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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少女的自述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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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年前,在那即将迎接春天到来的2月末,是一个只属于我的故事。

与哥哥的相遇,正是冬天与春天交替的时节,首尔的天气虽然已不像情人节之前那般寒冷,但肆虐的风仍然吹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也许,只有我所在的西大门区才会这样,在首尔的其他区域可能早已经做好了迎接春之女神的准备,因为我的存在,西大门区被女神抛弃了,就好像,在我未出生之时,那不负责任的爸爸将还在努力孕育着我的妈妈无情的抛弃一样。

某一天的凌晨,爸爸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口信或者写着留言的信纸,当晨曦透过窗户照入室内的刹那,映射的只有妈妈那张充满不解与迷茫的脸。

从有了记忆开始,我不知道“爸爸”的定义是什么,唯一了解的是,妈妈在用自己的坚强守护着我,她竭尽所能的弥补我缺失的部分,虽然每天为了工作早出晚归,但是我喜欢她不服输的样子。

上幼儿园的我也在加油着,我会告诉自己,没有爸爸并不会影响我的幸福,因为我有一个可以让我引以为傲的妈妈。

直到第一天从小学放学归来的时候,我的骄傲也不存在了。

急救车的警示灯在那条巷子里不断地闪烁着,似乎在宣告着死亡宣言。

过了不久,姨母将妈妈的骨灰撒在了仁川附近的近海,她给出的理由是“怕我伤心”。

之后,我被姨母和姨父收养了,离开了那个空无一人的家。

名义上,他们对外宣称是为了给予无父无母的我一个温馨的家,不过,只有我知道的真相是,他们仅仅是贪图妈妈留下的3千万韩币才收养我的。

在大多数人的眼中,我是一个会为周遭带来不幸的人,他们给我取了一个非常讨厌的绰号——“鬼孩子”,取这个绰号的原因是因为我的生日与万圣节是同一天,虽然,我并不认为万圣节是专属于妖魔鬼怪的节日,但是,那些希望在这一天从他人身上找乐子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弃尽情发挥自己戏谑才能的机会的。

好在,我还是有珍惜我的朋友们,而我,也想帮助她们一起完成梦想……

“你看到了吗?‘鬼孩子’刚刚拿着什么急匆匆的跑出学校去了。”

“嘁,肯定又和做白日梦的那三个人计划着什么不着边际的事。”

“没错没错,有个漂亮脸蛋就想着成为艺人,除了‘鬼孩子’以外,还有几个人会去做她们的粉丝。”

“那可说不准哦,听说啊,‘鬼孩子’在附近高中的男生圈子里还是蛮有人气的,如果从那些学校拉来一些人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从长相身材来看,她已经属于那些人眼中的天花板了。”

“哼,那些男生们的眼睛是瞎了吗?”

在我离开学校的时候,班级里的女生们又开始发挥自己的“口才”技能,如果她们可以将这个技能用在实战当中的话,一定会成功抵御外来入侵的军队的。

“要快一点了,和允真她们定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我穿着一件浅色的外套,挎着装有今天排练用的道具的帆布袋,快速地跑出校园,直奔约好见面的小公园。

今天的街道很干净,可以看得出,环卫大叔们在用自己的真心,换取了美好的成果。

校园外的路是一条长长的斜坡,其陡峭的程度,在每次下雪的天气下都会让好多学生摔倒受伤。

“啊——”

虽然今日无雪,我却也没有逃脱摔倒的厄运。

我整个人趴在地上,双手因为擦伤传来阵阵的疼痛,而装有道具的帆布袋早已经飞了出去。

“痛痛痛……”

就在摔倒的时候,我用余光感觉到周边路人诧异和嘲笑的神情。

——真是讽刺。

从出生到现在,到底还要经历多少糟糕的事才能结束这个令人厌烦的人生啊!

我试图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视线,试图去屏蔽他人投来的目光,试图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然后一走了之。

可是,仅凭我一己之力却做不到,我,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他人异样的眼光。

“还好吗?没事吧?”

就在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丢脸的时候,一个很平淡却很有温度的声音关心着我。

我抬起头来,那是第一次与他四目相对,也是我的命运转折点。

黑色的眼镜框,黑色的外套,甚至连运动鞋也是黑色的。

还算帅气的脸庞,一双深邃的黑色瞳孔透出难以言喻的神秘感。

这是我对哥哥的第一印象。

不知为什么,此时的我竟然心中有一丝久违的亲切感。

“嗯……我……没事。”

我用小到自己都需要费力才能听到的的声音回答着。

他将我轻轻扶起来后,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装进帆布袋里准备交还给我。

正当我伸出手时,他看到了我手上的伤。

“到那边坐一下,我需要给你处理伤口。”

他指着不远处的长椅,我按照指示有些惶惶不安地走过去并坐了下来。

哥哥从他黑色的背包中掏出了纱布和外敷喷雾,在他翻找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了移动电源、巧克力、创可贴等物品,就像一个百宝囊一样,在为随时准备冒险的人准备各种充足的物资。

“谢……谢谢你。”

他很小心地帮我处理着伤口,在喷完喷雾后,用纱布将我的手一点一点地包扎着。

“你是中央女高的学生吗?学校外的路很陡,下次小心一些。”

“嗯,朋友在等我,所以……”

“好了。”

结束包扎后,我发现绷带的尾端被打成了可爱的蝴蝶结的形状。

“你的手现在还不能拿东西,我帮你拿着那个帆布袋吧,等到了目的地再交给你。”

“啊……不……不用了……已经很麻烦了。”

“没事的。”说着,哥哥已经拿起我的帆布袋做好了要出发的样子,“我们走吧。”

迫不得已,我只好告诉他要去的小公园的方位,跟在他身边走着。

“那个,刚刚你已经为我处理伤口了,为什么还要帮我送东西呢?”

我仍然用胆怯的声音说着自己的疑问,为了表现的自然一些,尽量提高了自己说话的音量。

“不知道呢……”

“哎?”

“只是看到你摔倒后,在做出思考之前,自己已经本能的先行动了。”

他很淡然的说着这不像“理由”的理由。

“这样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从心里,我真的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烂透了,就像那些莫名和我搭讪的人经常说“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就在公园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的时候,允真她们三人的身影已经渐渐映入眼帘。

“她们就是你的朋友吗?”

“啊,是的。”

“都很漂亮啊,对了,刚刚从帆布袋里掉落的东西都是和艺人有关的,你们是在追星吗?”

“不,不是的,她们一直在为以后想成为爱豆而努力着,袋子里的东西是她们要用的。”

“原来如此。”

“英恩,你怎么这么慢啊?!”

就在这时,素妍最先发现了我们,她朝我们的方向边跑边喊着。

“你受伤了?!”

当她看到我手上缠着打着蝴蝶结的纱布的时候,因为惊讶再次大叫了起来,从认识她的时候开始,就是这么吵闹的性格。

“刚刚在学校门口摔了一跤,已经处理好了,别担心。”

“很痛吧。”

素妍将我的双手放入她的双手中,我能感受到她从心中担心我的温度即将达到100摄氏度。

“他是谁?”

素妍用食指指着哥哥,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两个酒窝已经在不经意间暴露了她八卦的好奇心。

“不是的!”我连忙否认道,“这个哥哥是刚刚帮我处理伤口的人,因为不能拿东西,所以他帮拿来的。”

“是真的吗?”

素妍仍然抱有一丝怀疑,圆圆的眼睛上下不停地打量着他。

“好啦,我们快过去吧。”

为了不想再让她神就下去,我的口吻显得有些急躁。

“好啦,东西已经送到了,回家记得将纱布拆下,再喷一遍喷雾。”

公园内,他将帆布袋交到了朋友的手上,然后将那瓶外敷喷雾留给了我。

“那么,我就把她交给你们了,你们会照顾好她吧?”

“这是当然了,英恩可是我们的一号粉丝啊。”

性格开朗的智琳抢先答道。

“谢谢你今天帮助我们的朋友。”

允真很有礼貌的向他稍稍鞠了一躬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那么,下次再见。”

“嗯,再……再见。”

虽然我说出了告别的话语,可是我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与他再见的机会。

就在哥哥的身影渐渐远去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害怕,那种感觉由血液进入心房,在心脏的蹦跳中表达着不安。

“英恩,你干什么去?”

我没有理会允真的话,以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就像哥哥说的那样,在思考开始之前,本能已经开始行动了。

“嗯?”

“哈啊……哈啊……”

我喘着粗气停在他的身后,用手指紧紧拽住他的衣角,此时的心跳很焦躁,但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消失了。

“怎么了?”

他笑着看着我,期待着我的回答。

“哥哥,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噢,好啊。”

不知为何,平时怯懦的我,竟然去堂而皇之的索要只见过一次面,相处时间也仅仅1个小时的人的联系方式。

若要说为什么,那就是我的心里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驱动着身体一般。

“金英恩,很好听的名字。”

“林啸腾……”我看着交换着的联系方式上的名字,抬起头望着他,“哥哥不是韩国人吗?”

“嗯,我是中国人,来韩国读书的。”

“是哪个学校呢?”

“西江大学。”

“啊,就是那个有名的‘西江高中’吗?”

“哈哈哈——”哥哥听到自己学校的绰号时,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没错,教学的严谨度和压力真的很像是高中才会有的呢。”

“那,以后有机会找哥哥出来玩儿吗?听说西江的课业量是会压死人的。”

“玩儿的时间挤一挤还是会有的。”

“说定了哟。”

我伸出小手指,做出了约定拉钩的动作。

“嗯,一定。”

他伸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与我的小手指勾在了一起。

“快回去吧,你的朋友该担心了,下次见。”

“嗯。”

临别前,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那种亲切感让我感到很舒服,就像是家人的关心。

我目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那个背影在我的视线里再也寻找不到后,我才折返回去与允真她们回合。

排练结束与她们互相道别后已是晚上8点钟,我回到了现在所住的房子。

没错,那里并不能称之为“家”,只是寄人篱下的一隅而已。

这是一栋位于偏僻巷子里房龄超过40年的独立但破旧的小楼,据说是外婆留下的,一共有4层,其中3层与4层被姨父出租给了来首尔上学和工作的人,而1层与2层则是我们日常生活居住的空间。

房租是姨父姨母的主要收入并且也是为了“养育”我的经济能力的体现,当然,也是可以维持姨父酗酒现状的“罪魁祸首”。

推开进入院子的铁门,发出的“嘎嘎”响的声音提示着有人回到了这里。

打开房门后,满地的啤酒罐与少酒瓶,还有尚未进行分类的垃圾都已经让我习以为常。

房子内空无一人,按照他们二人平时习惯的推测,姨父一定是在附近某个饭馆里醉醺醺地说着大话,而姨母则是在游说街坊邻居加入她所在的那个神秘团体。

熟练地收拾好房间里的垃圾和瓶瓶罐罐,并且进行了简单地打扫,当一切都完成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坐在地板上,一边吃着从便利店带回来的三明治,一边翻看着小桌上的那本由我非常喜欢的英国作者写的小说,没错,这就是一个平凡的少女的平凡夜晚。

与哥哥相熟后,我们会经常通过手机进行联系,分享着生活中的日常,他成为了我第4个朋友。

为了表达他对我包扎伤口的感激之情,我决定带他去属于我的“秘密基地”——新村近邻公园。

周末,下午2点钟左右,根据之前的约定,我带他来到了这座位于新村附近一座小山上的公园。

虽然是一座并不算高的山,但是它的高度也相当于10层楼左右。

山脚下的电梯将我们送到了大约8层楼左右的高度便打开了电梯门,距离山顶的公园还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需要通过一段陡峭且并不宽敞的楼梯才能走上去。

我小心翼翼地的为他带路,走上楼梯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小型的风车房子,在它的不远处有一些健身设施和一个规模较小但是脚感却很松软的羽毛球场。

周边平整的地面上伫立着路灯和高耸的树木,风车房子的正对面是放有两个木质一体桌椅的缓台和一处视野辽阔的瞭望台。

“哥哥,你看,在你眼前的那些楼是延世大学的教学楼,右手边稍远些的地方是梨花女子大学……”

我站在瞭望台上,讲的有些滔滔不绝。

不知为何,与他相遇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与他的交谈还算是比较流畅自如的。

“这里,可以看到半个新村地区的样貌啊。”

他双手搭在瞭望台的护栏上,从远到近地将山下的世界尽收眼底。

“这里可以看到我住的地方,在教堂的前面。”

“哎?哥哥住在那里啊,还以为你会距离西江比较近才对。”

我顺着哥哥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距离延世大学附近的一处公寓楼。

“我喜欢这里的氛围,每天都可以看到不同的人的生活方式,以及只属于他们的喜怒哀乐。”

“那,你喜欢这座公园里的风吗?”

“风?”

“嗯,每到这个时候,新村和西大门区都会吹着肆无忌惮的风,只有这里,虽然是山上,风的性格却柔和了许多。”

我一边说着,一边闭着双眼,缓缓张开双臂,做了一副迎接风之精灵的动作,期待着与对我温柔以待的它进行拥抱。

公园里的风,就像是一个在外过度调皮的孩子,回到家里转瞬之间变成乖孩子一样,吹拂着我的脸颊,抚摸着我的发丝,让我忘记生活中的烦恼。

“喜欢,喜欢这里的风,也喜欢陶醉于风中可爱的你。”

“哎?喜……欢我?”

他依靠在护栏上,脸上露出了好似在欣赏某种事物的笑容,而我却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我可能说了一些不太合适的话。”

我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你头发的颜色和那个孩子一模一样。”

“啊,这个是……天生……”

当他谈论起我的头发颜色的时候,心里有些在意他说的“那个孩子”,手上的动作却下意识地护着头,试图掩盖住茶棕色的头发。

“不用隐藏的,它很漂亮。”

哥哥拿开我护着头的手,让头发的颜色再度暴露在阳光之下。

在学校里,除了允真她们以外很多同学都会嘲笑我的头发,所以,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颜色。

虽然,也有其他学校的男生们会夸赞我的头发,但那不过是为了和我搭话而已,只有此刻,从哥哥的眼神中感觉到他的赞美是真心的。

我能从他的言语中,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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