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房间里。
范琳用枪指着牛鸿凯,说话声音冰冷。
“你居然还知道我是你女儿,可是我妈却死了!你知道我妈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什么?”
“是杀了你!我妈是长期吃不饱,穿不暖,住在潮湿阴暗的屋子里,导致落下一身病,最后是胃癌死的,妈妈没钱去看病,只能在家里忍着,我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妈妈的惨叫声,我妈妈被癌症折磨了两个月···”
说到这里,范琳已经止不住自己的泪水流下来。
“在我妈临走的时候,她跟我说,其实她知道我爸是谁,就是在电视上经常出现的你!她说让我去找你,然后报复你!她没说让我杀了你,她不想让我变成一个杀人犯,我本来也不想杀你,可是我跟着你这么长时间,我就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你死有余辜,我暗自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你。”
范琳看着牛鸿凯,手里的枪对准了他,“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牛鸿凯脸色苍白,双眼看向范琳,眼神很复杂,身上的血已经流到了地上。
“···没了,是我对不起你···”
“你也配说对不起!”范琳咬牙道,然后毫不犹豫又开了几枪。
牛鸿凯身中数枪,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
而他的另一只手也垂了下来,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手枪,不过他并没有想要开枪。
范琳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平复了心情,整理了一下衣服,快速地离开了房间。
······
1999年(20年前)傍晚,帝都,大兴县。
一个女孩穿着脏兮兮的校服走到一个房子前,说是房子,其实就是一个四面漏风的棚户。
女孩的手上有些干了鲜血,鼻子和嘴角也有鲜血。不过女孩并不在意。
女孩还没等打开那个陈旧不堪的破木板,就已经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惨叫声。女孩低着头,在门口站了半晌,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打开房门,走进屋子。
当房门打开的时候,屋里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女孩知道,是妈妈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每次自己在家的时候,妈妈都很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不叫出声来。但是这样的话,妈妈就会变得更加痛苦。
女孩就是十岁的范琳,女人是她的妈妈。
范琳走进屋里,马上在门口的脸盆里把脸上和手上的血污洗干净。
“是琳儿回来了吗···”里屋传来了虚弱的声音。女孩马上去了里屋,看到床上躺着的瘦弱的女人,在她的手臂上有一根线连着吊瓶。
妈妈很消瘦,范琳看着妈妈的样子,想起今天课上老师讲的新成语:瘦骨嶙峋。
妈妈的样貌很好的诠释着这个成语。
在床边的地上,有一摊污秽物,胃癌患者无法进食,体重急剧减轻,只能靠输送营养液来维持生命,而且还会经常呕吐。
“妈···”范琳只能用沙哑的声音叫出来。
“琳儿,···你回来了。”妈妈很艰难地回应着自己的女儿。
“琳儿,你吃了吗?”妈妈想要起身,却被范琳拦住了,扶着妈妈躺下。
“我吃过了。”
“嗯,那,那就好···”妈妈的心情放松了很多,但是看到范琳的脸上有一块淤青,就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范琳扭过头,“我,没事,不小心摔的···”
“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妈妈不知道,范琳的破旧校服里面的身体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在校园里,每到下课时就会被一群同学围住,拿她取乐,并对她拳打脚踢。
范琳抬头看了一眼吊瓶上的液体已经没有了,就从床底下又拿出来一瓶营养液,可是瓶子是空的。
范琳在床底下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新的吊瓶可以用。
“乖女儿,你别找了,我暂时不用了,明天再去医院拿点吧。”
范琳站起来,看向消瘦得不像样子的妈妈,哽咽道:“妈妈,已经没有钱再买营养液了。”
妈妈听到范琳的话,顿时也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失落。
“没事,就这样吧,是妈妈拖累了你···”
“妈···”范琳泪眼婆娑,趴在妈妈的身上。
“琳儿,我死了之后,你可以去找你爸爸···”
“爸爸?”
“是的,你爸爸是个有钱人,你跟着他能过上好日子,不用这样受罪了。”
“我还有爸爸?”范琳愣了。
“没错···”
“是爸爸抛弃了我们吗?”
“你爸爸是混社会的,···会干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但是你是他的女儿,他再丧心病狂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妈妈艰难地对范琳道。
范琳的眼神却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妈!咱们娘俩这样的情况不都是他的罪过吗?你为什么要让我找他!”
妈妈不可思议地看向范琳,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自己已经一年多不能下床了,这些日子都是靠着救济金和低保活着,全靠小小的范琳操持家务,给她买药,在家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