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啸腾来到第三医院的大厅内,等待着英恩,只要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他都会亲自来接妹妹下班,今天也不例外。
他环视着四周,虽然与20年前大不相同,但是他对这家医院再熟悉不过,即使那些建筑物经过重新改建已经焕然一新,但是残留的痕迹却难以抹消,每次来到这家医院,他总是怀着一种特殊的心情,些许的怀念和一丝刺痛,他仍然记得,那个时候的每天夜里,为了一点零钱,搬弄着雇主分发给他的折叠床,为了省下仅有的钱,而到处翻弄着别人吃剩的食物。
他只是希望可以用自己仅有的努力,来换取一个即将消散的生命活下去的权利。
对于一个没有力量的10岁孩子来说,卑微的活着,也要好过死亡。
如果不是那个对他而言遥不可及且神秘的病房里住着一位慈祥和善的老爷爷,失去生命的可能就是两个人了。他用一盘象棋的平局,换来了一个愿望,然而却无法保住重要之人存在于世上的权利。
“哥哥,你今天下班的好早。”
英恩的声音打断了啸腾的回忆。
她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且将绑好的头发也打了开来,脸上的晕红还没有散去,但却更让她成为众人的焦点。
“脸这么红,是发烧了吗?”啸腾看到英恩通红的脸蛋,顺势用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体温正常啊。”
“没……没事,可能有点儿运动过度了……还没缓过来。”
“是吗?看起来工作很忙啊。”啸腾接过英恩的包,笑着说,“我们回家吧。”
车内,啸腾帮妹妹系上了安全带,但他也感觉到她不断地喘着粗气,不论是情绪还是表情都与以往不同。
英恩明白,此时的自己还没有从初吻被夺走的事件当中缓过神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和哥哥说这件事,从没有谈过恋爱的她,不了解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她迫切的需要正确答案。
“你先喝点儿水补充下身体流失的液体”啸腾递了一瓶水给她,随手握住了变速器,“今天道路不是很堵,应该很快就可以到家。”
“等……等一下!”英恩用手按住哥哥握住的变速器的手,鼓足勇气说道,“我的……初吻……没了……”
英恩将在医院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而啸腾则平静的听着妹妹这场让她心跳不止的“恋爱喜剧”。
“你喜欢他吗?”
啸腾听完全部的过程后,平静的问道。
与妹妹紧张的情绪不同,他的情绪没有任何波澜,对于经历万千的自己来说,这就像是一场小孩子的游戏,他只想确认妹妹在这个过程当中有没有受到伤害,其他的问题,都不是他应该关心的。
“我……不知道……”英恩羞红的脸色有些消退,缓缓说着,“我只是不讨厌他,但是这并不能确定我喜欢他。”
“这倒是没错。”啸腾靠在驾驶位上的靠枕上,按了一下全景天窗的开关,“从高中到大学,向你表白的有7个人,都被你拒绝了,这位呢,什么也不说,直接先下手为强了。”
“所以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这种感觉啊……”
“这之后,你有感到生气或者后悔吗?”
“没有,只是心一直跳个不停,就像心率过速一样。”
“那就没问题了。”啸腾看着妹妹,轻笑了一下,“如果感觉合适的话,可以交往试试。”
“哎?!”
英恩吃惊的看着哥哥,她没想到平时稳重的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没有对他的行为感到生气,也没有对这个赌约感到后悔,蓝月虽然帮你找到了规则的漏洞,但是他也在瞬间堵上了漏洞,看起来是个很聪明的人。”啸腾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看着即将落幕的夕阳,“如果人品不错的话,说不定可以让你摆脱母胎单身呢。”
“虽然是家族联姻的原因……但是他有未婚妻了。”
“那就看他自己如何解决这件事吧,等他善后好后,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可是哥哥不是说过,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你会孤单吗?”
“如果为了我忽视自己的幸福,我会更孤单的。”啸腾看着妹妹的侧颜说道,“我最大的心愿便是保护好你,然后将你托付给比我更强大的人。”
“什么啊,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这么严肃的话。”英恩扭过头对哥哥浅浅地笑着,“我只是感觉心里好乱,不知道该怎么做,学校里的知识又没有教。”
“那就遵循本心吧,平时正常对待他就行。”
“嗯……知道了,我会试着去整理这份心情的,不过,哥哥你会帮我的吧?”
“放心放心。”
“回家吧,肚子饿了……”
夜色皎洁,英恩穿着睡衣独自躺在她那张舒服的床上,房间里没有开着灯,只是,她的手机屏幕在提供着整个房间的光源,她左手抱着自己十分珍爱的白色兔子的玩偶,右手则快速地的敲打着屏幕中的键盘。
社交软件的聊天群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三个成员。
“你们几个最近过得好吗?”
英恩发送了信息后,发送了一个问号小黄脸的表情。
“很好啊,就是平时练习有点烦躁。”
其中一个成员回应了英恩的话。
“就是我们都很想你。”
第二个成员接着说道,并且发了一只柴犬泪眼婆娑的表情包。
“没错没错。”
第三个成员紧接着第二个成员的话,表示十分赞同。
“哈哈……被三个爱豆惦念着是我的荣幸,只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心有点乱。”
“噢?是恋爱了吗?”
“你以为像你一样恋爱脑吗?我们家英恩可是心怀博爱的。”
“心怀博爱也需要恋爱的啊……”
三个成员开始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吵闹了起来。
“真好啊,感觉又回到以前了……”
“我们9月份就会去中国了,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嗯,我会等你们的。”
就这样,她与三个好朋友聊了好久好久,直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睡去,手机还在右手掌上放着,而左手仍然仅仅抱着那只兔子玩偶。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穿着平时上班的白大褂在医院的林间小道踱步着,这里充满了春天的气息,树木已经长出了新芽,而草地也换上新衣以更好的姿态迎接前来散步的人们,阳光温暖却毫不刺眼,春风缓缓地穿过她的指尖,像是要与她握手却又像是告别,她享受着这一切,慵懒而放松,充满生机却不夺目,虽然每天她都会路过这条小道,然而她从来没有认真地走完,就像很多在这座城市奋斗的人一样,为了工作或是生计而奋斗着,却从来没有用放下一切的心去仰望它的天空。
她走到花丛中,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朵紫色的花,年龄约莫五六岁的样子,双手托着小脑袋,仿佛除了那朵花,其他事物都与她无关,正当英恩好奇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将那朵花摘了下来,跑到英恩的面前。
“呐,这个给你。”
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说着,并踮起脚尖将手中的花送到了英恩面前。
“噢……谢谢。”英恩弯下腰接过那朵花,仔细端详着小女孩,“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爸爸妈妈呢?”
“他们不在了哦。”
小女孩笑着用童声回应着。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啊?”
“不在就是不在了哦。”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姐姐等一下带你去找你的家人吧。”
英恩只是以为小女孩是童言无忌,只是想着这个孩子可能与家人走散了。
“我,就是你啊。”小女孩向英恩靠近了几步,“我与你本为一体,只是暂时分开了呢。”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英恩像哥哥平时抚摸她的头一样,轻抚着小女孩的头。
“我们啊,还会再见面的。”
小女孩微笑着,在英恩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只看到,她的身体幻化成了数不清的紫色花瓣,在英恩的面前渐渐被风吹散着。
那些花瓣掠过英恩的发梢,飘向了天空,很远很远……
“叮铃铃”,闹钟的响起打断了那个如诗如画的梦境,她侧着身躺在床上关掉了闹钟背后的闹铃设置键,今天,又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早晨。
“啊……呃,是梦吗?”英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海滩,“那感觉好熟悉啊……”
“早上好。”
英恩穿着少女风的睡衣走出了卧室,来到厨房门口对正在准备早餐的哥哥打着招呼。
“睡得好吗?”
啸腾一边准备早餐一边问道。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见到一个小女孩,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感觉很熟悉。”
“会不会最近事情太多了,导致有些心绪不宁?”
“也许吧。”
“好了,可以吃饭了,你先去洗漱吧。”啸腾端着早餐走出了厨房并放在了餐桌上,“对了,周末胡里奥要来家里做客。”
“真的?我要当面向他致谢,谢谢给我的房间装饰成了梦想的样子。”
英恩听到有客人要来,顿时兴奋了起来。
“明明是我告诉他装修要点的,你该感谢的不应该是我吗?”
啸腾故意耍起了小脾气,装成有些不满的样子。
“宠妹妹难道不是你的义务吗?”
说到这,英恩“嘿嘿”地笑着走进了洗手间。
啸腾轻笑了一下,他拾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看到公关部部长王凯给他发的一条信息。
那条信息上写道:“森之集团在获悉我们想在第三医院设立儿童医疗基金会的情报后想与尙华集团联合成立儿童医疗基金会。”
“哎呀,被摆了一道呢。”啸腾看着手机,自言自语道,“不过也好,他们有一点等不及了,第二次的邀请应该不久就会发出来了吧。”
自从上一次森之集团竞标成功拿到地皮后不久,就派人联络了尙华集团的公关部,他们诚恳的邀请尚华集团可以加入他们的上市企业联合会,但是在啸腾的授意下,公司委婉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啸腾明白,让对方轻而易举获得的盟友,其地位是十分的不牢靠的,人只有在费尽心机之后得到的事物,才会珍惜,即使这个事物的本身价值与付出是不成正比的,这是人类的本性。
而尙华集团的力量是任何一方势力都不容小觑的,这样的势力,与其成为敌人倒不如成为朋友,哪怕是暂时的朋友对自身也是有利的,这就是森之集团目前的想法。
啸腾相信森之集团不会轻易的将尙华变成敌人,那样的话,就算在竞争中能取得胜利,也会损失惨重,更何况,那种胜利,本身就不存在,事态的发展按照他的盘算一步一步的走着,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耐心,是比对方更多的耐心,只有对方先安耐不住的时候,他才能掌握全局。
他走到茶几前,拿起了放在上面的无线耳机充电仓,打开后取出了耳机并戴在耳朵上后走到了阳台。
耳机里播放的音乐,与英恩要念涵演奏的音乐是同一个歌手唱的,虽然是不同时间点创作的歌,但是却听得出歌手在不同风格的音乐上都投入了真挚的情感,这首歌的内容讲述着突破千难万险的旅人,在女神的摇篮曲中进入梦乡的故事,与英恩听的那首相比,歌手在演唱这首歌的时候,要更为生涩一些,虽然没有专业偶像的标准,却听得出歌声中动人的故事和不同乐器间配乐的默契,特别是其中的钢琴与小提琴的搭配,可是说是天衣无缝,当二者的音符交织在一起,谱写出歌手自己的篇章。
“哥哥你在听什么?”
从洗手间走出来的英恩,一边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着湿漉漉头发,一边问道。
“我用吹风机帮你吹干,头发太湿了。”啸腾将其中一个耳机放到了她的耳朵内,便拉着她又回到了洗手间。
洗手间内,啸腾用吹风机细心地吹着英恩的每一丝头发,镜子中看到英恩在傻傻地笑着。
“这不是苍雪姐唱的么,可是为什么在她所有的作品里都没有呢?”
“你当然没有听过了,这是我们中学的时候一起创作的。”啸腾依偎在阳台的玻璃墙边,看着小区外街道上的人流,“里面的钢琴是我弹的,而小提琴部分是苍一负责的,”
“哎?那这首歌,要比苍雪姐出道后的所有作品都要珍贵啊。”
“当时社长不喜欢也不希望她走上音乐的道路,所以这首歌只是我们在社团自己弄的。”
几分钟后,英恩的头发被吹风机吹得十分干爽,她下意识地甩了甩头发,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
“等一下上班,就要见到你的初吻者了哦。”
啸腾将吹风机挂了起来,调侃着说道。
“我打算……从做朋友开始。”
说完,英恩便转过身给哥哥一个甜甜的笑脸。
吹过头发,吃过早餐后,二人走出房门,朝着各自前进的方向离开。
啸腾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只见王凯、胡里奥、熊雷和振宇四人早已在门外等候。
“各位,久等了。”啸腾推开房门,示意四人随便坐,“大家喝点什么?”
“老大,麻烦给我咖啡。”
熊雷坐在沙发上,抢先回话道。
“林总,麻烦给我一杯绿茶。”
王凯接着说道。
而振宇和胡里奥二人表示自己不需要任何饮品,拒绝了啸腾的好意。
啸腾熟练的准备好饮品后,端上了茶几,二人道谢后,便品尝了一口自己的饮品。
他从不称呼比自己职位低的人为下属,而是认为他们是自己的同事。
虽然在自己忙碌的情况下佳怡会为他做好相应招待工作,但是他同样喜欢自己去招待自己的同事,这样可以在组织内部构建出一个权力距离较低的氛围,当权力距离低的情况下,同事们才可以更好的畅所欲言使他得到更多的建议从而做出更合理的决策。
“林总,森之集团的请求,我们应该怎么回复呢?”
王凯针对早上发给啸腾的信息,询问着他的意见。
“答应他们,尚华集团愿意与他们合作,让他们先自己制定一个相关的细则,然后详细的内容再逐一协商。”
“我明白了,还有就是闪华科技那边希望我们可以对他们进行投资,并且愿意出让一部分股权给我们。”
“那家负责生产半导体产品的公司缺钱了?”
“根据相关情报,他们想要扩大自己的生产线,并且将一部分旧生产线淘汰掉,企业内部现有的股东们都因为各自的原因不太愿意追加投资。”
“嗯……这需要实地的调研一下他们的后期发展是否符合我们的利益。”啸腾思考一会儿后,“这样,和对方约个时间,然后胡里奥和振宇你们亲自去调研一下,主要考察对方的产品价值和目前的财务状况,另外,我会让端木去分析一下他们的客户群和市场状况。”
“我明白了,我会对他们的产品进行分析后然后做出评估的。”
胡里奥回应着。
“振宇,主要查一下他们的现金回笼率、流动比率以及存货周转率,看看他们现在的问题具体在哪里。”
“明白,我办事你放心。”
振宇回应的自信满满。
“老大,我干点什么呢?”
熊雷凸显的有些没有存在感,举着手问道。
“你的任务很重要,两点,第一,因为森之现在也加入了,所以医疗基金的成立人员进行重组;第二,当闪华的评估完成后,为了与他们可以进行更好的合作,对我们负责半导体业务子的公司和相关部门的组织架构进行整合。”
啸腾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自己的手指表示着。
“对了,林总,闪华那边的第一大股东双雄集团希望我们在通过调研后,与我们进行相应的谈判。”
王凯接着说道。
“也好,这样可以早点儿知道对方的底牌,我们也好有个对策。”
他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俯瞰而下,眼神里再次充满了挑衅的欲望,这盘棋,虽然有一些小小的意外,但是仍在他的掌控之中,其他的,就要看对方如何应对了。
晚上6点42分,夕阳仍然贪恋着对天空的占据,然而,皎洁的半月已经升上天空与其争辉。
英恩将白大褂与听诊器留在了科室的个人衣,换好了衣服后她正朝医院的停车场走去,她想早些告诉哥哥,自己已经与那个男孩儿交换了联系方式,两个人已经成为了朋友。
就在她看到哥哥的车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她一跳,等镇了镇心神才发现,挡住去路的就是那天在病房里他的未婚妻。
“原来是你在破坏我和未婚夫感情的!”
借着路灯的光,这名女子的妆容看起来更加的诡异,而她的嗓子因为愤怒已经喊破了音。
“哎?”
“别装清纯了!”那名女子对着英恩大喊着,“本以为你是个好医生呢,原来只会勾搭男人,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抗拒与我结婚了,拿初吻当赌注,真是恶心死了!”
“我……”
英恩被惊吓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吞了回去。
“不把你这张脸蛋刮花,我就把姓氏倒着写!”
说罢,女子便伸出右手,亮出她那闪亮又尖锐的指甲,用尽力气准备一巴掌打在英恩的脸上。
英恩本能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脸,就在女子要将巴掌挥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控制着她,那力量的强大使她的手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
当她回过神看向自己的右手时,只见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她,她能清楚的感知到一股钻心的疼痛,就在她回头看的时候,啸腾已经站在她的身后,用一双愤怒到想要喷火的眼神死死地看着她。
“英恩,过来!”
“哥哥……”
被吓坏的英恩壮着胆子走到啸腾身后,紧紧抓住他另一只胳膊。
“你给我放手,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子试图挣扎出啸腾的控制,大喊道,“我爸是天云重工的董事长,我家有6万多名员工呢!”
“哼,天云重工。”啸腾冷笑道,“如果你这巴掌打到我妹妹的脸上,我会让孟祥云辛苦创建的企业在这个世上消失。”
“你谁啊?跟我装什么?”
“尚华集团,林啸腾。”
啸腾压低着声音,冷冷的说道,那语气好似冬天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尙华?!你是尙华的?”
女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试图确认一遍,即使再怎么愚蠢,尚华集团的名声还是如雷贯耳的。
“给你爸48小时的时间来善后,超过这个时间,我会让你们全家去街上乞讨,时间计时从现在开始。”
说完,啸腾松开了一只抓着那名女子的手腕,此时,那女子的手腕已经出现了红紫相间的淤血,而他拉着妹妹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停车场。
车内,英恩呆若木鸡一样的坐在副驾驶位上,双眼无神,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像以前那样到处给周边的人添了麻烦,是不是不应该与孝琛扯上关系,可是那悸动的心情不是假的,那种感觉,是她这22年的人生当中第一次有的,怦然心跳和发自内心的愉悦都不是伪装的。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啸腾向往常一样摸了摸妹妹的头,“想发泄就发泄出来吧,别憋着。”
“我……没事的……”
英恩笑着摇了摇头,但是声音已经颤颤巍巍。
“那个男人应该是富杰地产的执行董事兼常务副总裁梁孝琛吧。”
她没有答话,只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点了点头。
“之前公司的情报有提到,他们家为了拿下土地竞标消耗了大量的资金,现在手里已经拿不出太多动工的钱了,所以才想着让自家的儿子以联姻的方式换取公司需要的利益。”
“哥哥……我还是不要和他做朋友了吧……这样就不会伤害到其他人了……”英恩再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抽泣了起来,“其实我啊……今天已经……已经和他交换联系方式了啊……”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顾虑其他的。”啸腾抽出了几张纸巾,边给妹妹擦眼泪边说着,“虽然我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人配得上你,但只要他是真心的,我也会为你铺平道路。”
“我……不能总是再……像以前的样子依赖哥哥了啊!”英恩哭着喊道,“我不能再是那个总是依赖你的小孩子了!”
“没关系的。”啸腾轻抚着她的脸,温柔地说道,“你是我坠入黑暗时拯救我的一束光啊……为了你,万箭穿心都是值得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宠你,疼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况且喜欢一个人的你,又有什么错呢?”
“谢谢你,哥哥……”
“好一些了吗?”
“嗯……”
“那我们回家吧,剩下的事我来做。”
“你要做什么?”
“天云重工的产品零件64%是由我们提供的,其中31%是没有替代品的,而且他们还有大量的股权质押在我们手里。”说到这,啸腾又冷冷的笑了一下,“女儿做错的事当老爸的不想负责,可能吗?”
“哥哥,能手下留情吗?”
“好,为了你,这次我不置他们于死地。”
深夜,英恩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而啸腾则独自一人站在阳台上沉思着,晚风一直吹着他的身体,却使他无法进入冷静的状态。
他拨通了通往英国的语音电话,将在医院发生的事都与她诉说了一遍。
“你现在还好吗?”
那个纤细温柔的声音问道。
“感觉自己后怕的很,我已经失去一次保护妹妹的机会了,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
“我啊……好想现在就在你身边,这样就可以与你一起分担了。”
“对了,你还记得中学的时候,校庆表演时,你当着全校学生的面对我说的那句话吗?”
“嗯,但是你没有回应而且还跑开了,害得我在朋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电话里传出一阵嬉笑声,接着用一种坚定的语调说道,“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她再一次说出了那古老的诗句,与多年前一样,仍然将自己的真心加入到语言当中以诗文的形式传送了出去。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他用下半段的诗句回应了她,这是她等待多年的答案,她知道以他的才华,不会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这回应的时间久的有些让人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