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
这场比赛进行的很快,一日时间,竟是淘汰了三百多人。
只因。
天才也分为三六九等,实力太过悬差的,不过一分钟就能分出胜负。
更有甚者,直接认输。
值得一提的是,历飞雨不知是惹了哪路神仙,总是被人盯上。
可惜,猎人与猎物的身份转换。
历飞雨的招式与暗器层出不穷,一环接一环,让人防不胜防,也是有惊无险的踏入了晋级赛的行列。
比赛进行到现在,已经晋级了九人。
陈平安,瞎子剑客。
百里炎,北域天才。
历飞雨,奇门暗器。
王腾,王霸之拳。
柯渐离,斯文败类。
盗耳迷,妙手空空。
姬皓月,海上明月。
“......”
只剩下那平平无奇守墓人,苍渊未上场。
其中还有诸多高手,皆是在观望,能留到这一刻的人,在这三百多人中,属于翘首。
有的人已经六连胜。
有的人八连胜。
更甚者有人九连胜,只差一场就能拿到晋级名额。
苍渊一直没有出手,身躯看起来瘦弱无比,穿着的衣服,竟也是破破烂烂,半只手臂流露在外。
灰色衣袖形成不规则的形状随风飘荡。
眼神当中仿佛看透世事,带着一股浓浓的忧郁之色,配上这张脸,总有一股矛盾感出现。
不属于这个年级的成熟。
“那位?说你呢,背着个石碑的家伙,装什么深沉?
上来挨打。”
苍渊经历过师父设置的,苍龙三十六关,早已看透了荣誉,生死。
这次出山,不过是因为师父让他来见识见识这世间的高手,他们苍龙一脉沉浸数千年,一脉单传,也该显世了。
苍渊是苍龙一脉历代来,最杰出的弟子,武功修为甚至超越了师父。
只因他除了强大的修炼体质外,还有一双天生的重瞳眼睛,可看透世间一片虚无。
苍渊不愿意离开村子。
村里的云芝可是还等着自己回去结婚。
师父却是以死相逼,让自己离开村子。
想要世人知晓苍龙一脉,只需打败这南域最强者,一路打听,才知晓这摇光圣子的威名。
苍渊并未看上那姚曦,在他眼中,这姚曦美不过云芝。
一双重瞳早已看透这是虚名,一直思考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早些回去。
这也是苍渊一直未上擂台的原因。
想着云芝,想起村子,想起师父。
听到了 擂台上的声音,忧郁的眼神仿佛聚焦不了,让人看着甚是觉得怪异。
“你是在我说嘛?”
“没错,快快上来挨打,你看这场上有谁背着石碑的?”
苍渊听闻此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随即走上了擂台。
师父说过,做人要礼貌,人家都邀请自己上台了。
恐怕从踏入摇光圣地那一刻开始,这命运之轮就开始启动。
避无可避,无需再避。
“师父说过,遇见人挑事,直接打断嘴。”
左手握住右手手指,苍渊的眼珠变成金色,身形消失在擂台中。
重瞳出世,一眼万年。
只见九连胜的强者底下出现一个漩涡,于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墓碑,看起情形似乎是苍渊背上的那块。
而苍渊不知何时腾空于石碑前,手中出现一只金凤龙昇笔,乃是用上古凤凰的羽毛,与龙鳞混合制作而成。
苍渊左手,龙飞凤舞,眼中金光看着石碑下的对手,眼皮眨也不眨。
似乎没人知道苍渊书写的什么。
而就在短短的一刻,苍渊收笔,眼中金光收敛,口中一生大喝------苍龙诛邪。
陈平安只感觉从遥远的时空,传来了一阵阵旋转波动,有妖物要觉醒。
墓碑上金光大闪,众人皆是看清上面字迹,心中顿感无力,这人竟是把对手的生辰八字都写在了墓碑上。
而墓碑下的对手,九连胜的强者脚下,出现了一双鬼手,将这九连胜的高手直直拖入漩涡。
不消三分钟,整个身体被吞噬,擂台上只剩下苍渊在默默收起墓碑,将其背在身上。
“师父曾经说过,墓碑之下,葬着万千神魔,有人界,也有魔域,妖界之人。
而我苍龙一脉,负责镇守神魔之地。”
“我想了想,修炼的东西,如果不是杀人,或者救人,那将毫无意义。”
“还请诸位道友送我一程,入那十强晋级赛。”
苍渊说完,眼睛又变成了眯眯眼,遥望远方,那是村子的方向。
他入苍龙三十六关,看过许多人的记忆,所以出来的时候,记忆混乱,疯了一阵。
影响最深刻的,总结成一句话,遗憾让人完美。
许多人想要挣脱神魔之地,却被少年一一镇压,镇压的同时,也知晓了那些魔物的记忆。
生前无不是强大的上界之人。
甚至有万年前的强者陨落其中。
坟墓里,更多时候只有苍渊一个人,寂静无比。
驱使神魔之地反抗的动力,更多的是因为那些生前没有说出口的话。
右手扶着墓碑,苍渊从怀中掏出一半面具。
桀桀桀的笑了起来。
“真是让人失望啊,连让我的心冷下来的资格都没有。”
细手如竹,中指偏长,缓缓将半张面具带上,苍渊扶着整个墓碑,仰怀大笑道-----
“我从未伤害任何人。
只是演出让人窒息。
任何事物都不能与我的作品相配。
世界满目荒芜。
唯独此事例外。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是面具还是我的脸?
此等答案。
需要你们用命来追寻。
都上来吧。
一个,两个,十个,剩余的人。
都成为我华丽的作品吧!”
苍渊的长吟,将还未上擂台的众人从懵懂中惊醒。
看着苍渊这副疯狂的样子,心中无不颤抖。
这是个疯子。
顶尖的疯子。
居然想把他们都做成作品。
那半张面具,仿佛能摄人心魂。
是高手,却不是傻子。
能受伤,却不能不要命。
众人没有上台,纷纷认输。
既然你要,那我们就给。
留得青山在,绿水长流有相逢。
“我弃权。”
“我也弃权。”
“这简直就是个疯子,圣婿大会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参加呢?
我我我,算我一个,我也弃权。”
带着面具的半张脸,隐藏着一丝遗憾。
“真是可惜啊,华丽的作品却没有足够的颜色来填充。”
说完,便是轻轻摘下面具,仿佛又成了那个村子里忧郁的少年,只有偶尔看向云芝时才神采飞扬。
眼神中怀着很多心事,能看穿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