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才回到县衙,还没坐上一会,便又急匆匆的离开。
讯问册里的人,有的还在摆摊,白柒柒都见了一遍,因为彼此熟悉,可以相互为证,所以她并未发现异常。
另外还有没出摊的商贩与过路人,虽然留下了住址,但走访起来,十分消耗时间。
好在,齐县令不敢吱声,兢兢业业的陪着。
穆景寒也跟个无事人般,她去哪,他便跟到哪。
她问讯的时候,他从不插嘴,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走访完二十多人后,名册里只剩下了最后三人。
白柒柒看着名单里的三人,其中两名是商贩,一名是过路人。
眼看着夜幕就要降临,她抬手指了指过路人的名字道,“先去他家看看吧。”
齐县令不解的接话,“齐生?他家离我们眼下的位置可是最远的,要不要先去就近的两户人家家里看看?”
白柒柒摇摇头,“商贩就在那不会跑,相比较,过路人犯罪的嫌疑更大。”
齐县令只好点点头,继续带路往前走。
一柱香后,三人的马车在一户较为富裕的大宅子前停下。
齐县令亲自上前拍门,“齐生在吗?本官是齐临县的县令,来此问话的。”
“来了来了
。”一名驼背的老管家赔着笑将门拉开,“原来是齐县令,我们家老爷正在里屋用饭呢。”
说话间。
一名胖乎乎的财主老爷,带着大.大小小的家眷与仆人,着急忙慌的迎了出来。
“齐县令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若齐县令不嫌弃,还请上座,一起用顿晚饭……”
“有心了。”齐县令连忙抬手制止,眼角余光还不忘瞟一眼另一次的两位大人物,见他们没有不悦,这才轻咳一声道,“耽误你一些时间,我们过来,是为了巷子里的那名受害者。”
“这样啊!”齐生没有再劝,他隐隐也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站在齐县令身后的一对年轻人,不管从气质还是相貌上来看,都不像是齐临县的人,从他们身上传出来的压迫感,令阅人无数的他,也有些喘不过气,“那下次等齐县令空了,可一定要赏脸来寒舍吃顿便饭。”
“一定一定。”齐县令尬笑的应承着,而后看向一侧的白柒柒,“王妃娘娘,你看……是不是该问话了。”
白柒柒朝他微微颔首,这才将视线落到齐生的身上。
“那日你进入案发现场时,可曾注意到前后都有些什么人?”
齐生哆嗦了一下,
王妃娘娘四个字,像擂鼓一般在他的耳边响彻。
“后面……后面没人,我应当是最后一个进入案发现场的,在我前面,是一个商贩,我经常去那条街上买东西,所以对那名商贩有些印象,不过,我不记得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卖丝绸的。”
“丝绸?”白柒柒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讯问册,已经问过话的商贩里,并没有卖丝绸的。
“你觉得围观的百姓当中,有没有谁是可疑的?”
“这真没有。”齐生摇摇头,“大家都是进去看热闹的,谈不上可疑不可疑。”
白柒柒又问了好几个问题,齐生有问有答,可对案子没有丝毫帮助。
“既然你说,你是最后一个进入小巷的人,那是不是说明,没人可以给你作证?”
“这倒不会。”齐生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在我前面的那名丝绸商贩,我是在转角过后瞧见他的,他听到了我的脚步声,特意回头与我对视了一眼,他能给我作证。”
“转角?”白柒柒眯了眯眼。
“对呀!”齐生很肯定的点点头,“我进入巷子的时候,我前面一个人影都瞧不见,过了转角才看到丝绸商贩。”
“转角离案发现场,仍有一段距离,
那名丝绸商贩为什么会停留在转角?”白柒柒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一个可能,“除非,他刚从转角处的杂物堆放点里出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齐生不敢将话说死。
白柒柒将注意力放到记录册里的另外两人,当中有一人应当就是齐生提及的丝绸商贩。
“走吧,去剩下的两个商贩家里看看。”
“好。”齐县令点点头,在转身要走时,眼角余光忽地在齐生的家眷里扫了一下,“咦,听闻齐财主的小妾美得不可方物,看来,她今日不在。”
“灵犀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能遇风,所以……”齐生干笑了一声。
齐县令没再说话,引着白柒柒与穆景寒离开齐生家。
上马车之前,白柒柒好奇的问了他一句,“齐生家的小妾十分有名?”
“王妃娘娘是不知道,那名唤灵犀的女子,是被别人从外面拐来齐临县卖进花楼的,齐财主一掷千金,将美人买回家供着,没过几日便将发妻与另外几名小妾全都遣走了。”
“难怪……”白柒柒这才想起刚才跟在齐生后面的人,除了孩子便是仆从,没有瞧见一个当家的女人。
“这件事都快成齐临县的佳话了。”齐县令感叹时
,隐隐透出一股羡慕。
白柒柒没再说话,与穆景寒一同上了马车。
他们先就近去了一个商贩家,不是他们要找的丝绸商。
等赶到最后一名商贩家的时候,夜幕已经拉开。
这名商贩名叫齐中和,的确以卖丝绸为生。
他们进屋的时候,齐中和正在吃晚饭,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饭桌前,喝着小酒。
齐县令看到齐中和,小声的朝白柒柒道,“王妃娘娘,这人我记得,他犯事进过县衙。”
白柒柒皱起了眉头。
齐县令悻悻一笑,“当时给围观百姓问话的是官差,不是下官,后来下官看记录册的时候,一时没想起来他是谁,这会子见到了本人,才……”
“那你问话。”白柒柒的脸色沉了沉。
齐县令知道自己误了事,立功心切的他,连忙看向自顾自喝着闷酒的齐中和。
“你夫人与孩子呢?”
“回娘家了。”齐中和不以为然。
“你是不是又打夫人了?”齐县令知晓他,是因为他数次因为暴打夫人,而被人扭送进县衙。
“那贱人不该打么?”齐中和一拍桌子,“卖丝绸便卖丝绸,她使劲盯着来买丝绸的男人看是怎么回事?我没将她眼睛戳瞎,已是放她一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