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界紫光满照,霞云已然散去,众神皆是满面红光,着衣或彩或素均是仙神之韵环绕,一路踏着轻雾,飘然而至,好一道道仙景神境,目光所及之处各位仙人神尊正是寒暄意浓之时。
正是一年一度的天界赏花会。
“舅母,这个笨手笨脚的仙侍弄脏了我的衣裙!”这是一个清脆动听却语出刺耳的声音。
“天后,奴婢不……”
“不什么不啊,我是花神之女,我会冤枉你吗?你值得我冤枉你吗,还不快滚开!”伴声入耳的是一位身着火红衣裳的小神女,眉眼之间有着惊世骇俗的美貌,破穹之日还没过的样子,周遭透露着初神的灵动之气,那双眼睛大而含着水气,好像要说话了,但不一定能说出一句好听的来。
“柒儿,好了,大日子可不计较这些。”天后拍拍小神女的手,否则不知道她是不是要不顾场合跳起脚来。“你下去吧。”得了恩赐的无名小仙侍战战兢兢跑下殿去。
“这位花神之女可是小小年纪,一点也不好惹啊。”“就是就是……”
“出生即是神女,天帝是她的舅舅,你们都得尊她一声小殿下,如果是我,还能更跋扈一点呢!哈哈哈哈”听这笑声,就知道是雨神大驾来了。
“倒是你们一众老神仙,背后说人家小神女,脸上倒是没点氲气。”要说这雨神,搞得好似天天给自己下雨一样,这衣服该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样子,皱巴巴土黄黄,那是该和山神换个位子。
众神皆知花界和雨神洗乐君交好,他三天两头要去花界蹭吃蹭喝,就差把铺盖卷背过去了,帮着花界小殿下出气也就不奇怪了。
这会儿,花柒子已经换好一身素净白衣,从屋内走出来,却不是朝着大殿去的。
“小殿下,我们这是去哪呀,这赏花大会就要开始了,我们这是……”
“哎呀哎呀,昭时,你能不能别啰里吧嗦的啊,那里面都是一帮老古董,闷的很呢,我们先去看看我舅母的后花园里有些啥。”
说着话的功夫,小脚也没有停下来,丁零当啷的铃铛声响了一路。
颠儿是花柒子的腾云,从她出生就自带的配置,即使是娘胎里带的,也受不了幼神时期的花神之女,洗乐神君对她的评价是:这完全是那畜生猴子精扮的。
天界的后花园确是不一样的,那是要比自己母神亲理的花园还要漂亮,且是一年比一年好的。
“小殿下,看就看了,可千万别动手啊!”说话的是刚才那位啰里吧嗦的仙从。小花神自小有两个仙从陪伴,一个着玄衣,一个着素装。
说话的正是那名玄衣男仙从,而素白衣的另一位仙从却是一位女儿身,也不爱讲话,只给那昭时递一道眼神。
花神之女自是喜爱五界奇花异草的,来都来了,岂有不带点东西回去的道理?
众多花草之间,且见一株似莲又似曼陀罗的灵花散着淡淡的光,花柒子拨开其他花种一个小扑腾就来到这奇异的灵花前。
葱白修长的两个手指合并在胸前画了一道,口中念念有词:“舅母,相信您这么疼我,这小小的一株花种,你必然不会和我计较吧。”
说罢,灵力催动,花枝易折,翠绿的仙汁从茎秆中流出。
不时,那晶莹的绿汁竟是从花种折断的根部漫开来,荧荧闪着一点点光,溢到花园的每个角落,渗进去,又不见了。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花柒子赶忙起身,准备逃之夭夭。
却见什么缠住了自己的脚,是一株丑不拉几的尾巴草。灵花长出来之前都是以尾巴草的形式存在的,要集万年之灵力才能变幻出自己的本元。
“好吧,你要我带你走,那你以后自己努力点,一定要幻化成好一点的灵花哦,不然,我就拿你去喂门口那只臭青鸟。”
再入大殿,气氛已然完全不同,各路神仙神情凝重,像是有什么大难要临头了。
可是,大难不都是他们设给凡人的么。
“众神可有办法?”此时说话的,即是那众神之首,坐于最高处的尊者,背后的圣金之座熠熠生辉,衬得白发老者更加威严。
“天帝,魔族太子元神潜逃,怕是苍生生灵涂炭之时不远矣,只有找回元神,集众神之力重新封印才能破局。”
殿上众人议论纷纷,只有战神盛起双眼紧闭。
当年一战,众界元气大伤,战局一时难分胜败,是他携一众精兵偷袭魔都,挟持了魔族太子元神,魔祖只得俯首称臣,消失在五界中。
蓦然地,盛起双眼怒睁,一掌神力灌入,直奔花柒子,小神女哪里抵得住战神一掌,整个身体飞出去,幸得雨神挺身而出,将她接下。
花神蕊心腾地站起来,花容失色,见是已经极度克制了,“战神这是何意?竟为难小女。”
话音刚落,见盛起掌中正是托着那株似莲又似曼陀罗的灵花。
“阵眼被这顽劣小儿破坏,故今日大难来临。”盛起长袖一收,灵花忽地不见了。
“柒儿,真是你……”花神重心不稳,若不是两边仙从见神主脸色不妙,上前搀扶,怕不是马上跌坐下来。
“天帝,这放虎归山可是大罪孽,您不会袒护您的这位外甥女吧?”
一向与众仙八字不合的山神今天倒是与大家的气场特别合得来。
“宗岳!你个老匹夫,你说什么呢!你就跟个小神女过不去!”洗乐耐不住要跳脚了。
山神并不动气,连个眼神都不给雨神,真真毫无面子可言。
“你们不要吵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没错,这灵花就是我采的,不就是一株花吗?我负责到底!”花柒子刚从凌厉的神掌中缓过神来,就大言不惭的喊道。
“你住口!”花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花柒子面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脸不受控的偏向左边,立即火辣辣的疼。
蕊心咚的跪下来,大殿上陡然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