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看着高亮天敷衍的样子,知道他没说实话,不过这个可以慢慢问:“哦,你们那天晚上喝完酒之后,高升财是一个人自己回家的?”
“对,他酒量可以的,虽然喝得不少,但是自己回去没问题。”
“你们在什么地方喝的酒?”
“村头的美味餐厅。”
白启点点头:“你们经常喝酒?”
“对,那一阵喝酒比较勤,差不多隔两天就去喝一次。”
“嗯,好,我听说他欠了很多钱,怎么还有空喝酒?”
高亮天眼神转动了一下,被白启捕捉到了这一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也不跟我说啊。”
白启面带微笑,这小子又没说实话,就问道:“可是我听说你们两个人总在一起,去个什么地方?”
高亮天的眼神更加有些躲闪:“我们就是去澡堂子洗澡,他特别喜欢镇上的红浪漫澡堂子,里面啥都有,挺全的,我们总去红浪漫玩。”
“是嘛,我看了上午对你的询问记录,你说你们喝完酒第二天去找了他,但是他家没人,然后转天你又去了一趟他家,还是没人,你去找他有什么事?”
“没,没事啊,我就是找他···玩玩,不是,想看看他昨天喝了不少,怎么样了。”
“你不是说他酒量挺好的嘛。”
“是挺好的,但是···我关心一下朋友怎么了啊!”
“哦哦,关心朋友肯定没错,那你还翻墙进去看?”
“我那是因为···我没翻墙,谁说我翻墙了!”高亮天说了一半就知道自己说漏嘴。
白启面带微笑,慢条斯理道:“我们在高升财家院子的东面墙上看到了一个脚印,还有墙下面落下来的脚印。高升财家就是普通的土地,地面也潮湿,能清晰地看到脚印的形状。”
高亮天眼神有些慌乱。
“根据脚印,我们判断出来这是一双40码的鞋印,看脚步间距大概一米七,体重50公斤。”白启说到这里,眼神有意的上下打量了高亮天的身材。
高亮天的酒杯也放下了,头上隐约能看到虚汗。
白启关心问道:“高先生,你热吗?出了这么多汗?”
“哦,我,我热,不不,我不热。”高亮天连忙用袖子把额头的虚汗擦了。
白启继续道:“我们在地面上提取的脚印,鞋底纹路清晰可见,而且好像跟你刚才穿的这双鞋很像啊。”
高亮天马上看到自己刚才上炕就把鞋子一踢,鞋子扔在地上,其中一只鞋底朝上,正好可以看到鞋底纹路。
“那个,我,这鞋子,额,这鞋子村里很多人都穿着。”
“嗯,我知道,脚印不能说明太多。”
高亮天隐约松了一口气,但是白启接着道:“但是我们发现高升财家里有被人翻动的痕迹,而且这个人留下来的大量指纹,我们已经提取出来了。我们怀疑这个人就是杀了高升财的凶手!”
“不是不是!我没杀人啊!我冤枉啊!”高亮天的手都在颤抖。
白启质问道:“你不是说你没翻墙吗?”
“我,我说实话···”高亮天的脸色也变了。他知道,自己即便不说,警察也能查到自己,不如现在老实交代。
“那就说说吧。”
“说啥?”
“就说说你找他干啥?”
“唉,我也是一时糊涂,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呀!”
“警方会根据证据判断谁是凶手的。”
高亮天低着头:“其实这小子一个月前神神秘秘地拿出来几个袁大头给我看,因为我叔叔在镇上开了一家古玩店,收这些古钱币什么的。他知道这事就让我带他去问问值多少钱。我就带他去了,结果我叔叔一看,就说这些袁大头一枚就值一千块钱!我当时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值钱,财哥也很惊喜,当时就买了!一共有八个,整整八千块钱。然后他还请我吃个饭。七天前喝酒他又找我说还有一些,说第二天让我陪他去卖了。”
白启问道:“你有没有问过他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银圆?”
“这个嘛,我也问了,他说是他家祖传的,反正我是不信。”
“祖传的?他家原来是干什么的?”
“他家原来不咋样,八辈贫农,祖上给地主当厨子的。后来战乱也死了。”
白启道:“可是我问过别人,都说之前他家是村里最有钱的。”
高亮天道:“哦,那是因为他爷爷厉害,干了一家咸菜厂挣了些钱,不过最来他爷爷死了,厂子交给了他爹,他爹啥正事没有,我说句不好听的,还不如他儿子财哥呢,染上赌瘾,天天出去打牌打麻将,太上瘾了,最后都被他爹败光了,厂子也没了。到他这一辈啥福都没享到。”
白启听了之后,若有所思,“你说他祖上给地主家当厨子,是那个闹鬼别墅?”
“对对,就是那个地主,财哥的曾祖父在地主家当厨子。”
白启点点头,夏思远把刚才白启询问的事情都用手机录音了。
“高升财的父亲高田失踪之前的事你知道吗?”
高亮天点点头道:“知道啊!当时我就在场,那个时候高田和高升财的关系并不好,父子俩总吵架。债主上门要钱,高田还说别说是三万块钱,就算是十万老子也拿得出来,债主说行,明天没有钱,就打折他的腿。债主走后,父子两个人还动了手,嫂子拦也拦不住,坐地上大哭。”
“后来呢?”
“后来高田就跑路了呗!我也不是说啥,我要有这爹,早特么断了关系了。”
白启听完若有所思,村里人都以为高田跑路了,可是高田最终却死在了凶宅,这是为什么?
“那么现在说说你为什么要翻墙去高升财家找什么东西!”
高亮天脸上的表情很后悔:“我也是一时起了贪念,当时财哥说他那还有很多袁大头,我怎么叫门都不回应,我想他是不是有事不在,我去找找,看看他的袁大头还在不在。”
“你这行为可是偷盗呀!”
“未遂!未遂!我啥都没偷。”
白启笑道:“你还挺懂的啊!”
“嘿,这个,我前两年因为这事进去待过几个月。”高亮天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