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皇帝战战兢兢的离开了内殿。
由大太监引着,前往书房。
大太监一边在前引路,一边忍不住的在心底嘀咕。
以前的老皇帝走路时,哪怕再简单悠闲的步子,也能迈出气概顶天的气质,可眼下的老皇帝,不知是刚刚病了一场,还是因为昭贵妃的脸而心有郁结,他的步伐还是以前的步伐,迈出来的气质,却千差万别。
“皇上。”大太监张了张嘴,隔了片刻才劝了一句,“您别多想,昭贵妃的脸会好起来的,您的龙体可是重中之重,唯有您龙体无恙,昭贵妃才能安心养病不是?”
“嗯。”假皇帝从鼻腔里哼了一个单音出来,透露出一股不满的情绪。
大太监原本还想再劝句什么,可老皇帝的心情一看便知道不佳,哪里还敢再多说,只得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很快。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书房。
白直已经在书房里面站直等候了。
见到皇帝,他干脆利落的单膝跪地,抱拳行了一个军礼。
“属下见过皇上。”
“起来吧。”假皇帝径直走到高位坐下,而后用眼神示意大太监去外面候着。
大太监没有多想,后
退着离开书房,将殿门带上。
一时间。
整个书房里只剩下了假皇帝与白直。
“说吧,你的手里当真有能够医治好昭昭脸的药方?”假皇帝率先开口的同时,示意白直起身回话。
白直笔直的站好,他在回话之前,先不动声色的看了老皇帝一眼。
如西纱与齐统领与言一样,皇帝的腰间,果然没有他往常一直佩戴着的佩饰。
“皇上,方子是有方子,只是属下也不知那方子好不好用。”白直说到这里,从袖子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方子,“保险起见,还请皇上在给昭贵妃娘娘用之前,请太医院的太医们一起瞧瞧,毕竟是民间来的东西,属下惶恐。”
“朕知道,你有心了。”假皇帝一挥手。
白直立即恭恭敬敬的将方子呈了上去。
假皇帝做样子般扫了一眼方子,随后才将其放置在书案上。
“若没有其它的事……”
不等皇帝把话说完,白直连忙开口,“皇上,属下斗胆,敢问您那块常年佩戴的配饰,是不见了还是不喜欢了?属下近日在京中,有幸寻到了一块同样的,若皇上不喜欢以前那块了,属下这便回去将寻到的佩
饰奉上,以搏皇上一笑。”
假皇帝皱了皱眉,不明白白直忽然提及这件事是何用意。
但抬眸时,正巧对上了白直那双谄媚的眼睛,他眼里讨好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这才放下心来,随意回了一句,“不喜欢了。”
白直的心,顿时紧了一下。
不喜欢便是没有丢,那西纱说她在太医院见到了那件佩饰,是不是说明……
西纱没有在说谎?
他突然慌了。
不知道接下来该相信谁,就算相信了西纱,后面又能做些什么?
“朕知道你的心意了,那块玉既是你千辛万苦寻到的,朕自然不能夺你所爱,你且收着,等哪日朕有心情了,再命你将玉带来瞧瞧。”假皇帝起身,有了离开的意思。
白直噗通一声跪下。
直直盯着皇帝的龙颜道,“皇上曾承诺过属下,会设立禁卫军大统领一职,交给属下担任,不知皇上可还记得?”
“朕自然记得。”皇帝吹胡子瞪眼,不耐之意已然到了顶顶,“退下吧,昭昭的脸还伤着,朕没有心思讨论任何事。”
“是。”白直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直到皇帝走出书房,他才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皇
帝离去的方向,双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老皇帝确实有意要设立大统领一职。
只是从未属意过他。
可方才老皇帝的回话,却与事实相违背。
由此可见。
西纱与齐统领是对的。
眼下的皇帝,确确实实已经被替换了。
那么……
他想到西纱提及的皇上有难,额头不由的渗出一层冷汗。
当即大步离开,与西纱及齐统领会合。
看着脸色不好的白直,西纱不用问就能猜到,这家伙肯定是证实了皇帝是假的。
“我就说我没有骗你吧?你当时是怎么讽刺我的?说我堂堂一个异国公主,肯定没安好心。”
“西纱公主。”白直郑重的鞠躬道歉,“是我误会了你,还望你原谅,只是眼下还有大事要做,日后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再登门道歉。”
“好。”西纱拍了拍他的肩膀,“本公主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我们去找你之前,便大致想好了对策。眼下卫统令是太子的人,他在宫中肯定掌管着不少的禁卫军,但我们这边有你与齐统领,在人数上便胜他一筹,只要拉住太子与卫统领的人,我们就能救下皇上,到时候,两个皇上出
现在众人面前,那些唾弃我们造反之人,自然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西纱公主说得对。”齐统领点头附和了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或许我们不会被理解,会被喊反贼,但我们问心无愧,只做我们该做之事,总会有大白天下的一日。”
“嗯。”白直重重的一点头,“就按你们说的做。”
三人达成一致后,没有耽搁时间,直接朝太医院而去。
路上。
齐统领与白直的所有人手,也收到了命令,从四面八方汇合而来。
起先,宫里的人并没有发现异样。
随着禁卫军越聚越多,慢慢的开始有太监公女如临大敌般四下散开,去将这件事告知自家主子。
还有卫统领的禁卫军,以卵击石的拦住他们的去路。
还没等人开口说话。
白直与齐统领的人,便直接将人敲昏扔至一侧。
“不好了……造……造反了呀!”有年老的太监一声嘶喊,声音几乎响彻整个房宫。
紧跟着,各个方向响起了钟声示警。
原本听到钟声,禁卫军就会行动起来。
可如今,一半多的禁卫军,全都跟在白直与齐统领的身后,对示警的钟声宛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