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郑执跪在地上,和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
今日是有大戏可看了,反正是被困住了,花柒子索性坐了下来,一手托着腮帮子等着看大剧。
“放过你?你放过我了吗?你放过郑执了吗?”向九天气急,摔了手边的茶碗,恨恨地说道。
“这人不是郑执?”花柒子一下来了兴致,“看来其中还有隐情啊。”
“我们就在这旁看着便是,一会儿谜底就揭晓了。”青尘嘴角轻轻地露出一点笑意,宠溺地看着她。
“阿九,我们三人一同长大,情谊深厚,你不可这样对我啊!”
向九天猛地站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还知道我们有一同长大的情谊在!现在郑执在哪呢?你杀他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的情谊?不如我现在就送你下去见他,杀了你以后我再自杀,我们三个在地下团聚!”
那个所谓的状元郎傻眼了,双膝跪地,匍匐到她的跟前抱着她的双膝哭喊:“阿九,他不是我杀的,我冤枉呐,我,我,我还被他刺了一刀,我才是受害者啊,我替他求情了,他,他,他本来不用死的,是他自己撞墙自尽的呀,和我无关呐!”
眼前的人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她虽五官平平但端庄大气,此刻恬淡的气质荡然无存,她用尽了力气给了地上的男人一巴掌。
“你住口,此时此刻你还要狡辩!”向九天抬头,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贾成,你我三人一同长大,我们曾经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曾想你却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不但冒名顶替郑执成为状元,如今更是将他迫害致死。”向九天顿时感到头脑昏胀,身体的力量都被抽干一般,一时不稳差点跌倒在地,身旁的男子上前扶住她。
“我不是有意的,阿九。”贾成嚎啕大哭,“我十年寒窗苦读,进京赶考的路上也是诸多磨难,我不够勤奋吗?我吃得苦不多吗?可是,为什么他能高中状元,而我却名落孙山?阿九,我也是为了你啊,我想要让你过上好日子啊!”
“好日子?哈哈哈哈,你冒名顶替郑执成为状元,转身娶了当朝公主,早就将我抛诸脑后。是我傻,在那寒窑苦苦等着你回来,天天吃糠咽菜,山上的野菜都被我挖尽了,也不曾见到你的半个影子!”
她缓了缓,继续说道:“若不是我上京遇到了郑执,我不会知道你贾成是这样一副嘴脸。可怜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一条腿被你打断,面容被毁,血肉模糊,是你这个青梅竹马下的狠手!”
“阿九,这不能怪我啊,他日日到我门前堵我,要揭发我,我担惊受怕,整夜整夜睡不着觉,都是他害的!”此时的贾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显得非常滑稽。
“所以你就杀了他?你还派人追杀我,你好狠的心!”
“是他活该啊,阿九,追杀你的事是误会,我没有,阿九,不是我,我知道了,定是福曦那毒妇!”
“九姑娘,池里的魔鲤饿了两天了,我看就把他扔下去喂鱼吧。”旁边的男子开口说道。
贾成一听,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奋力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跑。
还未跑到门口就被一只巨大的雪团子叼了回来。
“娘亲,是这坏人欺负你吗?”稚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贾成看看孩子,又看看向九天和她身旁的男子,恼羞成怒地说道:“阿九,我当是你对我有多深情厚谊,先看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这孩子有四岁了吧,正是我和郑执上京赶考的那一年,我一走你就寂寞难耐,红杏出墙了?”
向九天一时气急,说不出话来,旁边的男子手心燃起一簇火苗,掷于贾成腿上,火一下子烧起来,疼地他嗷嗷叫唤。
“烧死他,烧死他。”小孩童喊道。
“悯儿,住口。”
小孩童被母亲责骂,委屈地撅起了小嘴。
“蚁将,将他捉了扔进池子里。”
无数蚂蚁从院子四周涌过来,汇到贾成周围,将他腾空抬起,向九天抱住悯儿,用手遮住他的双眼。
贾成突然像发了疯一样,仰天长啸道:“你要当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枉我供奉你诸多亡灵,今日我都要被人喂鱼了,你还不快快现身救我?”
见周围没有动静,他绝望地哀嚎着,手脚并用乱踢乱踹,可惜丝毫没有用处。
“你这毒妇,今日竟要害我性命,你以为你是谁,就你这丑模样黑心肝,当年不是我要你,你也是没人要的,我好心和你过了一段美满日子,你就感恩戴德吧,放开我,放开我……”
“放他回去吧。”向九天彷佛被抽干了力气。
“九姑娘你这是……”
“就这样扔他喂鱼倒是痛快,可怜郑执被他毁了相貌,断了腿,在京城乞讨多年,脸上腿上长满脓疮,我要让他尝尝这般滋味,让他苟延残喘活着。”
于是乎,假状元被划烂了了脸,打断了一条腿送回了状元府大门口。
“两位。”男子扶向九天回屋后又折回来,双手作揖,“在下并无意为难,不过两位擅闯我岛,有错在先,现我将二位放出来,你们速速离去,今后依旧井水不犯河水。”
青尘回礼:“我们诸多打扰,还请阁下海涵。”
夜晚降临,花柒子已然饿的眼冒金星,青尘带着她欲出岛,她却想要折回去。
“青尘哥哥,阿羌定是也在那个魔族男子府上,我要去寻他。”
“我可是听到你的肚子在唱空城计了,要不我们回城里去吃饭等他,他会来寻你的。”
“不行不行,我得马上去找他,一刻也等不了,他是为了救我才陷进去的,否则以他的法力,那点伎俩如何能陷住他?”
青尘的眼神微暗,无奈地揉揉她的头发:“依你。”
两人又偷偷回到了刚才的院子里,不过这回可不是大剌剌的来了,只见铁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小缝,两片薄薄的树叶从门缝落了进来。
穿过院子,里面有几间屋子,其中一间亮着烛光,透过窗纸可见有两人在里面说话,一片落叶顺着风势飘来,贴在了窗纸上。
“不必多礼。”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数十万年过去了,少主可好?”
“尚可。”
“当日我负伤被迫化成原型,幸得九姑娘救回照顾,她们母子孤苦无依,适才照拂……”
“不必多说。我来找你只是想问一下这些年家中长辈可好?”
“少主失踪之后,老主心性时而暴躁时而忧郁,阴晴不定。”
阿羌看一眼窗外,嘴角含笑,说道:“今日我还没用饭,你给我准备一下吧,我要烤鸡、卤鹅掌、酱牛肉、猪头肉冻、羊奶酥还有桂花糕。”
对方诧异地点点头,忙说:“好的,好的,我速去让人准备。”
花柒子在心里咒骂到:臭阿羌,我这饿着肚子找他,他倒好,吃起大餐来了。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香气四溢美味无比的佳肴逐一被端进来,窗纸上的一片落叶也被风卷了进来,阿羌将它拾起,揉进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