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岁月催,基术可逆天。
荣华易逝,人间酒浓。
“茹雪,倒酒。”
陈平安面对这一拳竟是轻声细语,与茹雪交谈着。
茹雪听闻此言,也是下了擂台,朝着座椅前去,倒上一壶酒,有些许温热。
朽木不可雕也,难登大道。
在陈平安看来,这一拳不过是借了风云之势,不如那死去的武煌所用,自由之拳。
一个是自然之力加上万道灵气加持,一切都是外在。
一个是自由之名,挣脱自然枷锁,更为可贵。
剑道与拳道何不相似,挣脱枷锁,斩断枷锁。
路遇不平,我自一剑。
英雄救美,我自一剑。
王侯皇位,我自一剑。
天上神仙,我自一剑。
没有华丽的自然属性,没有风云衬托,没有天地变色。
只有平平无奇的一道基础剑术。
蕴含陆地剑仙所有领悟的一剑。
让世人知晓,我陈平安是有一副好脾气,但也要看对谁了。
执迷不悟,该刺。
陈平安,终是不再留手。
秋瑶剑轻身在前,与王腾拳意,龙凤交织,不断对抗。
一剑出,拳意破,蛟龙退,凤凰落,天地裂,金光散。
待到异象消失,王腾胸口流出碧蓝色的血液,这是圣体的代表性颜色。
一剑,并未致命,陈平安不是嗜杀之人,何况这王腾,是拥有天之骄子的背景,能走到这一步,也有异于常人的自信与意志。
否则,
换个人来,王婵,王瑄,王火,未必能走到这一步。
“王腾,你输了。
跪也跪了,还差一句对不起。”
“这个道歉,你认不认?”
王腾似乎没有听到陈平安的话语,一双眼眸失去星光,一身血液失去活性。
嘴里一直重复复读机。
“我怎么会输?我怎么会输?我怎么可以输,我可是天之骄子,我可是大帝传人,我可是被称为帝的存在。”
一拳轰杀大乘境,是虚妄的吗?
一拳震破天地,以拳证道,是假的吗?
双拳看破世界,打败北域无敌手,王腾不出,谁与争锋?这些都是虚名吗?
那什么又是真的
身上的血液是真,输了也是真的。
王腾凄惨一笑,认识到一句话,仙王不提当年勇,千年之后谁称雄?
而茹雪恰逢此时,倒上美酒,玉足轻点,行之擂台,递上酒杯。
陈平安接过,这酒,被阳光晒的,还是温热的。
古有关羽温酒斩华雄,今有陈平安温酒破万灵。
陈平安一饮而尽,酒杯应声而落,碎成一地,犹如王腾的心境。
帕卡一声,无言之痛。
双膝主动挨着地,仰头长啸,一腔不屈,却也无法再挥出一拳。
那一剑的风采,深深刻在往后的时光里,无法言语,无法抹去,无法言说。
想起父亲曾对自己说过的话。
“有一天,你会跪在一个女人面前,记得娶她为妻,可化解你死劫。”
原来,王腾他父亲。
曾找先祖大帝帮王腾算命。
王腾一生机缘无数,桀骜不驯,狂妄自大,命中会有大劫,几乎无解之局。
王腾他爹苦苦哀求,最终上界先祖耗费九百年寿命,看破先机。
帮王腾搏了一线生机。
迎娶一位,能够让自己当面下跪的女子。
唯一破解此劫方法,居然在一个女人身上。
王腾当时不过笑笑,父亲却说,每一个强大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支撑着,否则他是走不到仙,帝,这个高度的。
当时父亲,摇了摇头,如今看来,是早已算到王腾会败。
王腾如今,心绪有了一丝裂缝。
遭遇这一剑与死了又有和区别。
“许多人曾倒在这一剑面前,你好像也不会例外。”
“许多人都是看似外表强大,实则心绪一碰就碎。”
“脆弱的犹如纸张一般,经不起一点水滴。”
“如果,这样就站不起来了,你配不上帝这个名号,也让人失望。
将来连我背影也看不见。”
陈平安一连多说了几句,不过是不想这世界,这江湖少了王腾这般人,少了一丝精彩。
交浅言深,该点的都点了,该做的都做了。
这一剑,若是能让王腾站起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轻抬脚尖,溅起一丝灰尘,遗留擂台。
“且慢。”
王腾视线在茹雪的背影上,看似叫着陈平安,实则在叫茹雪。
“不知这位姑娘,可有道侣?
不知在下可否与姑娘交个朋友。
所谓不跪不相识嘛。”
茹雪听到这话,心中升起一丝好奇。
与自己这个低贱的婢女做朋友吗?
“我可高攀不起王公子。”
王腾从小不近女色,不爱权势,一心向帝,目标远大。
如今,
缘分妙不可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若是将来真有死劫,可被此女化解,与其结为道侣,又有何妨?
侍女与帝。
何尝不是一段佳话。
“如果,
我要娶你为妻呢?
如果,
你有另一半了,那我就就抢过来。”
“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北域?”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震。
陈平安也有些懵,不太理解这王腾的脑回路。
就因为跪下了?就爱上了?
果真。
前世所闻,女人引起了男人的注意,怕是要恋爱了。
啧啧两声,陈平安直接走下了擂台。
只剩下茹雪一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似乎在考虑,该如何行事。
该如何拒绝。
刚要拒绝,便是失去了意识。
王腾竟是一掌劈晕了茹雪,在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情况的。
扛着茹雪。施展遁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