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寨整个村子不算大,加上很多人都出去跟着苗叔拐卖人口去了,所以前来参加张家兄弟亲事的村民并不多,几乎留在村里的所有人都来了。
天还未亮时,云舒就被丽娘从床上给薅了起来,然后被强行固定在镜子前面开始涂抹胭脂水粉。
想着只要今日再装傻充楞一天便可以获得自由,云舒格外激动,假扮傻姑越发起劲,挣扎着不让他们帮忙化妆。
“傻姑,你别动!”丽娘急得大喊,“你要是再这么下去,今天可就成不了亲,吃不了馒头了!”
云舒顿时一怔,瘪嘴道:“要吃馒头。”
“听话就有馒头吃。”丽娘带着她再又坐下,“你在这里化好妆穿好衣服,馒头就拿过来了。”
“馒头!”云舒高兴大喊,然后乖乖地在一旁坐下。
“丽娘,苗叔派人送了口信来,说这几日官府那边查得严,他走动不得,就不来了。”有村民在外面喊着说道,“你待会儿告诉一下张家兄弟,苗叔说过几天再来。”
丽娘伸着脖子冲那村民喊:“好嘞,知道了知道了!”
苗叔不会来了?
云舒偷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再又开始琢磨,应当是萧南霆发现她不见了之后再排查找人。
只是她被抓到深山之中的村落里,也不知道萧南霆能不能够找得到。
萧南霆……
脑海中浮现出熟悉的身影和面孔,云舒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早应该同萧南霆商量的,这样就不会被吴家姑娘给骗了。
不过再怎么后悔都来不及,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今日离开这里了。
“都弄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丽娘瞧着云舒换上了红色嫁衣,满意地点点头,“傻姑,你就坐在这床上,一点也不能够动,知道吗?”
云舒眨眨眼,微蹙眉头道:“要动。”
“不要动!”丽娘连忙说,“这是个游戏,只要你能够坐很久,等着大江大河过来找你,日后你每天都能够有十个大馒头吃!”
云舒瞪大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丽娘笑着忽悠,然后示意众人都从房间离开,“你可要好好听话,做不到一个都没有哦。”
“好。”
屋子的门被缓缓关上,云舒端正坐在床边,然后又伸手摸索着藏在床垫下的匕首,将它放进袖子当中。
慕容图北赠予她的这把匕首在这几天可帮了她不少忙,只是太过频繁使用,匕首钝了不少。
屋内的面粉缸子和酒缸刚才就被搬了出去,当时云舒还搭了把手。此时屋里空空荡荡,更是只有云舒一人,显得十分寂静。
而此时的屋外院子中,木桌摆了好几张。
临近晌午,村子里的村民都陆陆续续到了,大家各自找着位置坐下,饭菜也都慢慢上了桌。
张家兄弟一人一头,端着酒杯笑容满面地看着大家。
“今天是张大江和张大河成亲的日子!”有村民示意众人安静,然后高声开口,“两兄弟能成亲很不容易,这也是三贵一直以来的心愿,来,大家都举起酒杯,给兄弟俩祝贺祝贺!”
众人一直都将张三贵视作带头致富的好榜样,对张家兄弟心存怜悯与感激,纷纷都将手边的酒杯举起来,喝不了酒的小孩则端起了茶,纷纷对兄弟俩祝贺起来。
张家兄弟满脸通红,笑着对众人比手势:“谢谢,谢谢。”
“来,喝!”那村民又大声喊着,“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好酒好菜!”有人笑着将张大江拉到身边,“大江啊,今天你可花了不少银子吧?现在因为水患,镇子上都买不到猪肉,你这从哪儿买来的这么多猪肉啊?”
张大江嘿嘿笑着,然后回应道:“是苗叔派人送来的。”
“多亏了有苗叔。”那人打了个饱嗝后点头,“今天你们兄弟可有福享啦!”
他哈哈大笑着,可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却突然朝着地上倒下去。
“老李头,你这才喝了几杯啊就醉了。”旁边有人看到,忍不住嘲笑着说,“你可越来越不行了啊,之前你还跟我吹牛呢。”
众人跟着一阵嘲笑,可倒在地上的老李头却一动不动。
丽娘坐在另一桌,眼瞧着地上醉酒的老李头,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却又没有多想,继续喝着酒吃菜。
“扑通”一声,又有个人从凳子上倒了下去。
旁边的人瞪大眼睛看着,不解开口:“怎么回事?这个也喝醉了。”
紧接着,又有两三个人从凳子上摔倒。
众人皆是震惊不已,疑惑张家兄弟这次买的是什么酒,竟然如此醉人。
“我家阿宝没有喝酒,也晕了!”一位村妇伸手探了探自家儿子的鼻息,大声叫喊,“他们不是喝醉了,是这饭菜里面有问题!”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都震惊起来,全部看向张家兄弟。
“大江大河,这是怎么回事?”丽娘赶紧去查看那几人的情况,而后脸色一白,“他们这是中毒了!”
“怎么会中毒呢?”有人询问,“难不成这饭菜里面真的有问题,可是大江大河不至于这么对我们吧?”
听到这话,丽娘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起身朝着一边屋子跑去。
木门被一把推开来,丽娘瞪眼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云舒。
此时云舒已经将红色嫁衣给脱下,换上了被拐卖来那日穿的衣服,见着丽娘来,她轻声笑了笑,“今天宴席可还开心?”
“你……你不是真傻子!”觉察到那些人中的都是曼陀罗花毒时,丽娘第一反应便是云舒弄的,可她本以为是云舒太傻,所以不小心弄进了饭菜里面。
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云舒故意所为。
“我当然不是真傻子。”云舒依旧还在笑着,甚至还淡然走到一旁喝起茶来,“并且今日也不是我成亲的日子,我早已经成过亲了,我的夫君可不是两个哑巴!”
此时张家兄弟和剩余一些村民也来到了门口。
听到云舒这话,兄弟二人脸色瞬间突变,像是吃了狗屎一样难看。
尤其是张大江,他绕过丽娘来到云舒的面前,不敢置信地盯着她,身子正在发抖。
可云舒却只当作没看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丽娘再又质问,“你到底下了多少花粉?”
“你们所行之事是大逆不道的,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吗?”云舒冷声笑了起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忍耐,今天总算是要脱离这个让我痛苦的地方了!”
张大江听着,连忙去摸腰间,想要拿解药出来,可却怎么也找不到。
“别费劲了。”云舒缓缓张开右手,露出手心的瓶子,“这是全村唯一的解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