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芊芊带着陈坏到了法医实验室，“学长在这等会我。”
“好的。”陈坏点点头，看着离去的王芊芊，心中还是有些莫名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是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吗？同一个学校难免见过，不过却又不像是那种感觉。
不一会，王芊芊叫陈坏：“学长，你过来吧。”
陈坏走进里屋解剖室，在解剖台上见到了无头男童的尸体，男童在水中泡了三天，已经严重变形。
王芊芊道：“陈法医，我来辅助你，顺便说一下我的验尸报告。”
“哦？这具尸体是你检验的？”陈坏很疑惑，这位刚刚毕业的实习法医居然就能自己验尸了？
王芊芊笑道：“我们这是姜法医主导，但是姜法医得了急性胃炎去了医院，我在这里辅助了他很久，他对我很信任，这次验尸是我主导的，并且给他看了整个过程。”
陈坏没想到还真有女孩子喜欢干法医这个工作，自己在学校里一个系没有一个女生。而且还很厉害的样子。
“那你说一说吧。”
“好！1、尸表检验所见：死者男性，身穿暗红色连衣裙，再无其他衣物。头颅缺失，尸长112厘米，预计身高135厘米。测试骨龄，在十岁左右。身体瘦弱，营养不良，低于同龄男童平均身高。···死者颈部的切口是由钝器劈砍造成，···因为在水里很长时间，检测不出毒物反应，在脚和手上有被麻绳捆绑的痕迹。死者双腿被钝器击打骨折。”
陈坏一边听着王芊芊的报告，一边给尸体做检查。王芊芊的验尸报告写得很细致专业。完全不像是一位刚刚毕业的实习法医的能力，更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资深法医。
陈坏听到死者的双腿骨折的时候，就开始摸男童的骨折的腿骨。忽然一愣，这骨头？然后又摸了另一条腿，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
白启回到刑警队，吕强还被关在审讯室里，已经三个小时了。白启在旁边的屋子里透过镜子第一次见到吕强。
吕强个子不高，留着小平头，皮肤有点黑，有些微胖，小三角眼上流露出都是精明，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在自己家一般轻松。
“他始终就是不知道，倒是有点无赖的意思。”季杨说道。
“我去会会他。”白启道。
苏颜见状连忙道：“等等我！”然后拿起记录本也跟着过去了。
白启走进审讯室里，吕强见到白启进来，露出一个轻蔑的眼神。不过看到苏颜进来，倒是眼前一亮。
白启也不在意，轻松地坐下，翻开文件看了一眼，“吕强是吧。”
吕强漫不经心道：“是我，都问了多少遍了。”
“你们施工队最近有人失踪吗？”
“当然没有，而且招童工可是违法的，老子绝不做违法的事！”
白启快被这吕强义正词严的话笑出声来，就你还不做违法的事？
“我没问你们招不招童工，我问你们有没有一个成年人失踪了？”
吕强眼神略有慌乱，嘴上却很犟：“你说什么成年人，我们工地里的人都在，一个不缺！”
“真的一个不缺？”白启意味深长地看着吕强。
吕强眼神有些躲闪，摇头道：“那当然，肯定一个都不缺！”
“哦？那我问你，李海哪去了？”
吕强一听李海，忽然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轻松的样子：“你问他呀，他老妈病危，非要回去看看，我怎么能拦着呢，还给了他五百块钱当路费呢。”
白启点点头：“这样啊，那韩进呢？”
“韩进那小子···韩进！”吕强原本轻松的表情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白启看向吕强，大声质问：“对，韩进人呢？他失踪了，是你杀了他，对不对！”
吕强慌张的辩解：“不不，我没有！我只是把他打跑了而已！真的！”
“那他人在哪呢！怎么失踪了！”
“他回老家了！我二姨认识他，还打电话问过我，真的，我可以把我二姨的电话给你，你打电话直接问就行！”吕强激动道。
“你待会把你们老家的地址写一下，我们会去调查。”
“肯定没问题，他活着好好的！”吕强擦了一下头上的汗。
“那他有儿子吗？”
吕强一下子就想到了白启怀疑什么了：“他没儿子，就一个闺女，才三四岁。”
白启看了一眼吕强：“说说是怎么回事吧！你老实交代，你说的任何事情我都会去核实。”
吕强垂头丧气：“能给我来支烟吗？”
白启跟苏颜对望了一下，摇头道：“对不起，我们都不抽烟。”
吕强叹了一口气：“好吧。这事我也没办法了，这次工程本来就差尾款了，结果突然出现了‘打生桩’这么一档子事，我也没办法了。公司那边因为这事不给我结尾款，说是影响很大，就连公司那边股票都有影响，我手里早就没钱了。本来想再拖一拖，结果韩进那小子就给我找事，他不知道在哪听来的动静，说我手里没有钱了，结果整个施工队都乱套了，我气得不行，直接叫人把他打了一顿。”
白启看吕强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不过他说的事情还是要求证。
吕强越说越难过，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把韩进打跑了，可是工人们心都乱了，总有人来问我，我实在没办法，只能把我家里的房子抵押出去，还有我的车也抵押了，这才发下工资，如果再出了什么意外，自己真的就倾家荡产了。”
白启审问了一些细节，让吕强签了字。
“出去之后，手机开机，不能出东港区，明白吗！”
“明白明白。”吕强连连点头。
等吕强走后，白启让李广中核实了吕强老家的情况，正如吕强交代的一样，韩进已经回了老家，吕强在杀人时间内也都有不在场证明。
季杨办公室。
“这个吕强到底有没有嫌疑？”支队长季杨问道。
白启摇摇头：“嫌疑不大，他一是没有犯罪动机，他之前也干了不少工程，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说明他不迷信，他那么精明，眼里只有钱，‘打生桩’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是不会做的。近期跟他有仇的只有韩进，可是他也没事，他的家人也没事。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案子又变成僵局，白启思索了片刻道：“如果只是有人杀了人，然后以‘打生桩’这种形式嫁祸给这个工程呢？”
苏颜点头道：“那倒是有可能啊！”
季杨叹气道：“要是那样的话，就更是大海捞针了，只能在各个学校，居民挨家挨户排查了。”
挨家挨户地排查是最耗时耗力的，没有时间限制还好，但是现在只有三天时间，人手也不多，根本排查不了多少。
季杨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十二点半了，就道：“时间都这么晚了，大家就先休息吧，白队，你们的宾馆我早就安排完了。案子也不急于一时。”
白启心中还有疑惑，不过看到大家都已经显露疲态，就道：“行，那就先休息吧。”
季杨发现陈坏不在，就责怪道：“陈法医，还没工作完吗？这个芊芊怎么回事，工作起来不要命了，我去叫他们。”
白启拦住了季杨：“不用了，陈法医是个夜猫，一到晚上眼睛都发亮，不用管他了，不过我更担心王法医，怕她熬不住。”
“哈哈！这法医都是一个毛病吗？芊芊也一样，天天熬夜，我都熬不过她，总是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汇报工作！活把我气死！”季杨开始吐槽。
“哈哈哈！”众人大笑。
“阿嚏！阿嚏！”王芊芊打了一个喷嚏。
陈坏问道：“你怎么也打喷嚏了。”
王芊芊摘下口罩，摸了摸鼻子也很纳闷，自己也没感冒，怎么突然打喷嚏了。
“应该是有人说我们的坏话吧！”
陈坏不解：“说坏话？”
“对啊！学长不知道吗？一想二骂三惦记呀！”王芊芊笑道。
“干法医的怎么会相信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事！”陈坏摇头道。
“真的，这个可灵了！”
法医实验室里，陈坏与王芊芊两人配合得非常紧密，仿佛是多年的搭档一般。
······
