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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麻烦的患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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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的早上,床头柜的闹钟指向了8点30分,英恩第一次睡过了头。

自从上次抢救失败的事件发生之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半的时间,因为奋力抢救失败和伤心过度导致耗尽力气的原因,现在的她,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床上。

“叮铃铃”,闹钟在设定好的时间内不安分了起来。

“嗯?”

她缓缓地睁开了如黑水晶一般的双眼,侧着头,看着时钟。

“为什么今天的闹钟迟了两个小时才响?”英恩关掉闹钟的闹铃,坐起身来,将闹钟拿在手里检查了起来,“看来是哥哥将时间给推迟了……”

她掀开被子,笔直的双腿在地板上探寻着那双小熊模样的拖鞋。

“哈……啊……”

英恩尚未从睡意当中完全走出来,她站起身来,拉开了那如薄纱似的窗帘后打开了窗子。

轻风从窗外飘了进来,吹乱了她茶棕色的长发,也吹得风铃叮当作响。

只见她穿着一身袖口带有白色蕾丝边的粉色睡衣,胸口则绣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作为装饰,透过阳光的照射,显得少女风十足。

“等一会儿,去找念涵吧。”

收拾完屋子后,英恩来到厨房,从保温盒里拿出了早餐端到餐桌上。

餐桌上的早餐还散发着热气,她并没有马上吃,而是打开手机寻找着什么。

不一会儿,手机中播放出一个使人感到十分放松且温馨的女性歌声,演唱者的歌喉与舒缓的曲调进行着近乎完美的搭配,堪称天籁之音。

她一边吃着哥哥留下的早餐,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着这首歌。

40分钟后,吃完早餐且洗漱完毕的英恩穿戴整齐的走出了小区的大门。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她戴上了一顶米色的鸭舌帽,长发被她绑成马尾从帽子后面的空隙处伸了出来,与其说是怕被太阳晒到,倒不如说是为了遮盖住自己沮丧的样子。

海滩边的教堂上,念涵仍然忘我地进行着自己的独奏,她仍然赤着脚站在木质的平台上,附近没有一个听众,只有她自己在用最真挚的情感来演奏着。

“念涵。”

念涵听到一个女声在喊着她的名字,那个声音她很熟悉,但是与平时相比却过于无精打采。

她停下了演奏,转身看到了英恩有气无力的站在她的身后。

“你今天休假了?来的这么早。”

英恩靠近教堂的墙边,身体顺着坐了下去,她招了招手,示意念涵也坐下来。

念涵走到背包旁,从里面拿出了两罐汽水,在英恩旁边坐下后,将其中的一罐递给了她。

“我星期三在医院抢救患者失败了,情绪有点失控。”英恩手里拿着汽水,转过头对她苦笑着,“主任让我休息两天再去上班。”

“那患者?”

“嗯,回天乏术了……”

“你现在还好吗?”

“好一些了,但是又感觉没有完全好。”英恩打开易拉罐,喝了一口汽水说道,“我啊,在我哥哥怀里,把他的衬衫都哭湿透了呢。”

“那他很关心你啊。”念涵抬着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和到处飞翔的海鸥,“前段时间,我也在我堂哥怀里哭过呢,这大概就是做妹妹的特权吧。”

“你也有苦恼的事?”

“有啊,很多呢,不过啊,大多数都被堂哥替我承担了,我们两个都有一个好哥哥啊。”

“那你的堂哥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一个永远都只会为家里着想的人,不论是我、长辈们,还是堂嫂,他都会优先的去考虑每一个人的想法,即使某些想法与他自己产生冲突,他也会首先放弃自己的,而且啊,对待外人也是非常的热情,所以在外也是很有人缘的一个人。”说到这里,念涵调侃道,“不像你哥哥哦,虽然也很有礼貌,但是每次来听我拉小提琴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距离感。”

“哈哈,哥哥只是有点慢热而已,其实接触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他人挺好的。”这时,英恩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早上听的那首歌,“对了,你能用小提琴拉奏出这首歌的旋律么?”

念涵凑近看了眼手机的里的歌名,说道;“可以啊,只要听过就可以,不过可能会有点走音。”

“没关系的,能听一次就演奏出来已经很厉害了。”

英恩点击了手机里的音乐播放键,那舒缓的歌声又再次被外放出来,念涵闭着眼,身体不自主地跟着旋律动了起来,她感受到演唱这首歌的歌手与她一样投入了真心进去,她听得出这首歌的情感是相恋的二人从一开始的被迫分开,到最终的重逢。

“很棒的歌呢,看我的吧。”

念涵站起身来,拿着自己的小提琴,她不断地从大脑中提取那首歌的旋律,将它轻轻地演奏出来,虽然有些音调还比较生涩,但是整部旋律却好像浮现在作为听众的英恩眼前,在半空中,那些音符好像都呈现出了具象化。

几分钟后,当念涵的演奏完毕后,英恩感到自己的内心变得渐渐的明亮了起来,她解开了自己心扉的忧伤,而文字和语言无法表达的情感,却在音乐当中释放了出来。

“谢谢你,念涵。”

她享受完念涵对她专属的独奏,从内心深处说出了感谢,而这份感谢也在鼓励着从医生涯的自己……

星期一,英恩再次重返自己的工作岗位。

“各位,早上好!”

心内二科的办公室内,准备工作的众人都被这元气满满的打招呼吸引了过去。

当他们反应过来时,看到的是早已浴火重生般的英恩,自信的笑容又重新挂在了她的脸上,身上也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活力。

“早上好啊!”

众人看到英恩的状态后,瞬间松了一口去,都用自己最饱满的精神回应着她。

“小英恩,你没事了吗?”

护士薇薇突然焦急的问道。

“嗯,我已经满血复活了!”

英恩看着她关心自己的眼神,肯定的回答着。

“啊!太好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薇薇情不自禁地的抱住了英恩,身上的消毒水味道虽然十分刺鼻,却让英恩更加确定了自己的使命。

“放心吧,我会和大家一起努力的。”

英恩抱着薇薇,轻轻拍了拍她,缓缓地说道。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两天,星期三的下午,小涛和英恩在整理着患者的病历表,而静姐则和某位患者的家属交谈着该患者的治疗方案。

“啊!真是气死我了!”

正在大家忙碌的时候,一声怒吼突然充斥在整个办公室当中。

只见护士韩桐将自己的眼镜重重地摔在办公桌上,坐在一旁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针头又被拔了?”

小涛一边平静地整理着自己的病历表,一边说道。

“可不是嘛,本来他的血管就不好找,我好不容易扎进去,他趁我不注意又给拔了。”

韩桐坐在椅子上,生气的模样,就像刚出笼的小笼包,鼓鼓的。

“小涛,你不是和他是中学同学吗?去劝劝患者吧。”

静姐和患者家属交谈完毕后,转头朝小涛说着。

“早就劝过了,根本不听我的啊。”小涛停止了手上的工作,叹气道,他这次住院都是被爸妈强制送过来的。”

“哎?你们在说哪个患者啊?”

英恩一脸懵懂的看着他们在讨论某个十分棘手的患者。

“就是上个星期五住进VIP病房的一个人,没想到长得挺帅的,性格竟那么难搞。”

韩桐在形容病人长相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自主地的表现出了喜爱之情。

“什么病?”

“非常严重的心肌炎,并且伴有心律不齐和心悸的症状。”静姐边说,边给每个人递了一个橘子,“再这么让他胡闹下去,真的会死的。”

“他,为什么这个样子啊?”

英恩扒着橘子皮,将其中的一瓣放进了自己的朱唇。

“和他父母闹矛盾了,现在用自己的身体和父母对抗呢,具体的原因他没有和我说过。”

小涛大口地吃着橘子说道。

“那,这个患者交给我负责吧。”

“也好,让我们英恩锻炼锻炼。”

静姐朝众人笑了笑,示意他们同意英恩的提议。

第三医院的VIP病房处于医院的12层单独隔离出的一块区域,这里不仅有着医院内最齐全的实施,而且患者也可以享受到最为细心的照顾,能在这个病房里住院的病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

“打扰了。”

英恩推开病房的房门,一眼就见到这个病房内的患者,他穿着病号服半躺在被摇起来的病床上,聚精会神地看着放在胸前的一本杂志,20多岁的年纪,一头浅棕色的蓬松头发,微厚的嘴唇、高高的鼻梁和一双有神的眼睛造就了一副立体的五官,就像是被某位雕刻家精心雕琢一样。

“你是?”

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杂志,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穿着白大褂但十分可爱的女孩子。

“你好,我是从今天开始负责你的医生林英恩。”

“哦,我不需要医生,谢谢你。”

男子礼貌地回应着,但是每一个字在英恩听起来都那么的冰冷和不近人情。

“你的病很严重,如果再不接受治疗话,会有生命危险的!”

英恩秉着医生的责任,坚定地对他说道。

“那就死好了,没有自由的生命,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听到这话,英恩的脸色已经变了样子,她明白这所医院内,患者们在为自己的健康权和生命权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她也知道,医生们为了保障每一个患者可以顺利出院,消耗了多少心血,但眼前的这个男子,仅仅是平淡的一句话,就要将所有人的努力与心血付之一炬,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如此厌恶自己的生命,当他人都在贪婪地接受生命的恩赐的时候,他却拒绝了这份本属于自己的权利。

“难道死了,就会有自由吗……”

英恩沉重地说出这这几个字来,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言语变得如此沉重。

“嗯,因为啊,我有选择死亡的自由。”

男子仍然是平淡地说着,他微笑着看着英恩,仿佛“死亡”这个词,是一个让人轻松的名词。

“不管如何,我不会……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英恩坚定着自己的语调,一脸毫不放弃的样子。

“哎呀,哎呀,什么嘛。”男子尴尬的笑着,“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孩子,干嘛摆出一副像老人家的严肃面孔啊?”

“等一下,护士会给你重新输液,你要是再敢拔了它就试一试。”英恩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拉开房门的把手,突然回过头,“还有,我,不是小孩子了,22岁了。”

“哐当”一声,房门被紧紧地关上,男子仍然望着门口,回想着刚刚英恩走出病房的样子。

“我叫梁孝琛,25岁,很高兴认识你。”

孝琛对着房间内的空气作出了自我介绍,仿佛英恩还在这个房间里一样。

10分钟后,护士推着手推车进到了病房内,这次的输液异常的顺利,而孝琛也没有再去拔下扎进身体内的针头。

英恩回到办公室内,心里抓狂的她,不停地吃着橘子,垃圾桶内几乎都被黄橙橙的橘子皮填满。

“英恩,你少吃点,橘子吃多脸上会长痘的。”静姐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被那个病人气到了?

“简直了,就是一个……一个‘机车男。’”

英恩嘴里塞满了橘子,不断咀嚼的声音导致她的发音都有些变声。

“哎呦,孝琛把你逼的连台湾话都会讲了。”小涛在电脑面前,不断地敲打着键盘,“别吃了,刚刚心外一科来电话了,叫你过去参加会诊。”

“我知道啦,马上就去。”

下午4点04分,英恩从会议室走了出来,她边走边在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刚讨论的患者的治疗方案。

“唉,怎么办才好啊……”

这时,坐在电梯旁的长椅上的一对中年夫妻愁眉苦脸的叹着气。

“没有钱,只能看娃儿送死去了吗?”中年男子一边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流出的眼泪,一边说道,“都怪我这个当爸的无能啊……”

“能借的都借了,而且医院也减免了一些还让咱们在这儿干干零活,剩下只能看孩子的命了。”

中年女子不安地反复搓着自己黝黑且满是褶皱的手,曾经,那也是一双纤纤玉手,但是为了讨生活,却让它变成了连主人都不愿直视的一双手。

“请问,有什么我帮助你们的吗?”

夫妇二人被一个温柔的话语打断,二人抬起头,看到英恩弯下腰和善的看着他们。

“没什么……”男子慌张的说着,用袖子不停地擦着自己的眼角,“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吧。”

“没有,我好像听到孩子治病需要钱是吗?”英恩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是这个医院的医生,能和我说说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们。”

夫妇二人听到这些话后,将自己的苦恼说了出来。

原来,夫妇二人年仅5岁的儿子被确诊了先天性心脏病,而且经过心外科的诊断,是属于比较棘手的情况,目前,孩子需要进行手术治疗才可以保住性命,但是庞大的手术费用却压得两个人透不过起来。

“我能去看看孩子吗?”

英恩试着问道。

‘可以可以,请随我来。’

夫妇二人将英恩带进孩子的房间,推开门的刹那间,英恩便被一个灿烂的笑容融化,那孩子天真无邪的样子,躺在病床上对着正在要对他进行输液的护士姐姐露出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笑容,一双像黑水晶的眼睛在不停地眨呀眨的。

“真坚强,一点都不哭呢。”

护士一边夸赞着孩子,一边轻轻地将输液针头扎进孩子的血管里。

英恩走到病床前,孩子下意识地抓住了英恩的食指把玩着,她被孩子的童心弄得“咯咯”直笑。

“英恩怎么过来啦?”

护士看到英恩,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我来看看孩子,他现在怎么样?”

“主任的意思是最好在下周三之前马上手术。”护士看了一眼孩子说道,“孩子的病,不能拖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护士走后,英恩的内心五味杂陈,一边是一个认为选择死亡既是自由的成年患者,而另一边则是在面对病魔时仍然笑的天真灿烂的小天使,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现在的感受。

英恩和父亲走出了病房,留下母亲一个人在照顾着患儿。

“孩子的医疗费还差多少钱?”

“还差,16万……”

父亲迟疑的回答着这笔他与妻子二人无论如何都无法筹措到的巨款。

“我来想办法,下周三之前,一定会让这个孩子做手术的。”

“啊?!那……那可太感谢你了。”

英恩的话,像给了父亲的希望之光,也像是给了这个家庭得以延续的希望。

星期六,中午11点19分。

今天是英恩白天加班的日子,虽然截止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值过夜班,但是白天的加班日她已经进行了几次,特别是现在她负责的患者中,还有那个她口口声称的“机车男”,虽然仍然会让医生和护士们感到头痛,但是表现的比之前老实了一些,这让她十分欣慰。

她坐在办公桌前,认认真真地看着患者的治疗方案,不时地用黑色圆珠笔修改着。

“叮铃铃”,就在她认真工作的时候,被手机铃声打断。

“喂,哥哥,怎么了吗?”

“下来一起吃个饭吧,我就在你们病房楼的楼下。”

“好啊,不过你怎么突然就跑过来了。”

“我有事情想和你说。”

“那你等我5分钟,我这就下楼。”

英恩来到大门口,看到啸腾一身休闲装依靠在玻璃门旁的墙边,眼睛不时地看着手机。

“嘿,我们去哪?”

英恩一下子跳在啸腾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茶餐厅,我们去那吃吧。”

“好呀!”

兄妹二人来到茶餐厅后,找到一个靠近玻璃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啸腾点完单后,服务员便马上离开去安排二人的饭菜。

“嘿嘿,怎么不在家好好待着,突然跑来找我?”

英恩喝了一口杯子中的红茶,俏皮地问道。

“我想给你看看这个。”啸腾从外套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典当收据放在了桌子上,温柔地说道,“希望我的宝贝妹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啊?!”

“这个,怎么会在哥哥那里?”

“今天在洗衣机里发现的。”

英恩看到这个收据的时候,脸色变得不论什么美味的食物摆在她面前,都已经没了食欲的样子。

“哥……哥哥,你先别……别生气,听我说……”

因为恐惧,英恩说话已经结结巴巴起来。

“那,就给我一个不让我生气的理由吧。”

他双臂交叉在一起,直直地坐着。

“我……最近……呃……需要一些钱。”

“这个被你当掉的手链,是爷爷在去年送你的生日礼物。”啸腾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红茶,接着说道,“即使不算它原本的价格,典当就换取了12万,你能告诉我需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吗?”

英恩见再也不能瞒下去后,便将在医院见到的患儿和其父母的事和盘托出。

“那么,孩子的医疗费凑足了吗?”

“没有。”英恩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一共需要16万,当掉手链的钱加上我的一些零花钱,一共才凑足13万,毕竟才参加工作还没有什么积蓄……”

“这样啊。”明白了事情真相全过程后,他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向英恩递了过去,“这张卡里有300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哎?!我们家,这么有钱的吗?!”

英恩拾起银行卡,一脸惊讶的看着它。

“给你的零花钱,你想怎么支配都可以。”

“那,刚刚为什么不给我呢?”

“因为我要确定你把爷爷送的礼物典当掉的理由是什么,如果仅仅是为了钱而典当的话,这张卡就不给你了。”

“没想到,你连自己妹妹都算计啊。”

“虽然那个手链当掉的价格是12万,但是爷爷送给你时的那份心意绝不只值12万的。”

“我明白,但是我也希望那个孩子可以健康的活下去,所以不得已为之了。”

“打扰一下,二位点的菜来了。”

这时,服务员已经端上热气腾腾的菜肴来到了兄妹的面前。

啸腾将英恩的餐碟拿了起来,直到将各种美味的食物放的满满的后,才放到她的面前。

“等一下,我陪你去医院一趟,然后我再去一下典当行。”

“嗯?”

“那孩子不是还差3万吗?”啸腾吃了一口菜肴,继续说道,“而且爷爷送的东西,总要赎回来吧。”

“哦哦……”

此时的英恩完全没有任何食欲,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内疚着。

“哥哥没有怪你哦,你这次做的很棒,我很欣慰。”

听到啸腾的夸奖后,英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喜悦之情的油然而生,让她瞬间把餐盘里的食物一扫而空。

患儿的医疗费问题圆满解决后,孩子的父母专程来到心内二科表达了感谢,并且送上了一面锦旗,而被英恩当掉的手链也被啸腾以20万的价格赎了回来,虽然这次的事情他损失了一些钱财,但是让他特别高兴的是,妹妹在面对某些事情的抉择时已经可以果断地的做出选择了,一切,都恢复到了常态,只有那个VIP病房……

“我快崩溃了!”

这次抱怨的人变成了薇薇,与韩桐一样,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虽然才刚刚上班1个小时,但是她疲惫的样子,显然是受尽了折磨。

“前几天不是还好好地?”

英恩不解的问道,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患者又突然拒绝治疗,虽然这期间耍过几次脾气,但是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会不会是因为他父亲来过的原因?他们父子俩人的隔阂还是挺深的。”

小涛突然插话道。

“怎么可以这样!”英恩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径直走出办公室,“我去找他谈。”

VIP病房内,因为天气非常好的原因,房间内发出耀眼的光芒,半开的窗户吹来徐徐微风,就连柜子上放在花瓶里的紫罗兰今天也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你到底要怎样啊!”英恩冲进VIP病房内,对躺在床上的孝琛大喊着,“明明都接受治疗了,为什么又要放弃啊?你难道不知道家人会伤心的吗?”

“他们,才不会在乎我……”

孝琛没有看她,而是扭过头望着窗外。

“不在乎你的话,他们为什么要送你来医院?”

“那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利益考量,我,不过就是一个维持家族利益的棋子!”

孝琛突然大声的回应着,怒气冲冲的看着英恩。

“我不知道你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这个医院里,除了你这个非正常人外,没有人想死。”英恩边说,不自主地将手攥成了拳头,而且越攥越紧,“不论年纪不大但身患重病的孩子,还是生命面临倒计时但仍在苦苦挣扎的病人,他们对生的渴望从来不比一个没有疾病的人少,即使……即使那不是为了他人而活,哪怕是为了自己,他们也想要让生命绽放该有的光彩啊!”说着,英恩指向了放在柜子上的紫罗兰,“你知道它的花语是什么吗?是‘永恒的爱’,它放在这个病房里,就是希望生命的爱可以永恒的延续下去,你现在自暴自弃的样子连这束花的期待都无法正面回应!”

听到这话,孝琛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医生,可以为了让他接受治疗说出如此深刻的话语。

“林医生,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

“如果我在这段期间认真的治疗,而且恢复到还不错的话,就让我吻你一下。”

孝琛挑衅般的说着,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可爱带有稚气的女孩子会为了他而献出自己的吻。

“可以。”英恩坚定地回答道,“只要你积极的接受治疗,我答应你。”

孝琛本以为一个女孩子听到这样的要求时会知难而退的,但是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毫不动摇的决心。

“如果,你还是不肯接受治疗的话,我一定……一定会让你后悔在这个医院住院。”

英恩压低着身子,阴沉着脸看着他。

“哎呀,你这样子我都头皮发麻了。”此时的英恩让他感觉到不小的压力,她调侃道,“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可爱。”

“我、本、来、就、很、可、爱!”

英恩一字一顿的说道,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走出病房后,英恩靠在走廊的墙上,她感觉到身体的温度骤然的升高并且“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我刚刚……都说了什么啊……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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