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小太监扶起伯牙说罢告辞也转身离去。伯牙带上锦盒敲了敲晏行止的门。
“进来。”晏行止正在看自己从晏国带过来的书,知道是伯牙进来,头也没抬。“给我留一个馒头,剩下的你自己用了吧!”
伯牙把锦盒放在桌子上打开。“殿下,今天的饭菜有些不一样,你来看看。”
晏行止这才停下来,有些不解地看着伯牙,心道这姜国皇室不会是明目张胆地下毒吧?简直欺人太甚!
伯牙把几个包裹都打开,细心摆放好。“殿下,送膳的公公说这几包点心是六公主送的,你快来尝一尝。他们还说……”伯牙不知怎么开口。
“嗯?”晏行止有些不耐烦。
伯牙毕恭毕敬地回答,“他们还说,六公主说和你交情不错,所以特地拜托他们给你送来的点心。”
晏行止听完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与这姜国的小公主之前从未见过。只不过是,在进宫那日的宴席上见了一面。哪里来的交情不错?
前面帮他安排太医、送人参,今晚又送糕点,这女人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是晏行止觉得,这位公主绝对不是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到底想干什么呢?如果说她只是单纯地好心,晏行止可不相信,世界上哪有所谓的善良?
如果是装好心,那就只能说她可真是好心机!晏行止只信后者。
此时,在香甜睡梦中的姜念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曲解了好意,而且在晏行止心里还成了一位心机女!还是超级有心机的那种!
姜念如果知道晏行止的想法,绝对会暴躁地想打人!
狗屁小太监在造谣!晏行止在妄想!这不纯纯大无语事件,自己的善意真是喂了狗!不对,喂狗都比这强!
“天下最毒妇人心!无论她有什么目的,这么殷勤怕是有见不得人的诡计!糕点检查一下,无毒的话,你就自己拿下去用了吧!”晏行止拿着一个馒头,又回到自己的书桌继续看书。
伯牙知道自家殿下的脾气,虽然想为这位小公主说句话,他见过姜念几面,心里觉得姜念应该不是那种人。
但是,看着殿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只好闭嘴不语。
晏行止夜里做了一个梦,是六岁的自己和母后一起被关押在牢狱。自己被宫人控制住,一个浑身栀子香的女人带着精美的面具,逼迫着自己的母后喝下毒酒。
“母妃!母妃!你们这群坏人放开我!”晏行止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晏行止的母亲已经倒下,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
“行儿,自己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晏国曾经地位最高的女人,就这样不甘地断了气。
晏行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后死在自己面前。而罪魁祸首正端着毒酒朝自己走来,即将把毒酒灌进来的时候。
“不要!滚开!”晏行止喘着粗气醒过来,满头的大汗。
这是晏行止六岁时的亲身经历。也是他一生的噩梦。这么多年,几乎每个夜晚晏行止都会做同一个梦,如何不恨?
晏行止回忆当年,如果不是舅舅带人拼死闯进狱中,只怕自己也早已死在那个晚上!
在晏国,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暗地里拉拢各方实力,只为有朝一日可以报杀母之仇。
可是自己终究还是太天真了。这才被皇后摆了一道,晏国老皇帝昏庸无道,所以听信皇后一党的谣言:“天生双瞳者就是天煞孤星,会克死自己身边所有人。”所以,送他来了姜国做质子。
晏行止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权利就只会被人玩弄、欺辱,会像只蚂蚁一样被人踩在脚下。而他晏行止只会做踩蚂蚁的人!此时朝堂不稳,来姜国暂时避避风头也不错。
一切都在晏行止的计划之中。
晏行止慢慢抬起手,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且修长,自言道:“要是沾满血就更好看了”。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好想闻一闻鲜血的味道呢。
也不知,自己送给皇后的礼物她还满意吗?
第二日卯时,林嬷嬷早早地就在姜念寝殿门口候着了,今天算是她正式第一天伺候的日子,所以格外谨慎。
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其他宫女的身影,里面也不见姜念的召唤。林嬷嬷想自己没来之前,难道这些小宫女都是这样苛待六公主的?
这可不成,这些可要一一回禀给贵妃娘娘。到快辰时时,才看见期期从自己屋子里走出来,林嬷嬷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谁教导的小宫女,竟然不给主子守夜?
期期昨天和姜念聊到很晚,今早起来还有些困意。
“林嬷嬷早,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公主昨天特地交代过,怕你刚来这永乐宫睡不习惯,所以今天早上就不必安排差事了。”
林嬷嬷听完,斜着眼睛瞟了一下期期,随后语气生硬地开口,“大胆!永乐宫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恶奴,仗着公主体弱就敢这样怠慢公主,你是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期期开始有些迷糊:什么恶奴?什么怠慢公主?但是先被林嬷嬷的气势给吓住了。
自己来永乐宫不久,就被姜念升为贴身宫女,好久没有人敢这么和期期说话了。
期期明白过来,这是林嬷嬷第一天侍候,托大拿小摆谱呢,想来她是贵妃特意安排过来的,也就不想与她一般计较。
“林嬷嬷言重了,可是奴婢哪里做错了事,还请嬷嬷指点。”
林嬷嬷听期期没有狡辩,而是虚心请教,脸上才没有那么难看。
“我问你,第一件事,主子们一般都是卯时起身,身为奴仆为何不提前收拾妥当,过来殿外候着?
第二,我卯时就在这候着,也没瞧见你从公主寝殿出来,那就是昨晚一直待在你的屋子里了,为何不守夜?夜里公主若是有什么好歹,你担待的起嘛?
第三,除了你,其他时候的宫人呢?一大早不见洒扫侍奉,可是觉得六公主体弱就不尽心伺候,在这磋磨公主呢?”林嬷嬷越说越气,嗓门也就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