哥有些焦躁,英恩忙安抚着。
“蓝月出门了?”
“嗯,说是要处理一些事情……快起来吧,今天你可爱的妹妹做了哥哥喜欢吃的小菜哦。”
说到美织时,英恩好似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般连忙转移话题,希望可以借此转移哥哥的注意力。
“嗯……”
餐桌上摆放着十分丰富的早餐,可以看出英恩为了今天的早点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来,请用。”
英恩将哥哥喜欢吃的东西装了满满一碗然后乖巧地放在他的面前。
“谢谢……”啸腾一边道谢,一边刷着手机,然而却发现了异常状况,“今天家里的WI-FI是不是故障了,为什么连不上?”
“是呢,好像是坏掉了。”英恩将装有牛奶的杯子递了过去,“你不是经常说一边看手机一边吃饭对胃不好的嘛?为什么今天自己在犯这个错误。”
“我有些事情要和大熊交代,但是为什么换成流量状态也不行呢。”
“好啦,吃晚饭再说!”
见哥哥仍然刷着手机,英恩气不过,站起来突然一把将他的手机抢了过来。
“英恩,手机还给哥哥,今天我真的有很重要的工作要交代一下。”
“不可以!”
英恩态度鲜明地拒绝了哥哥,并且将手机放进了自己的裤袋里。
“那我用你的联系他吧。”
说完,啸腾便离开餐桌走到妹妹的房间里。
“啊——哥哥不可以用我的手机!”
见到哥哥走近自己的房间找手机她显得惊慌失措,急急忙忙地跑到自己的房间试图阻止他。
然而,一切都晚了……
她看到哥哥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那样子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错愕。
时间、空气,都在刹那间凝固了起来。
英恩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屏住呼吸,但紧张感却让她的身体有些发抖。
“哥……哥……”
“你的手机可以上网,是将我的手机动手脚了吧。”
啸腾面色冷峻,与早上见到妹妹的温柔样子形成鲜明的反比。
“抱……抱歉……是姐姐……”
“为了不让我看到这个新闻是吗?”
啸腾将手机屏幕背对着自己,只见网页上的头版新闻便是昨日他为了保护妹妹而殴打那名恶女耳光的讯息。
那上面将啸腾描述成一名始乱终弃的公司总裁,为了新认识的女人赫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女友发生争执。
文字的情感冲击力正带领着一群没有脑袋的无头苍蝇游走在谣言的空间里飞来飞去甚是讨厌。
“昨天晚上……姐姐就看到了,她怕影响到你所以把家里的网络和你手机的流量都停掉了。”
英恩低着头,纤细的手指因为紧张不受控制地翻弄着,就像是一个做错的孩子在接受家长的惩罚一般。
“哼……”啸腾轻蔑地笑了一声,脸上洋溢着不屑,然而瞬间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样子,“肚子好饿,让我尝尝你今天特地做的爱心早餐吧。”
“哥哥,你没事吧?”
英恩本已经做好了哥哥发火的准备,但此时却被他拉着手朝餐桌走去,这反倒让她担心了起来。
“没事,不上班也好,就当给自己放假了,反正你今天是休息日,等会儿吃完带你去买衣服去。”
“嗯……好……”
她本以为哥哥会大发雷霆,但是现在却如此镇静却出乎她的意料。
因为啸腾是最讨厌别人对自己的栽赃了,这会让他想起自己的父亲就是如此被对待。
兄妹两人仍然“平静”地享用着美味的早点,然而啸腾的心思或许只有自己才能理解。
绿叶葱葱的庭院中,植物在吸纳着阳光的精华而散发出独有的生机。
美织坐在欧式的亭子内端着一杯冰块有些融化却仍难掩浓郁香气的咖啡,她用小勺轻轻地搅拌的过程当中因与杯子碰撞而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此时的她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咖啡中的混合交融,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
“大小姐。”
北条走了过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人带来了吗?”
“是。”
“带进来吧。”
美织如此说着,然目光没有一丝转移,就连语气也好似冬天的雪夜,凛冽无比。
北条打了一个响指,瞬间便有几个人将一个被五花大绑且披头散发的女人抬了进来。
“砰”,那几个人将女人重重的摔在了距离亭子数米远外的地上。
“好痛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响彻庭院,将坐落在树上的鸟都纷纷吓走。
“你们是谁?!这是绑架!你们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
女人奋力抬起头来,那有些扭曲的整容脸正是昨天大闹拍摄场地的朴元爱。
她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好似一只正在蠕动的大号茧蛹。
“嗯……今天的咖啡味道格外的好。”
“谢谢大小姐的夸赞。”
美织没有去回应她的话,就连视线也没有转移,只是在对北条夸赞着咖啡的味道。
“喂——你到底是谁啊?!你知道我后台是谁吗?说出来能把你吓死!”
已经在地上弄的满身尘土的元爱仍然死鸭子嘴硬。
“后台?”
美织轻轻放下刚品尝的咖啡,从亭子里缓缓走了出来。
当她踏出脚步的一刻,一双红底黑色的高跟鞋在烈日下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光辉。
“我还真有兴趣想知道你的后台是谁。”
美织走到她的面前,用俯视的角度看着她,蓝色的星眸中充斥了蔑视。
“哼!我要是说出来,你们一个个都别想……”
元爱尽力抬起头来,当她与美织四目相对时却发现,眼前的这个气质优雅的美人儿带着阵阵的寒意,让她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美织蹲下身来,用一只手用力抓着她的下巴,那举动就像是在掐着一只小动物般。
“一个个都怎么样啊?”美织凑近她的脸,傲慢地问道,“昨天自己做了什么事还记得吗?”
“昨天?”
元爱选择性遗忘的记忆瞬间补入脑海。
她又仔细端详着美织那张熟悉的脸,大惊失色:“你……你……你是昨天那个……”
“记起来了啊,你这张脸怎么看都不顺眼呢。”
美织将手从她的下巴滑到了脖子,元爱的脖子因为用力的掐着而充血了起来,但她却丝毫没有反抗之力,现在的她就如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你说说你,陷害谁不好呢?为什么要陷害我的男人?”
“你……你的……男人?”
元爱因为被控制的原因,说话已经不能收放自如,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不但陷害我的男人,还欺负我男人的妹妹。”
“我……我错了……放……放过我……”
美织的手里又更加使力,一种难以比喻的恐惧萦绕在元爱的四周。
“错了?呵呵……”美织的语气中带着不屑,“那我就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呼呼呼……咳咳咳……”
元爱在鬼门关前体验了些许时刻因为美织的暂时“原谅”而重新获得了呼吸的机会。
“谁找你来的?又是谁将那种胡说八道的新闻刊登出去的?”
“这……这我不能说……我答应了……”
“是吗?”
美织露出诡异的微笑,将她的一丝头发轻轻的在自己的手指上饶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她突然站起,在一声惨叫当中,那根头发被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好痛——”
“脸虽然是整容的,这个发质还是不错的嘛。”
美织将那根头发轻轻吹了一口气,就那样随着夏风飘荡出庭院之外。
“我想幕后主使和你的后台是一伙人吧。”美织又将她的一缕头发攥在了自己的手中,“如果你不说,我说不定连头皮都会给你弄下来呢。”
“不要……我……我真的不能说,不然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呵……”
美织已经没有耐心听她辩解,而是狠狠地向后拉起她的头发准备连根拔起。
“你觉得我就能放过你?”
“不要——”
此时的求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美织又怎会答应她那低三下四的祈求。
元爱因为头发被向后拉扯着而不得不仰起脖颈,场面虽然惨烈,在场却无任何一个人帮她求情。
“啊啊啊——”
又是一声惨叫,那缕头发被撕扯下来的瞬间还低着几滴鲜红的血液。
而她的脑袋上就像是得了斑秃一样成为了秃尾巴鹌鹑。
“这回,你打算说了吗?”
“我说……我说!”
难以忍受折磨的元爱在痛苦下为了自保而准备说出实情。
“森之集团派人查林啸腾的底细的时候有一个叫李申圭的人找到了我,他给了我好多钱希望我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爆料。”
“那刊登新闻的记者又是哪里来的?”
“是,是佐佐木集团的人找的,我只是负责演戏而已。”
“这出戏你演的可不怎么样。”
美织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像是在肯定她演戏的拙劣。
“我都说了,你放了我吧!”
元爱的求生欲已经让她迫不及待地将这句话说了出口。
“还不行哟。”
美织伸出手指左右摇摆着,狡黠的样子在透露着她那黑暗的想法。
“上学的时候,你将小英恩关在洗手间里几个小时对吧。”
“那是我一时糊涂,求求你放了我吧。”
看着这不诚恳的认罪,美织只感到一阵反胃。
“嗯,一时糊涂。”美织转而看着站在一旁的北条,“北条叔,麻烦你告诉她英恩什么人。”
“是,英恩是尚华集团会长宫本松先生的养孙女,是我们尚华集团的二小姐。”
“二小姐……那你是?”
听到“尚华集团”这四个字的时候她感到自己捅破了天大的篓子,有些不敢相信的问着美织的身份。
“在你面前的是会长的亲孙女,也就是我们尚华集团的大小姐。”
“什么?!”
“哈哈哈——”看着元爱如此难以置信的表情,美织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惊讶吗?后悔吗?”
如说此时的元爱不惊讶也不后悔那完全是谎话,倘若时间可以重来,她肯定不会再犯下如此不过脑子的错误。
“英恩不仅是我男人的亲妹妹,而且也是我地宝贝妹妹,你欺负了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我……我……”
元爱有些精神错乱,只是不停重复这一个字。
她想说些其他什么,却无能为力,她不敢想象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也不敢去想自己要面临着什么。
“北条叔,等一下,就麻烦你们将她的头发都剃光吧,让她当尼姑,然后将她扔到市区内的公共洗手间一天一夜。”
“是,大小姐。”
说完,美织就转身朝别墅走去,而北条已经吩咐众人已经开始准备给元爱剃光头的工具了。
就当她要走进别墅的房间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啊,对了,北条叔,洗手间外面的门别忘了锁住,这一天一夜谁都不能救她。”
“明白,请大小姐放心。”
“你们,你们不要这样——”
看到一众人等已经拿出了工具,元爱对即将到来的命运仍试图挣扎,可是,得到大小姐命令的他们又怎么会怜悯眼下的这个女人。
在众人对元爱剃头的时候,美织则已经在别墅的二楼透过窗户欣赏着眼下的这场精美绝伦的表演。
“这件事,可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会被他讨厌的。”
美织自言自语时,那种冰冷凛冽的寒意早就从脸上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热恋中的少女般的娇羞。
任凭元爱如哭闹,如何求饶,那一头被美织夸赞的秀发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剃光。
因为长时间的放声痛哭,她的嗓子早已经沙哑起来。
众人完成了大小姐的交代后就将她再次抬走,而留在地上的只有那些散碎的头发。
是夜,一处偏僻被上锁的公共洗手间内,时而传来呼救的声音,时而传来啜泣声。
可是在车水马龙之下,那微弱的声音早已经被吞噬,就像如今的恐惧在蚕食着元爱的身体。
此时此刻,此景此地。
元爱所受到的待遇如当年英恩所承受的如出一辙。
漆黑的洗手间内,就如暗无天日的牢笼,不仅束缚着她的躯体,也束缚着她那曾经肆无忌惮的心。
“谁……来……救……”
元爱有气无力地敲打着被上锁的门,声音中已经不带任何希望。
这就是她的报应,也是她应有的下场。
尚未拧紧的水龙头有规律地低着水滴,“滴答”……“滴答”……
这是这封闭的空间当中唯一的旋律,也是坏人的送葬曲。
另一边,美织坐在豪华的私家车内的后排,望着眼前的月光,轻声哼着调子。
“肚子饿了。”
“大小姐想吃点什么?”
听到大小姐的自言自语,驾驶汽车的北条马上关切着问道。
“嗯……”美织思考了几分钟,“等下先回家去接英恩他们,然后再送我们去爷爷以前经常去的一家专门做南方菜的酒店吧。”
“好的,我知道了。”
北条通过语音控制拨通了英恩的手机,当听到晚上可以吃到美食的时候,在电话那头的英恩显然已经忘记昨天的伤痕而雀跃不已。
这辆私家车,朝着它该前进的方向驶去,就像是星星总会追逐着月光的脚步。
安静,祥和的夜晚,在它的帷幕背后,隐藏着某人专属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