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你?”
“是……姐姐。”巧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甚至开始瑟瑟发抖起来,“姐姐打我,用鞭子打我,还不让我吃饭……不……不要打我……”
她边说着话,边躲到一旁的角落蹲着,眼里充满了恐惧,好似真的有人要打她一样。
云舒赶紧上前想要将她拉住,却没想到她竟开始挥舞着双手要攻击人。
“巧娘,没有人要打你。”云舒想起之前她在客栈时的发疯行为,担心相同的事情再又发生,急忙想要阻止。
可不管云舒怎么劝说,巧娘都只是躲在角落里流着眼泪,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很快其他人都发现了不对劲,小桃先跑过来,担忧地看着云舒问道:“舒良娣,你没有受伤吧?”
云舒摇摇头,“我没事,巧娘这次跟上次不同。”
云黄氏跟在后面,听着这话只觉不对劲,便好奇道:“什么上次这次?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之前巧娘突然发疯过一次,那会儿是受了刺激,所以要攻击奴婢跟舒良娣。”小桃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事情告诉了云黄氏,“奴婢以为这次巧娘又这样了呢,幸好不是。”
提到之前的事情,小桃到现在都觉得后怕,见着云舒好好的,她才放下心来。
云舒笑着安慰:“巧娘体内的曼陀罗花粉毒已经祛除干净了,应该不会像之前一样,你不要担心。”
说话间,她再又尝试着靠近巧娘,想要安抚她的情绪。
却不知云黄氏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看向巧娘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云黄氏咬咬牙,开口提醒道:“舒儿,你离得远一些,可别像之前一样又受伤。”
“娘,没事的,我有分寸。”云舒丝毫没觉察出云黄氏话里面的异样,而是同小桃一起蹲在巧娘的面前耐心劝说着,“巧娘,我是云舒姐姐,你仔细看看……有我们在,没有人敢打你的。”
经过云舒耐心安慰之后,巧娘的情绪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许是哭得累了,她躲在角落里眨了眨眼,瘪着嘴说了一句“云舒姐姐我好困”,之后竟直接闭眼睡了过去。
云舒赶紧吩咐着卢纲将人抱着去卧房,又让小桃去准备热水帮忙擦脸。
眼看着众人开始忙碌起来,云黄氏的脸色从始至终没有好过。
“长姐这是怎么了?”黄灵松本在一旁没有说话,可看到云黄氏眼中的愤恨后有些忍不住,“那只是个小姑娘,为何长姐却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
“小姑娘?”云黄氏情绪有些激动,张口声音高了几度,之后又连忙低声,“捡来的人,我稍微担心一些也不行吗?”
见着云舒等人都离开前厅,黄灵松才又蹙着眉头开口,“长姐可以瞒着别人,但是却瞒不过我。今日巧娘这孩子走丢,其实是长姐吩咐春萍做的,对吧?”
云黄氏自认为此事做得隐蔽,春萍那边也好生嘱咐过了。
此时听到黄灵松这么说,立马抬头向他看去,惴惴不安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那么做有什么好处?”
“我自小与长姐一起长大,长姐什么性子我最为清楚。”黄灵松叹了口气,“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长姐还要瞒着我吗?巧娘只是舒儿在睢阳捡到的一个可怜孩子,到底有什么地方让长姐不满意?”
云黄氏的脸色煞白,依旧否认,“我什么都没做,你别瞎说了!”
“若长姐不肯承认,我便将此事同舒儿说一说。”黄灵松看着她,“想来长姐在舒儿面前,会说实话。”
说着黄灵松就一副要去找云舒的样子。
瞧见他这般,云黄氏赶紧拉住他的胳膊,低声怒斥道:“你做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
“那长姐倒是说说,为何要将巧娘给丢弃?”黄灵松盯着她反问,“你都是一条腿快入土的人了,何苦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什么一条腿快入土,你能不能说些好话?”云黄氏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走到一旁坐下,这才娓娓道来,“当年舒儿他爹从宫里被贬回来时跟我说起那些事情,曾提到一件事情。有一天晚上他本是要给皇帝看诊,但还没到皇帝寝宫,半路却偷听到两人对话,说是要给皇帝下药之类的。当时他害怕不敢多听,但却发现其中有一人的手臂上有一蛇形图案……”
黄灵松跟云海靖是好友,自然知道他为何会贬出宫。
但有关当年事情的一些细节,却只有身为云海靖枕边人的云黄氏知道。
“当初我们全家被追杀,舒儿他爹为了保护我们母女,以命跟那些人搏斗,其中一个被舒儿他爹反杀的歹徒手臂上,也有这样的蛇形图案。”云黄氏再又继续说着。
黄灵松微微蹙眉,“此事跟巧娘有何关系?”
“昨日巧娘那孩子被送了来,吃饭时不小心打翻了汤,当时我担心她被烫到,急急忙忙让人拿了衣服来给她换,没想到她的手臂上竟然也有那蛇形图案……”
“一模一样吗?”黄灵松大惊,一脸不敢置信,“长姐,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舒儿他爹在皇宫里见到的图案是否一样我不知道。”云黄氏语气坚定,“可杀害他那歹徒手上的图案,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若不确定的话,我又何必冒险想要将巧娘送走?当年那些人蛰伏在舒儿他爹身边,如今又有同样的人来到了舒儿身边,我不得不防!”
失去丈夫后,云黄氏独自一人将云舒拉扯大,若非当初云海靖以命守护着她们母女,如今她们怕也已经轮回一次了。
当年的事情她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云舒安安稳稳过着小日子就行。
可若是那些人还想要重来一次,用对付云海靖的办法对付云舒,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黄灵松震惊于所知道的这一切,得知巧娘跟当年那些人有关系,不免也开始担忧起来。
“若巧娘真跟以前那些人有关系,她便不能够继续留在舒儿身边了。”黄灵松蹙着眉头开口,“可此事难免要让舒儿知道。”
“不能让她知道!”云黄氏想也没想就拒绝,“舒儿的性子你应该清楚,要是让她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她怕是要想方设法调查,我不能够让她陷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