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第二天云舒就跟着萧南霆准备出发前往南方地区了,连亲自跟云母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东宫宫门处,云舒跟在萧南霆身侧,后面则是姜若晴带领着东宫人跟随。
云舒伴驾是无法扭转的事实,即便心中生气,姜若晴也没法子改变,只好认命接受。
行至马车前,姜若晴对着萧南霆福身,一脸不舍地道:“殿下此行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望殿下万事顺意。”
萧南霆颔首,淡淡道:“孤不是小孩,不必如此叮嘱。倒是你,在孤回来前更要把之前的错误好好反思,不要到时候再让孤生气。”
临别前还要特地说这些,可见姜若晴在萧南霆心中的形象。
尤其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显然不给她任何面子。
姜若晴脸色顿时煞白,满脸不甘心,却只能咬唇道:“嫔妾……嫔妾知晓。”
如此尴尬之事,让姜若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低着头眼泪差点都掉出来了。
可萧南霆却根本不在意,转身就要上马车,转而见云舒往后面的马车走,又将人叫住:“你过来,孤有话同你讲。”
云舒一只脚才踏上小马扎,听到这话,只好又乖乖地往前面一辆马车去。
经过姜若晴等人面前时,她明显感觉到一道不善愤恨的目光盯着,但她却只装作没看见,笑意盈盈地钻进了萧南霆宽敞舒适的大马车里。
瞧着这一幕,姜若晴只觉愤然,握着拳头的手指甲都快嵌入了肉里,却什么都做不了。
待云舒坐稳后,萧南霆随即宣布出发。
一长列队伍在东宫众人送别的声音下徐徐离开。
姜若晴站在宫门口盯着远去的队伍,咬牙切齿地问:“派人送去的信怎么样了?”
旁边春燕连忙点点头,用着只她们二人的声音回答:“太子妃娘娘放心,一炷香前梁王殿下才派人来知会过了,说有他在,必会让那小妮子受到千百倍的痛苦。那会儿太子殿下还在,所以奴婢没同您说。”
听到这些,姜若晴愤怒的情绪这才好了一些。
梁王对她的心意她很清楚,既是梁王自愿这么做,她又怎么好意思辜负梁王的美意呢?
她满意地点点头,轻声道:“这样就好,本宫只用等着好消息传回来了。你差人去采芝斋买份糕点给梁王送去,速度快些,记得别让旁人知道了。”
“奴婢知晓。”春燕颔首,“太子妃娘娘可有话要带给梁王殿下?”
姜若晴思索片刻,嘴角微微上扬,含笑开口:“让他一路注意身体,祝他此次南行得偿所愿。想必……他会懂本宫的意思。”
别人帮忙办事,总是要给予对方一些希望,他才能心甘情愿把事情办得最好。
这一次南行,想必她所希望的结果会出现。
一想到能解决云舒,姜若晴心情越发畅快。
马车一路缓缓从东宫宫门行至城门外。
虽然萧南霆上车时说有话要讲,可这一路上他都闭口不言,只拿着一本书在静静看着,仿佛整个车内只有他一人。
见他这般,云舒有心要询问,可想了想又还是选择了闭嘴。
行至城门处,马车更是放缓了速度,最后直接停了下来。
紧接着,就听到外面有东宫的侍卫首领张则瑞来报:“太子殿下,梁王与燕王已经在城外等候了,令六部的几位尚书也在。”
此行前往南方处理洪灾,是举国上下都要重视的事情,朝中重臣前来送别很是正常。
闻言,萧南霆终于将手中的那本书给放下,淡然看向旁白的云舒,“随孤下车吧。”
云舒本没想要见这些人,尤其上次在大街上她还惹着了梁王,此时更是心慌,若是被发现了,按照梁王的性格,指不定会怎么样。
惴惴不安看了萧南霆一眼,她小声道:“妾身也要见他们吗?”
萧南霆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面无表情地开口:“此次南行总是要见面的,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云舒:……
梁王、燕王以及几位大臣站成一个弧形,等萧南霆二人下车,他们立马给萧南霆躬身行礼。
萧南霆颔首,在这些人面前帝王气质增显,“孤此番南行,朝中事务还望各位大人多多上心,令救灾的一应物资,也要尽可能在最短期限内送达。”
大臣们拱手称是。
一旁的云舒则一直低着头,生怕梁王注意到,想起那日在大街上的事情来。
萧南霆侧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拦住她的肩头看向众人,“忘了给诸位介绍了,这便是孤心爱之人——舒昭仪。”
他刻意拉长了尾音,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都集中到了云舒身上。
心知他是故意的,可云舒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冲着众人颔首,柔声道:“云舒见过各位大人。”
对于太子的这位宠妾,如今京城中几乎人人知晓。
此次南行太子将她带上,也算是意料之中,所以未曾有大臣觉得不妥。
但梁王见状,心中活跃的小心思立马就耐不住了。
他上前一步,从上至下将云舒仔细打量了一遍,这才一副纨绔的样子冷笑开口:“你就是舒昭仪,那个令太子妃数次被罚的女人?”
云舒本还担忧他会想起那日的事,心中不免紧张,但听到这么说,她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
心中虽忐忑,但云舒到底是装模作样的好手,表面一片平静。
她对着梁王轻轻福身,用温柔的语气回应:“梁王殿下这话说得过了,云舒不过是个昭仪,如何数次惩罚太子妃?还望殿下莫听信谣言,胡乱加罪于云舒。”
“本王胡乱加罪于你?”梁王冷哼一声,只觉这话很是好笑,“如今全京城上下谁不知道太子妃接连被罚,难道这都跟你没关系?”
云舒一脸淡然,不紧不慢地开口:“太子妃娘娘被罚想来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至于惩罚她的人,除了陛下和太子殿下再无其他,梁王殿下若是想为太子妃打抱不平,不若找太子殿下,想来殿下会给梁王解释的,对吗?”
她边说话边侧头,如春风般和煦的笑意挂在脸上。
萧南霆本欲看她如何解决梁王的发难,见她三言两语将话题转到了自身,竟也笑了起来。
如此一笑,在场众人都为梁王捏了把汗。
萧南霆目光缓缓看向梁王,“这些都是孤的家事,五弟这般关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