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雷处,众神被关押多天,各怀心思。
“这么多天了,天帝怎得一点动静没有?”
“天帝现在自身难保,和我们一样没有法力。”
“那我们就在这里坐以待毙?这天帝若是换了人,那……那大家的神位是不是也会换人?”
“这,我看还是早做打算呐……”
“哼,一帮孬种。”角落里雨神嗤笑着说道,“天帝你瞧见没,这就是平日里对你毕恭毕敬的那帮孙子。”
天帝静坐着并不理会,缓缓道:“人之常情罢了,雨神不必介怀。”
“天帝你都不介怀了我介怀什么,我不过是看不惯那些个嘴脸。”他狠狠瞪那些人了一眼,转过头去。
“神曾经也是凡人。”宗岳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来,对方并不领情,他又道,“又有几人能有你雨神的开怀大义呢?”
“那倒是,就他们那帮人还想和我相提并论,呸。”洗乐笑着又坐了下来,道,“还是山神君会说话!”
他四下瞧瞧,蟒兵正在外面巡逻,忽地凑到宗岳耳边问道:“恢复几成了?”
宗岳伸出了一个手掌。
“诸位——”
是盛起站在牢外,他双手负在后面,趾高气昂地说:“目前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天帝,不,开元神君大势已去,现在的天帝已全然掌控大局,为了大家好,我劝你们还是早些归顺天帝,少受些苦头。”
他顿了顿,眼神犀利,道,“继续当神君或者是升一级,又或者,去凡间当个普通的凡人受尽轮回之苦,你们自己选吧!”
话刚说完,牢里就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好似一群老鼠在黑夜里啃着木头。
“原来你是来劝降的。”洗乐呵呵地笑了。
盛起干笑两声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洗乐君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吧。”
“考虑?”洗乐不慌不忙走到铁门前,笑了笑,盛起平时就有三分忌惮雨神这张什么都敢说的嘴,今日看他这副模样,只好赔了笑脸,却见洗乐突然间啐了一口,他躲闪不及,正中眉心,好不痛快!
“你……”
“你什么你!我能像你一样做个叛徒吗?滚!”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朝着牢门就是一掌,门被震地直颤。
然而那一掌却没有打在洗乐身上,宗岳一个瞬间移到他面前,那掌不偏不倚打在他的背上,即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洗乐受惊呆立在原地。
待他缓过神来,像是发了疯般叫嚷起来:“盛起!你这个叛徒!我要你好看!有本事你让我恢复法力,我们单挑,看我打不死你!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单挑啊!”
他叫着跳着,浑身颤抖,仿佛是头发了疯的狮子!
宗岳将他搂在怀里,柔声安抚道:“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洗乐在他的安抚中缓缓恢复了理智。
“我呸,还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我看不干男人事的另有其人吧……”
“盛起!”宗岳侧转过头,只给他一个冷厉的侧脸,说道:“盛起,当年上瑶神君为什么会身殒?你想让我宣告天下吗?”
“哈哈哈哈,我现在还会怕吗?你宣告啊,哈哈哈!”他豁出去一般大声喊道,“没错,当时上瑶与魔祖对峙,我在助她的时候就是做做样子的,我半点了法力都没有输给她,哈哈哈哈,不然我怎么能成为战神呢?”
“啊,原来如此……”
“真是没想到啊……”
“卑鄙小人啊。”
“……”
盛起环顾四周,感觉大家似乎都在戳着他的脊梁骨,他一开始有些不敢看他们的眼睛,转而又变成无所谓的表情,接着逐渐阴沉最后目露凶光。
“闭嘴,统统给我闭嘴!一帮废物!”
他环顾四周,笑道:“你们呢?正人君子?你们还不是要一个魔族来救你们?太子殿下,明人不说暗话,别躲了,出来吧。”
洗乐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宗岳,问道:“他说的可是魔族太子景天烨?”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凝视着这一切,眼睛的主人缓缓走出来,像是一个看客又似乎是一个救世主。
不知什么时候天帝已经站起了身,他看着黑暗中走出来的这个魔族人,眼中闪过一种难以理解的情绪。
“魔族也敢来天界撒野!”盛起瞪着眼,一个示意让蟒兵上前捉拿。
景天烨嘴角微微咧了咧,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一众蟒兵皆不敢动弹。
“一帮废物,不过是个魔族人把你们吓成这样,怎么能够辅助天帝完成大业?”
“天帝?你说的是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青尘?”
盛起哈哈大笑,说道:“看样子你是要帮牢里这群废物?你可别忘了,他们……”
“他们封印了我十万年。”景天烨冷冷地说道。
“看来你没有忘,不如归顺天帝,也好报十万年孤寂之仇。”盛起讨好地说道。
“看场热闹比较适合我。”他抱臂倚着铁门。
盛起被驳了面子有些忿忿。
“玩够了吧,跟本尊回去吧。”景天烨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说话的人从外面走进来,强大的魔气让牢里失了法力的众神头痛欲裂,那人看面孔有些年纪了,身材魁梧精壮,皮肤黝黑,漆黑的胡子修的干劲利落。
“祖上。”景天烨右手轻触左肩简单地行了个礼。
“哟,青尘小儿可是请来了个大人物坐镇。”洗乐颇有看好戏的意思。
魔祖景横向开元点头示意,道:“真是委屈上君了。”
“无碍。”开元天帝并不在意,又坐回角落里打坐。
“烨儿,十万年了你也应该懂事了,和我回去吧。”景横看了看他,又回身看看牢里众神,道,“你若是不跟我走,那我可要在这牢里练练手了。”
景天烨顿感无趣,摆了摆手便走了出去。
“你的靠山都走了,还不快点滚!”
“快滚!”
“滚!”
盛起没好气地拍拍衣裳,“哼”了一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